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生瞪了厉珈蓝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挺难看的,他是不明白平日里聪明绝顶的女儿,今天怎么反应不过来了,冷哼,“我告诉你不要让你妈知道,你就不要让你妈知道行了,别问这么多,也别瞎猜忌什么。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不关你们这些晚辈一点儿事情。”看到厉珈蓝不开心的望着他,他才又多加了一句解释,“我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妈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她吗?就她那个性子,还不知道会将今天的事情,想成什么样子,而且她一直都和温芸有嫌隙,我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妈会玩阴的,对付温芸,伤害到温芸。”
如果南靖生真的是这样为温芸担心的话,那么他还真算是有点良知,至少还懂得保护自己从前的妻子。
甭管什么原因,让南靖生放弃了温芸,厉珈蓝还是能从今天,南靖生看温芸的眼神,以及对温芸的保护上,看得出来,南靖生并不是真的对温芸无情,或者当年两个人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南靖生有什么苦衷吧?即使这样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发妻的苦衷,厉珈蓝并不觉得值得原谅。
无法为了爱坚守到底的感情,都是最让人唾弃的。厉珈蓝就是这样的认为。别找什么误会的理由,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是最可笑的托辞,为自己的不专情,找理由推诿的托辞。
第四十三章 天真
第四十三章天真
厉珈蓝对南靖生是持蔑视态度的,这个男人不仅是臭名昭着的陈世美,抛弃妻子,更是背叛兄弟情义的伪君子。曾经南靖生是眼里最和蔼可亲的南叔叔,未曾想就是这个伪善的南叔叔,毁掉了她全家,让她一家都堕入地狱。这股恨,厉珈蓝hi不会轻易就抹煞掉的。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南靖生会这么歹毒,她的父亲厉珈蓝一直待他如亲兄弟,他为什么要那样子残害她和她的家人?
能一举就将她们厉家毁掉,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南靖生一定在背后策划了很久。
就像她,前世有名的女强人,到今天,她想着报仇雪恨,也付出了太多的心力。复仇并非易事,孟姜女一哭就将长城哭倒的事,那是神话。没有蓄谋已久的筹划,想着击垮厉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当年,她的父亲厉军是中了南靖生的圈套,误以为她被绑匪绑架,导致后来厉军中圈套被绑匪开枪击中头部。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厉军倒下了,厉家那么大的家业如何会一下子都消散了呢?现如今又不是封建王朝,一旦家里有人落难,其他亲属都要跟着连坐,再大的家族,也能一夜衰败。
厉珈蓝也试图查过她父亲厉家现在的消息,却查不到,她的母亲和宛如就在她身边,她却连半点的消息也打探不出来。别说消息了,几次想着让和宛如离开南家,由她提供安稳的生活条件,和宛如都不肯,宁愿在南家忍气吞声的活着,那么艰难的活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厉珈蓝再聪明面对失踪的父亲,口风特紧的母亲,她也只有问天感叹的份儿。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无端发生,背后一定有主因。厉珈蓝在今天才有想法,让她想着必须找到南靖生为什么残害厉家的原因,这一切绝非南靖生贪图金钱那么简单。
从南靖生这边直接问,是不可行的。厉珈蓝并不知道南心怡和她的父亲之间到底有多少默契,如果南心怡之前就知道南靖生对厉家下手的原因,她突然失忆似的再问起,一定会让南靖生多心。他本来就是多疑的人,纵然他没本事想到是她厉珈蓝重生在他女儿南心怡的身上,以后必然会多注意她的行动,以后她做什么势必要增加负担,一点差错也不能出。
另外的端口,就是华严凌了。这女人也不是简单的女人,不过在她的性格里有嚣张跋扈,缜密就欠缺了。从她那边还是好下手的。
只是也不急,还是她一贯认定的那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切慢慢来。
眼前她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华严凌知道温芸已经从英国回来了。南靖生那边越怕华严凌知道温芸回来了,里面的文章就越大。厉珈蓝就越觉得有利用的价值。她要是将温芸这块石头砸下去,会溅起多少浑水,她不知道,对她有利总是真的。
回到南家,吃晚饭的时候,华严凌挺开心的说,大华企业的董事长夫人聂淑娴,力邀她投资创办一家美容院,说现在越是高级的美容院越是吃香,就譬如她认识的几个阔太太什么的,往美容院里交的都是年费,一年做美容、spa,要花的钱都在几十万。要是将她的那些好朋友都拉进她的美容院,加上聂淑娴那边认识的上流名媛,她们办的美容院,第一年就算只有这些客户,也能稳赚会投资。
华严凌极为兴奋,说的手舞足蹈,吐沫横飞,然后就等着南靖生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支持她,给她资金援助。
南靖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望了华严凌一眼,夹起一只盐水虾,细细的剥着皮。
“怎么样啊,靖生,不要太大的投资的。聂淑娴说了,只要我投三分一的资,剩下的全部由她投。等收回本金,红利我们一人一半。聂淑娴说她看中我的能力,所以她才宁愿多投三分之一的资,我的头脑也算是智商投资了。这样的好事,可是千载难逢,聂淑娴只给我三天的考虑时间,如果我拿不准主意,那么她就找别的人去入股,好多人都追着她的屁股后面,求着她投资入股呢。”华严凌脸上一片希望的望着南靖生,希望他能吐这个口,给她投这个钱。
南靖生拿餐巾抆抆嘴角,“要多少投资?”
