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方面不说。对自己的舞技。貂婵却有着绝对的自信。她要是认第二。这世上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貂婵打着如意算盘。只要刘欣看了她的舞蹈。纵使不能立刻着迷。但是原先的三分杀机肯定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刘欣现在可没功夫看她跳舞。但是看到她脸上的神情突然之间镇定了许多。倒也暗自吃了一惊。问道:“貂婵。你真的不怕死。”
貂婵突然低了头“嘤嘤”的哭了起来:“贱妾怕。贱妾真的好怕。”
刘欣没想到貂婵的脸说变就变。如果不是真的。那她绝对是个表演天才。只是刘欣现在没功夫管那么多了。随口说道:“你先不要哭了。我现在还不会怎么样你们。从今天起。你们三个住到了一个院子里。不许离开院子。谁敢走出半步。三个人一同治罪。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貂婵果然止了哭声。脱口问道:“老爷是要出远门吗。”
马芸瞪了刘欣一眼。扭头对貂婵说道:“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刘欣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一摆手。说道:“貂婵。我也不瞒了。就在这几天。我就要对董卓用兵了。董卓残暴不仁。刘协弑兄篡位。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个消息可以算得上最高机密了。就连许多中下级军官现在还不知道。刘欣竟然直接就说了出来。令貂婵颇感意外。但是。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从现在起她已经被正式软禁了起来。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机会将消息传出去。
貂婵忽然就想到了王允。他想要刘欣的命。一旦刘欣打下长安。恐怕不会放过他吧。虽然她现在已经清楚了。自己只是王允手里的一个工具。可是王允毕竟养育了她十三年。貂婵的脸上不禁露出忧色。忐忑地说道:“老爷。贱妾再求老爷一件事。希望老爷能够饶义父一命。贱妾愿意代义父一死。”
马芸这才看出来。原来貂婵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是她为王允求情。着实有些不值。于是没好气地说道:“貂婵。到现在你还帮着王允说话。可他什么时候在乎过你们的生死。又什么时候考虑过你们的幸福。算了。就按老爷的吩咐。你们都回院子里去吧。王允的事情到时候自有公论。”
第二天清晨。一辆马车悄悄驶离州牧府直奔襄阳西门。刘欣透过窗帘。看着大道两边的景象。今天刚刚正月初五。加上时晨尚早。大道两边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程昱与刘欣同乘一车。也出神地看着窗外。他们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次出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不知道哪一天才可能再回到襄阳。襄阳城的西郊本来就有大量军事禁区。那是驻扎着许多军队。不仅有训练中心、新兵营。就连研究院的生产基地也设在那里。所以出了西门就看不到百姓的身影了。
刘欣这次没有带飞虎亲卫随行。而是将他们全部留在了襄阳。因为他手上除了去年底刚刚召募的五万新兵以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机动兵力可用了。防守襄阳的重任已经完全落在典韦、许褚和他们率领的飞虎亲卫的身上。
西门外。一队骑兵已经整装待发。这支骑兵约有千人。来自第二军团。领头的正是当年在牂柯郡身负重伤的王威。他伤愈归队以后便被提拔为一员偏将。这次张飞又派他率军护送刘欣前往广汉。刘欣、程昱从马车上下来。他们也都换了一身骑兵的装束。跨上战马。杂在队伍当中。看上去与普通士兵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一年来。刘欣都没有离开过州牧府一步。谁又能想到他今天突然到了城外呢。刘欣双腿一夹马镫。哈哈大笑。转头对程昱说道:“仲德。我已经一年没有骑马了。走。咱们先试试脚力。然后再看看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究竟有多么了不起。驾。”
随着他的马鞭轻扬。整支骑兵都动了起来。如一条长龙。顺着宽阔平坦的大道向西一路疾驰而去。
