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怿听完赶了两步走过去,“真有事儿啊?跟谁约了?不能够吧?连感情深厚如你我这般的兄弟都叫不动你,还有谁能劳您大驾?”
归期抱着门框默不作声,想了一想,赶紧退下。
容怿扭头看了眼她,又转向苏令闻,道:“小七七啊?”
苏令闻望着空荡荡的后门,没搭腔。
容怿也往窗台一靠,“你俩闹什么呢这一来一回的,干脆把话挑明,跟她表白算了。”
苏令闻稍微偏着脑袋瞥着他。
容怿笑,“怎么的呢?我说错了?”
“不合适。”苏令闻说。
“什么意思?”容怿皱了下眉,“我感觉你俩挺合适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就您二位当事人磨磨唧唧的逗谁玩儿呢?”
苏令闻往后仰着,脸依然朝上,淡淡说:“时间不对。”他侧脸看过去,似玩笑地说:“整体形势不容掉以轻心。”
容怿愣了一下,无语地笑了笑,默了半天才说:“你爷爷不同意?”他“啧”一声,“这事儿的确有点不好办,老人家都固执。”
“没那么狗血,大哥。”苏令闻道。
“不,你是大哥。”容怿说。
有些事彼此心里头了然,却心照不宣。
或许各自的心里都有所顾虑,不敢挑明罢了。
归期所顾虑的一些事情里,不仅在乎自己的学习,更在乎家人,以及不确定的以后,而苏令闻顾虑的事情也不少,其中包括了她的顾虑。
再因为彼此之间默认了对方的特殊位置,于是也默许了对方的逾矩,于是双双皆自动屏蔽了旁人的影响,年少的模棱两可,美的是正好你情我愿。
如今的你我之间,仅此而已。
往后的你我之间,也未可知。
——
周六,归期起来的时候,听见窗玻璃滴答响,她过去掀开窗帘一看,果然看见了淅淅沥沥的雨丝,纷纷直往窗玻璃上撞。
她搓了搓胳膊,拿了件开衫披上,进洗手间刷牙。
归期出来一坐下,先喝了两口热腾腾的豆浆,然后掰馒头吃,吃着吃着就发现妈妈一脸笑眯眯地直盯着自己看,看得她毛骨悚然——“妈?”
刘珊摸摸她的发尾,说:“这发型确实好看,特别有学生样,我给你剪个齐刘海怎么样?”
归期摇头,十分抗拒。
但是刘珊兴致勃勃,回屋拿了把剪刀出来,逼她就范,理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于是咔咔两剪子下去,齐活!
归期揽镜自照,摸着齐眉的那层厚厚的刘海,很有掩面泪奔的冲动——“妈!!你是发廊tony老师的亲传弟子么!!”
小橙子忽然跑进来,摸着自己额头上勉强搭上眉尖的那一撇刘海,笑嘻嘻说:“姐姐你看,妈妈给我剪的,跟你一样。”
哪一样了……
我的明明比你长。
归期出门的时候顺便带小橙子去空手道培训班,她撑了把伞出来,牵着小橙子往胡同口走去,雨势绵绵,雨丝密集。
因着雨天,胡同里来往的人不多,归期路过的时候周身阴凉,脚底下潮湿。
远远的,归期就瞧见了苏令闻站在屋檐下避雨,雨幕中冷落清逸的身姿,特别显眼。
连伞都没带,他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