华严凌以为有门了,立即极兴奋的说,“五百万就够了,剩下的全由聂淑娴包了。这些钱不过就是就是一套高档珠宝的钱,不算什么的。我们家现在也是番阳市的豪门了,几百万不过是小意思而已。要是拿不出来,日后我在那也就些名媛贵妇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了,对别人来说,这点钱都算是九牛一毛,何况是我们家呢?”
“什么样的美容院,要投这么多钱?”厉珈蓝接过话来,南靖生那边没怎么表态,她不确定南靖生是不是支持华严凌,她瞧准了这是个离间华严凌和南靖生的好机会,所以一定不能让南靖生答应华严凌投这个钱。
“是现在最流行的精油spa护肤,聂淑娴给我把账算得很清楚,我们要办的是高级美容院,门槛会相当高的,这样高级的场所,装修什么的一定要是一流的,环境好,是吸引那些高消费层的太太小姐,第一位的条件。剩下的投资,就是精油了,聂淑娴已经联系到了国外最好的一家精油制造商,他们制作的精油提纯度非常高。为了垄断这个市场,至少要投一千万,买到他们产品的代理权,这样我们手中有世界级第一流的产品,还怕吸引不来顾客吗?并且垄断了那种精油产品,就杜绝了别的美容院,效仿我们,基本上就没有了竞争对手。以后我们是番阳市的独一份儿,这个独一无二的牌子,就够我们的美容院稳赚十年的了。”华严凌声情并茂,说的既励志又激昂。
“这样啊,那么妈真是赚到了,这么好的事情,聂淑娴谁也没想到,就想到让妈沾这个大便宜,可见那聂淑娴是多么器重妈你了。这样好的事情,真的不能错过,不为别的,就为聂淑娴如此相信妈的经商头脑和能力,我就第一个支持。”厉珈蓝这么一说,让华严凌更加的开心了,甚至有些些的自满了,她最近这一年一直被南靖生压制着势头,难得有人器重她,将她抬到高处,俯视一切,她能不开心吗?
只是厉珈蓝的这些话,貌似是在说支持华严凌,其实已经暗中在提醒南靖生,他确不确定他自己的老婆有聂淑娴说的那种能力,一千五百万开一个美容院?即使是精油spa,投资哪里需要这么大?这样的成本开两三个美容院都够了。
她前世就喜欢精油spa,对这里面的学问还不明白吗?所谓美容院,要是做得好,都是暴利项目,赚的就是女人因为奢望对青春死抓不放的渴望,至于什么产品,什么驻颜有术,去网上搜一搜那些被称为不老神话的女明星的素颜照,就知道这世界人类的聪明智慧,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能力放慢,甚至是暂停生物钟了。女人做美容,多半是花钱去买回青春的幻想和自信罢了。再好的产品也挡不住时间对青春容颜的消磨,何况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真正好的美容养颜产品?