牂柯太守祝定已经收到了刘欣派人快马送来的文书。告诉他祝英从这一天起已经重新获得自由。不再是人质了。其实。祝定很清楚。三年来。祝英从来就没有被监禁过。他在襄阳的日子比自己还要舒服。刘欣不仅没有为难过他。而且惦记着让他恢复自由。要知道。当年祝英可是想要下毒害死刘欣的。刘欣能够以德报怨。祝定除了一心一意地为刘欣做事。还会有什么其他想法吗。文书中还提醒他要留意中南四郡的动静。加强防范。
祝定虽然只是一个蛮族首领。但是能够掌握着蛮族最大的一支。头脑也不会那么简单。从封烈带着蛮族军团进驻牂柯郡的那一天起。他就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刘欣送来的文书更坚定了他的判断。祝定二话没说。赶紧派人将蛮族各部的青壮年都动员了起来。蛮族人个个勇猛彪悍。只要拿得起刀枪的。就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祝定完全有信心帮刘欣守住牂柯郡。不叫敌人越雷池一步。
刘欣带着这队骑兵日夜兼程。就连吃饭都是啃的干粮。每天夜里只休息两个时辰。到了正月初七的清晨。已经赶到了设在广汉郡境内的大营。这座大营设在剑门关内。聚集了整整十八万大军。出了剑门关再向东北二十多里便是葭萌关。
葭萌关地处秦蜀的交通要道。嘉陵江与白龙江在此交汇。上通汉中。下接成都。是由中原进入蜀地的必经之路。现在把守葭萌关的仍是刘焉手下的旧将杨怀、高沛。他们在成都被攻破以后。举关投靠了张鲁。为这件事刘欣曾经大发雷霆。誓言要取这二人首级。如果将葭萌关掌握在手上。出关向北便可以直取汉中了。
和其他地方的关隘不同。葭萌关实际上是一座城池。是真正的以“关”为“城”。狭隘意义上的葭萌关其实就是汉寿城的西门。而广义上的葭萌关则是指整个汉寿城。葭萌关的关前关后。山峦重叠。危岩峭壁。十分险峻。
刘欣端坐大帐之上。看着两旁站立的一众文武。含笑问道:“公明。葭萌关现在的情况如何。你来讲一讲。”
徐晃在这里整整呆了一年多的时间。收集葭萌关的情报几乎成了他的日常工作。听到刘欣问起。拱手说道:“回主公。自从光复成都以后。葭萌关朝向蜀地的关门就再也没有开过。但是末将已经打探清楚。葭萌关共有守军五千人。均为刘焉手下的旧军。过了葭萌关有张鲁驻军一支。人数在万人上下。攻城的器械都已齐备。只待主公一声令下。”
黄忠在一旁补充道:“回主公。末将来这里两月有余。也曾数次往关前探看。此关虽然不及伊阙关高大雄伟。但地势更加险要。关前道路十分狭窄。攻城兵力和器械不易展开。只宜偷袭。不可硬取。”
张飞却已经按捺不住。跳出来说道:“大哥。这次主攻葭萌关的任务就交给我们第二军团吧。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拿下葭萌关。否则提头来见。”
魏延、高顺、文聘等人也纷纷请战。
徐晃却笑着说道:“汉升所虑极是。翼德也无须着急。攻取葭萌关的事主公早有安排。明天便可见分晓。”
刘欣站起身说道:“葭萌关再险。也挡不住我大汉将士前进的脚步。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汉室复兴指日可待。诸位各自回营休息。等到明日天亮。我请大家到关上共进早餐。”
第242章问路钱(补更)
众将听刘欣说得信心满满。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再问。纷纷拱手告退。各自回营准备不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列车队来到剑门关下。一个四十多岁、商贾打扮的人从最前面的一辆马车跳了下来。直奔关门走了过去。
正月里的天气还很寒冷。守关的士兵将长矛搂在怀里。不住地搓着手。跺着脚。努力驱赶走身上的丝丝凉意。丝毫没有理会有人正向他们走过来。
那个商贾看了看他们的衣甲穿着。心中了然。这些守关的士卒应该是地方军中的士兵。难怪这般无精打采。要是换了正规军的将士。就算冻成了冰疙瘩。也会把腰杆挺得笔直。看到这副情景。商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许。上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大哥。请问关门什么时候能开。我们等着出关呢。”
那名士兵头都没抬。打了呵欠随口说道:“哦。你要出关啊。等着吧。一会就开。”
旁边一名士兵看到商贾点头哈腰的模样。不由笑道:“老王。你可别逗他了。这关门怕有一年没开过了吧。你让他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名叫老王的士兵这才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商贾。说道:“天寒地冻的。没个人逗乐子。这哨如何站得下去啊。哈哈哈哈……”
