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女官进屋,为她披上亵衣,又吩咐两名太监重新端了热水进来,给娘娘沐浴。
那两名太监长得极俊美,细皮嫩肉的,也很可爱。
冷贵妃喜爱完美的事物,朝阳宫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莫不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算好了风水才建造种植的,更何况,服侍人的太监和宫女呢?那个个都是人间绝色。
以往,冷贵妃瞧着容貌好的人,颇觉赏心悦目。此刻,居然越看越窝火。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两名太监:“你们过来!”
“是!”二人应声绕过屏风,走到冷贵妃的床前。
冷贵妃衣衫半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粉肩,甚至,随着她微微俯身的动作,胸前的秀丽河山被两名小太监一览无遗,二人的眸光只匆匆地扫视了一眼,便面红耳赤,呼吸紊乱,那雪地里绽放的粉红色的霞果,真真是……太诱人了!
房里接连响起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冷贵妃俯得更近了,嫣红薄唇里缓缓吸吐出的气息喷薄在了二人的脸上,二人的身子一僵,乐女官大惊失色,但不敢出言阻止,悄悄退到了门外,高高地蹙起了眉。
其中一名小太监仿佛明白了娘娘的意思,壮着胆子抱住了娘娘,见娘娘没有发火,随即把头埋进了她的胸前,手,缓缓下移,开始爱抚。
尽管未经人事,但春宫图他们这些人可是看了不少。
不一样,这种感觉太不一样了!
冷贵妃一脚踹开了他,那名太监不明所以,吓得赶紧跪伏在地:“娘娘恕罪!”
“来人,把这两个伶牙俐齿的人赐给怀公公。”
一听怀公公的名字,二人如遭雷击,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齐齐磕头告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乐女官命人将他们二人拖了下去,在送给怀公公前,拔了他们的牙齿,并毒哑了他们的嗓子。
怀公公,呵呵,那可是比十大酷刑更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办妥之后,她净了手,回到房间,冷贵妃已泡在了浴池里,只不过,浴池里没有氤氲的热气,全是漂浮的冰块。
她心疼地问道:“娘娘,皇上他,又跟您吵架了吗?”
许是冰块的缘故,冷贵妃的话冷得如霜凛降:“家常便饭,他不找本宫的茬儿,本宫反倒觉得稀奇了。”
她探出一只藕臂,点了点冰凉的地板,目光幽幽地道:“本宫记得姚贤妃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了吧。”
乐女官答道:“是。”
冷贵妃嫣红的薄唇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把熄族进贡的绝品血燕送去,算是本宫对姚贤妃的一点儿心意。”
乐女官闻言就是一怔:“可那血燕不是……”后面几个字,她终究不敢吐出,娘娘是主子,做下人的应该无条件地遵从,“是,奴婢这就去办。”
……
大清早,一家人如往常般聚在一起用早膳,多了姚秩不习惯,如今没了姚秩更不习惯。
尤其是陈氏,一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南宫氏也不比她好上多少,昨儿一回来,她就遭到了丈夫的一顿训斥,脑海里思绪翻滚,愣是一夜无眠,扑了厚厚的妆粉、淡雅的胭脂,仍是遮掩不了眼里几道嫣红的血丝。
“大舅母,您气色不太好,多吃点。”桑玥舀了一碗汤,送到南宫氏的面前,大抵真的困乏无匹,南宫氏讪讪地笑了笑,刚接过汤碗,手一滑,掉落在了地上,好在桌下都铺了地毯,没有摔出闹心的动静,但那汤汁溅了陈氏一裙子,陈氏把筷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虽没舍得再苛责儿媳,可脸色着实难看得很。
南宫氏委屈得双目一红:“母亲,我错了。”
姚清流不语,继续喝着碗里的粥,桑玥蹲下身,用帕子抆了陈氏裙裾的汤,笑着道:“外祖母别生气,大舅母不是故意的。”
陈氏一见着桑玥就心软,摸着她的头,脸色缓和了几分:“吃吧,吃完了,我亲自去看看秩儿。”
一提到姚秩的名字,所有人吃饭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慢了一拍,姚俊明更是直接放下碗筷,恭敬地道:“父亲,母亲,儿子吃饱了,今日免朝,儿子去京兆尹的家里坐坐。”
这便是要走后门了。
桑玥担忧的是,姚秩入狱后,会牵扯到他曾经在通州犯下的命案,顺着邓鸿凌的线索,或许就该扯出铭嫣的身份了,这两件事,对姚家而言绝对是十分沉重的打击。
撇开这两件事不谈,铭嫣曾经被邓鸿凌强暴过,这让姚俊明的脸往哪儿搁?
早膳过后,南宫氏的心情非常低落,她叫上桑玥:“玥儿,你陪我去逛逛铺子,买些香料吧。”
姚馨予挽住南宫氏的胳膊:“我也要去。”
南宫氏迟疑了片刻,长睫轻舞,似乎不太愿意她跟着。
桑玥对着姚馨予微笑道:“好啊,我觉得冷家铺子卖的香料最好,今儿不用上朝,想必冷煜安……”
“哎呀!我肚子痛!你们去吧!我要如厕!”姚馨予眨巴着忽闪忽闪的眸子,捂着肚子,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南宫氏一直处在失神的状态,是以,姚馨予对冷煜安的名字做出如此巨大的不合常理的举动,她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妥。
桑玥眉梢微挑,幽静深邃的眸子微眯,尔后搀扶着南宫氏出了姚府,坐马车往着热闹的街市驶去。
一路上,二人倒是有说有笑,宛若一对真正的母女。
事实上,桑玥住在姚府的一年半的时光里,南宫氏待她的确视如己出,也没有因为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姚馨予的宠爱而闷闷不乐,相反,她和姚馨予一样,竭力给予了她许许多多的关爱,所以,对南宫氏,她是敬重的。
二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挑选香料,选完之后,南宫氏不禁连连说自己饿了,早上她没吃多少,这会儿饿倒也正常,于是,桑玥没说什么,随着她进入了一家酒楼的厢房,点了些特色风味的小吃和糕点。
“莲珠,子归,你们也吃点儿吧,走了一上午,多累。”南宫氏和颜悦色地说着,选了一盘精致的蟹黄酥,咸咸的,不为桑玥所喜,是以,她一块儿也没动。
子归面无表情,不理不应,莲珠讪讪地笑了:“夫人,您吃就好,奴婢们不饿。”
“你们虽说是玥儿的丫鬟,但我瞅着玥儿待你们就跟亲姐妹似的,你们别客气,这家酒楼的包厢可不是一来就能订到的。”南宫氏顿了顿,“好在我们姚家面子大,掌柜的行了个方便,你们尝尝。”
“这……”莲珠看了桑玥一眼,桑玥笑了笑,莲珠欣喜地接过,拿了一块塞进子归的嘴里,自己也吃了一块。
子归就是个冰美人,若非桑玥开口,她铁定是不会做出任何动作,起初莲珠跟她相处时,可没少闹矛盾,但无一例外被修理得很惨的人是她莲珠。有时候,她都会怀疑,子归究竟是人还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