魏明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她走到家门口,发现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透过玻璃的窗户,魏明曦瞧见外婆正低着头坐在客厅的餐桌旁,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报纸。
魏明曦站在原处,眨了眨眼,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玻璃窗户对面的人却好似有了心灵感应一般忽然向着窗外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相对无言。
“站在外面做什么,那么大的雨赶紧进屋来吧。”
外婆站起身,颤颤巍巍的打开窗户,冲着魏明曦喊道。
魏明曦连忙低下头在口袋里找钥匙,打开门走进了屋子。
“小曦啊,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可把你外婆我给担心坏了,”外婆关切的目光落在魏明曦透湿的衣服上,顿了顿,又道,“怎么了,衣服怎么都湿成这样了?你的书包呢?”
“外婆你别担心,我没事呢,”魏明曦的脸上堆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开口,“就是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没带伞,我淋着雨回来的,路上地太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书包大概落在那了吧。”
“什么,摔跤了?来来来,快让外婆看看有没有磕到哪。”
听了魏明曦的解释,外婆的眉头没有松下来,反而皱得更紧了,她关心的拉过魏明曦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确定魏明曦的确没有磕碰到哪里之后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急急燥燥的,急什么啊,你是你妈唯一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和她交代啊?”
外婆一边让魏明曦在桌子旁坐下,一边起身去房里拿干净的毛巾。
趁着外婆进屋的间隙,魏明曦的目光落在了之前外婆摊在桌上的报纸上。
她原本只是无意识的扫了两眼,却忽然被版面角落的一则报道给吸引了目光。
【5000万赌涨20亿,霍氏集团刷新最年轻赌王记录!】
报道称,近日华国商业龙头霍氏集团派代表前往缅甸参与赌石,最终用5000万人民币的价格开出极品玻璃种帝王绿,业内保守估值已达20亿。
据悉,本次代表霍氏集团参与赌石的为霍家内部人员,年仅二十四岁,已刷新华国国内最年轻的赌王记录,而此次开出的玻璃种帝王绿将作为私人收藏,不对外进行出售。
报道着重渲染了专家对于此次开出的帝王绿的估价,对于真正做出这一手笔的参赌人的身份一笔带过,魏明曦却突然生出了些许兴趣。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这句话说的就是赌石,有人凭此一夜暴富,亦有人因此散尽家财,可仍旧有无数人对此乐此不疲,为的就是那不确定的刺激感。
年纪轻轻就能做出如此手笔,想来也是个人物了。
魏明曦放下手中的报纸,心想自己改日有了机会也可以去玩上两把,给自己攒下一些本钱。
别看刚才袁悦在她手中毫无还手之力,魏明曦自己心中却明白,她为了打破玉佩的禁制已经损耗了太多了功力,袁悦只是小鬼而已,她方才能够压制对方,若是换成其他的大鬼,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她日后还要去夏城,夏城可是个能人辈出的地方,在此之前,她必须为自己多多积攒下些家底才行。
魏明曦正出着神思索着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那厢外婆却已经从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和衣服回到了客厅,见她还坐在桌旁,不由得出声催促,“小曦啊,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呀,快过来把身上抆一抆、去洗个澡,外婆给你下面条。”
说着,也不等魏明曦开口,外婆就不由分说的把她推到了浴室,自己则转过身去了厨房。
等到魏明曦洗完澡换好衣服从浴室抆着头发出来时,外婆已经下好了面条,正把碗端到桌子上放好,转过头朝着魏明曦招呼道,“刚好刚好,快来吃吧,正热乎呢。”
魏明曦坐到桌前,面前的瓷碗里盛着琥珀色的汤汁,白白净净的面条上卧着一个流黄的鸡蛋,一小把翠绿欲滴的青菜藏在汤底,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魏明曦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根面条送入口中,只觉得口感清爽劲道,明明只是超市里卖的最普通的那种面条,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好吃极了的错觉。
“外婆,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待会吃完了我自己去厨房把碗洗了,你明天不是还要赶早市吗,还是早点休息吧。”
魏明曦吃完一根面条,忽然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外婆开口道。
外婆原本想看着魏明曦吃完,听到魏明曦提到赶早市的事情这才想起她自己第二天还要去菜场摆摊,顺便给魏明曦买条鱼补补身体,这鱼啊都是一大早活着的最新鲜,去晚了可就买不到了,这样想着,外婆便也不再坚持,而是回房休息去了,寻思着第二天一早就去给魏明曦买鱼。
魏明曦看着老人家佝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不知为何眼睛忽然发酸了起来。
她闭了闭眼,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条,心中的那个念头愈加坚定了下来。
她一定会找出那个逆天改命的幕后黑手,叫他付出代价。
……
……
回到房间,魏明曦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打开灯坐到了书桌旁。
魏明曦从脖子上取下一直系在自己颈间的红绳,拿在手里细细的打量着。
原本红绳的最下方还挂着一枚玉坠,不过如今那玉坠已经化为了齑粉,无处可寻了。
在华国的传统习俗里,一直有佩玉可辟邪的说法,此话不假,上好的玉石能够养人精气,令人延年益寿,但是这佩戴的玉却有讲究。
如果魏明曦没有看错,她自己所戴的这块玉坠乃是用碎玉所刻,玉受邪气而碎,本就沾染了邪祟,不宜轻易佩戴,这还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这块玉怕是是从地底下来的。
能弄来这样煞气深重的东西,对方大概原本是想把她给克死在腹中,却没料到她的命数太硬,竟生生挨了过来。
只是万事有因必有果,她能逃过这一劫,她身边的人却逃不过。
魏明曦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刚才外婆那佝偻的背影,以及幼时母亲跳河后被捞起来时的惨状,再久远点,便是她那从未见过面的外公被生生气死的场景。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由这玉坠的主人所引起!
魏明曦轻轻捻着手中的红绳,微微眯起双眼。
在这现世她又没有仇家,更何况哪有人平白无故和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结下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