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把凌大人给我叫来——”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一阵鼓噪之声,很快就有暗卫匆匆过来,贴在霁云耳边悄声道:
“刚才王府外突然来了几辆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不知为何,又很快离开,往总兵府而去。现在总兵凌子同正带了些人往此处而来。”
“是吗?”霁云眉梢一挑,微微点了点头,“不用拦他,让人悄悄去探看一下,那车子里到底是什么。”
狙杀自己和阿逊,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就对萱草商号下了手,这些人的图谋怕不止是财物那么简单……
凌子同也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竟是一身甲胄而来,身后还跟了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到院里的情形,不由一愣:
“林大人,这是怎么了?”
又瞧见谢简的夫人李氏:
“嫂夫人也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大人——”李氏看到凌子同,就知道靠山到了,不说凌子同和谢家本就是盟友关系,但是谢简和凌子同,两人一向私交甚笃,绝不会看了自己儿子白白死在这里!
“凌大人,你可要为芸儿做主啊!”
“芸儿?”凌子同一愣,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谢芸,忽然觉得不妙,上前俯身查看,也一下傻了眼——入手冰冷,人分明早就死了!
凌子同之所以匆匆赶到王府,正是来找谢芸的。却是从朔州运过来的第二批萱草商号的货物到了,押运货物的人却来报说,觉得谢府有些不太对劲。
自己就想着赶过来一看,却哪里想到谢芸竟然被人杀了!
“谁下的手?”凌子同神情森然,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最后收回眼光落在林文进身上,“林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堂堂谢家公子竟然青天白日被人给杀了?把这些人全都带回去审讯,一定要严惩凶手!”
林文进心里暗暗叫苦:这丹东境内,自己虽是最高长官,可凌子同却仗着自己显赫的家世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本来这件事就有些枣手,现在凌子同又突然出现,事情怕是更难善了!
“是他们自己人杀得自己人,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关?”苏霈毕竟年纪小,看凌子同的模样,竟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治罪的样子,抬手一指墙角处,“是那个坏蛋扔过来一把飞刀,却扎到了他自己主子身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众人抬头望去,这才发现院墙下,还趴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凌子同只看了一眼,神情就变得更加难看——可不正是和谢芸一块儿从朔州回来的那名侍卫。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过片刻功夫这两个人竟全都死了?难道是楚昭,发现了什么?
更是下定决心,在场的众人,一个也不能放过,便是这林文进,若让自己查出他和这件事有关,也得想个法子,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
注意已定,对林文进微一拱手冷声道:
“这么多人犯,怕是府衙中不好看守,不如子同就替大人分忧,把他们都带到我的总兵府罢了!”
那些亲信轰然应诺,竟是上前就要去抓人。
“我看那个兔崽子敢抓人!”老总管上前一步,正对上凌子同,须发皆张。
霁云刚要开口,眼角处却扫到方才那暗卫已经去而复返,忙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启禀主子得知,属下已经探查的清楚,方才送来的那一大车全都是晒干的草药。而且看上面的标记,全都是出自萱草商号。”
全都是草药?霁云猛抬头,看向凌子同的神情凌厉无比:看来,自己判断的没错,对自己等人的狙击,果然和这些太子党有关!
这些大批的草药还是自己赶往边关时,想到震灾后可能会有疫情,特意传令商号中人运往奉元的,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些药物,现在可都是震区百姓救命的东西啊!
这帮人,到底是何居心?忽然想到,楚昭已经赶去奉元主持赈灾事宜,脸色顿时大变,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凌子同没想到郑凉竟然真敢和自己对上。本来一进院子,他就看到了郑凉的,只是他是太子的表兄,一向对楚昭很是反感,对昭王府的下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是以,故意装作没看见。
现在看到郑凉竟然不自量力冒出来要和自己打擂台,极为蔑视的冷哼道: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奴才罢了,此种场合,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你,凌子同——”郑凉大怒,只是霁云一直没下命令,郑凉也不好发作,只怒声道,“有我在,你休想从这院中带走一个人。”
“凌伯伯——”谢雅却哭叫道,“刚才那贱人说的明白,杀人的就是这老东西的故交子侄,可方才林大人却是一力袒护,根本没有惩治凶手的意思,凌伯伯,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替我哥报仇雪恨啊!”
郑凉的故交子侄?凌子同眼里寒意更浓,谢芸的死竟果然和昭王府有关吗?现在大计将成,奉元哪里,楚昭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自己决不允许出现一点纰漏!
拔出宝剑直指向郑凉:
“把这老东西和这院子里的所有人全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杀无赦!”
话音未落,一个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来人,把凌子同和这院里的人全都给我拿下!”
林文进一愣,抬头看去,却正是方才那被称为林公子的男孩子,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劝男孩不要莽撞,却被郑凉一把拽住手臂:
“林大人这边来。”
林文进被拖拽着走到霁云身前,刚要发问,却见霁云蓦地摊开手掌,掌心处正躺着一块沉甸甸的令牌。
林文进的眼睛倏地睁大,身子一晃,不敢置信的瞧着霁云:
“公子,公子——”
这分明是容府的家主令,怎么会在一个孩子手里?
“我,姓容。”霁云已经收回令牌,轻声道。
“容?”林文进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样,这会儿才发现,这孩子的容貌竟是像极了太傅,惊得一下张大了嘴巴,“你是,你是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