在士兵的阵阵哄笑声中。城门洞里走出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来。商贾在那里正手足无措。看到军官。顿时有如发现了救命稻草。慌忙迎了上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片悄悄递了过去。说道:“这位大人。小民从襄阳贩了几车货物千里迢迢而来。想去关外碰碰运气。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军官眼睛轻轻一瞥。已经看出那是一张银票。却不肯收下。大声说道:“你既然从襄阳过来。难道不懂得规矩吗。还不快把银票收起来。我还想保住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呢。实话告诉你。上头并没有命令这关门不能打开。只是一年多了。从来没有人要求出关。所以咱们也懒得到这关门。你要出关也不打紧。不过例行的手续却是免不了的。另外。我可有言在先。关外的人和咱们主公可不大对路子。你出关赚不赚得到钱在其次。这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商贾闻言大喜。连连点头。收起那张银票。重新递过一份文书。说道:“小民姓宋。常年在襄阳经商为业。也是听人说起关外不通商贾久矣。这才动了心思。觉得有利可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冒险试上一试也是值得的。”
军官抬头看了看宋掌柜身后的车队。打头的是两辆马车。后面有五辆骡车。六、七个伙计照料着。军官吩咐一声:“孩儿们。去几个人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违禁之物。”
说完。他自己走向那两辆马车。掀开第一辆车的门帘。里面却是空的。宋掌柜已经讪笑着迎上来道:“大人。这是小民乘坐的。小人是守法的良民。可不敢有任何夹带私藏。”
军官没有理他。继续走过去。掀开第二辆马车的门帘。却见中间坐着一个少年妇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蜷缩在她的怀里。军官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这几个是什么人。文书上怎么没有记载。”
宋掌柜慌忙走过来。拱手说道:“大人明鉴。这是小民的妻儿。想要一同出来见见世面。走得匆忙。忘记在文书上补个名字。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同出关吧。”
军官冷哼一声。说道:“多水灵的小娘子。多粉嫩的娃儿。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你想骗谁。”
宋掌柜走南闯北惯了。什么情形没有见过。听到军官的责疑。脸上神色不变。将军官拉到马车旁边。小声说道:“不瞒大人。这是小民的外室。家里还有只母老虎。不带在身边。小民放心不下啊。”
军官拿眼瞄那女子。只见她听了宋掌柜的话满面羞红。不觉哈哈大笑。说道:“看来老一辈说得不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行了。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交了税赶紧走吧。”
一年没开的关门缓缓打开。关外果然白茫茫一片。积雪深可没膝。连道路都看不清楚。等车队出了关。好心的士兵又给宋掌柜指点了一下方向。嘱咐了他几句。这才重新将门关上。这时。刚才还吊儿郎当的士兵们全都站直了身子。关墙上。老王也精神抖擞地对着刚才那个军官说道:“史将军。咱们的任务完成得还不错吧。”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地方军士兵。而是徐晃的手下。那个为首的军官就是第一军团中的裨将史涣。史涣手搭凉棚。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面无表情地说道:“马上报告将军。鸽子已经放飞了。”
“鸽子”便是宋掌柜的代号。他也是幻影秘谍的一员。平时在襄阳城中以商人的身份作掩护。探听有没有外边来的奸细。这是他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就是向潜伏在葭萌关内的特种部队士兵们传递动手的信号。如果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他以后也就可以从暗处走向明处。不用再过担惊受怕、躲躲藏藏的秘谍生活了。
剑门关外的这条道路显然荒废日久。加上积雪还未消融。车队走得十分艰难。二十多里的路程。从清晨一直走到晌午。才来到葭萌关下。
宋掌柜吆喝一声。止住车队。再一次跳下马车。走上前去。站在关下大喊:“关上的兄弟开开门。我有急事求见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