这一刻,厉珈蓝才发现华严凌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有天真的一面。那个聂淑娴想着游说她加入投资,自然是一切都往最好的方面说。可是华严凌也不想想,倘若真的是有这样的好事,聂淑娴又怎么会不让自己赚个盆满钵盈,却要分一半的红利给华严凌呢?南家此时在番阳市算的上豪门,那大华企业也不差,厉珈蓝就不相信了,多个五百万的投资,那大华企业就拿不出来了,摆明了是拖华严凌下水,试试水深,免得一下水就淹死了。
第四十四章 暗流
厉珈蓝不是真正的担心华严凌会被人拉去当了垫背的,她只是本能的反应,判断分析事情而已,至于华严凌会不会因为天真的抉择而赔多少钱,那不关她的事,甚至说的狠一点,华严凌能将南靖生的钱全都赔光了,那才好呢。
不让南靖生给华严凌投资是厉珈蓝的主要目的,这样她才能挑拨南靖生和华严凌之间,生出是非来。
厉珈蓝这边赞成着华严凌的想法,另一边悄悄的查看南靖生的脸色,看着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南靖生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厉珈蓝心里惬意的笑了。
“妈开美容院,我可是全力的支持。正好,再在美容院里多增加个美甲的项目,这个美甲方面我最有心得了,也最有眼光和时尚判断力,保证顾客盈门。”没大脑的南心悦,在一边紧跟着插嘴。如果说华严凌开美容院都不靠谱,那么南心悦想着弄美甲,更是做梦假天方夜谭。
本来南靖生那边只是微微有些愠色而已,听见南心悦在一边多嘴长舌,这一下就火窜上来了。“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到桌上,冷笑着说:“都将我当银行的atm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想着从atm上提款,你也要有那个资格。”这句话应该是直接骂南心悦的。从前南靖生是彬雅的君子,言行举止都带着书生气,然而现在有钱了,却变得粗俗了,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一点顾忌也没有。这“撒泡尿照镜子”的话,对男人说也算是羞辱人的话了,用来说给一个未出嫁的女孩,真的是过分了。
南心悦的脸刷的一下变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碍于身在屋檐下的无奈,她没有负气的扔下饭碗走人,双手颤抖的放下筷子,如鲠在喉,已经吃不下去了。
华严凌因为还想着从南靖生手里拿到钱,没敢像以前一样的偏袒南心悦,反而有些讨好南靖生的,顺着南靖生的强调,指责南心悦,“我这里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就你的德行,还想着开美甲?的确是该好好照照镜子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还不知道有几把刷子啊,你少给我丢人了。正经谈事情,你也能打岔搅局。”
南靖生一贯是看着南心悦不顺眼的,这一年多也将骂南心悦骂的,将南心悦的耳朵里,听出茧子来了,不差他多骂这一回,毕竟南心悦还是吃着南靖生的闲饭,吃人家最短,用人家的手短,南心悦还是有理由说服自己,听任着南靖生的谩骂。只是这时候连唯一偏爱自己的母亲,也顺着南靖生的强调骂起她来,让南心悦接受难度就真的很大了。
南心悦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雨点似的滴落到她面前的饭碗里。
这不是活该吗?厉珈蓝嘴角微翘,对南心悦送上一抹嘲笑,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怎么吃了那么多次亏,还不知道长记性呢?现在的难堪,纯粹都是自找的。
“年轻点的脑袋混一点,也就罢了,都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还这么不清醒?真是他妈的太可笑了。”南靖生讥诮的说着,然后用餐巾抆拭嘴角,抆完之后,猛地将餐巾甩到餐桌上,站起身走开了。
华严凌气的脸色大变,肩膀都在不停的抖动。她本来想顺着南靖生说几句,讨好他,没想到南心悦也被她骂了,南靖生这边也没领情,反而奚落她一顿,弄得她两边都不是人。她要是还能有好气度,就怪了。
那边南心悦一看华严凌赶着拍南靖生的马屁,所以臭骂她,结果马屁没拍上,还沾了一鼻子的灰,有些忿忿不平的说了句,活该,你把我骂了,不还是被驴踢了吗?
南心悦如此说,华严凌岂不更生气了,拿着筷子就对南心悦投掷过去,正好打到南心悦的脸上,让她一声痛呼,泪痕还没干的脸上,又被眼泪的洪流覆盖,她霍的一声站起来,猛地一跺脚,哭着跑走了。
华严凌气的脸色铁青铁青的,捂着胸口,连气都喘不匀了。
“妈,你也别生气了,我想着我爸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这不是事儿赶事儿吗?今天温若儒庭审,庭审上的局面现在对温若儒不利,我爸难免会心情烦躁了一些,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我也不认识,只见她看到温若儒就哭的很厉害,我爸还想着去安慰她,不过那个女人没有领情,好像还很讨厌我爸似的,让我爸碰了一鼻子灰,你说我爸心情能好的了吗?你也别跟他生气了,他主要是心情不好,等过几天,我爸心情好一点儿的时候,我帮你跟他说,实在不行,我看看公司能不能挪用出一笔钱来。”厉珈蓝表面上软语安慰着华严凌,心里却在说气死你更好。
“什么?你说什么女人?”华严凌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女人本来就敏感缺少安全感,尤其华严凌这样和南靖生已经面和心不合的夫妻,听到有别的女人在威胁自己的地位,能不急吗?
厉珈蓝好像说漏嘴似的,后悔的捂住嘴,惊道:“呀,坏了,我说漏嘴了,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将他不愿告诉你的事情,不小心说出来了,他一定会骂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