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没想到刘欣对他如此信任,在感意外,拱手道:“主公有令,末将定当尽心竭力,只是张任只不过是一个降将,这伊阙关乃是连接颍川与洛阳之间的要道,主公怎么能将如此重任交与末将,”
刘欣笑了笑,说道:“张任,我知道你为人忠义,绝对不是那种两面三刀、出尔反尔的人,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旧主仍然心怀感激,将来如果再与西川有什么冲突,不会令你为难的,”
张任双手抱拳,哽咽道:“末将今后一定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张任还有一口气在,断不叫此关有失,”
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大军出关前往洛阳,后面颍川也在我等手中,近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冲关夺隘,洛阳百姓受董卓荼毒,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免不了有人会南下逃难,你不可为了守关而紧闭关门,令百姓无法通行,只要严加盘查,防止奸细混入关内即可,另外,听降军所说,董卓想要逃往长安,事不宜迟,我大军不作停留,即刻赶往洛阳,所有粮草辎重都暂时屯积与关内,你要好生看护,不得有失,”
张任退于一旁,拱手道:“末将谨遵主公将令,”
刘欣知道,董卓迁往长安之前,一定会在洛阳大肆烧杀抢掠,他必须尽快赶过去,避免这座都城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因此没有在伊阙关稍作停留,下令三军将士全部轻装疾行,直扑洛阳,
大军行不半日,前方山谷中突然涌出一队骑兵,挡住了刘欣的去路,这些骑兵训练有素,刚才藏在山谷之中,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荆州军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这也怪刘欣急于赶路,没有派出足够的侦骑斥候,那队骑兵一边冲出山谷,一边弯弓搭箭射向荆州军,他们骑术精湛,从荆州军前面呼啸而过,勒转马头,又是一波箭雨,
荆州军虽然猝不及防,但平日艰苦的训练,使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作出了迅速反应,结阵、举盾、弯弓反击,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饶是如此,军阵内仍然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那队骑兵在荆州军的反击之下,也不断有人摔下马去,
刘欣转头望向身边的赵云,问道:“这些骑兵与你昨天遇到的骑兵相比如何,”
赵云就在马上拱手答道:“回主公,这些骑兵隐隐透着杀气,都是些百战之士,与张济那些部下不可同日而语,”
张飞在一旁不满地说道:“老七,你怎么可以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观他们如土鸡瓦狗一般,”
刘欣脸色凝重,摆手说道:“翼德,你也不要轻敌,眼前这些骑兵精于骑射,临危不惧,是值得尊重的对手,把你训练的骑兵拉出去,和他们斗一斗,没有经过战场洗礼的军队永远成不了一支精锐,记住,这些骑兵不要放跑一个,”
张飞得到命令,兴奋地举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喝一声:“骑兵,出击,”
列在前面的盾牌潮水般地分向两边,中间让开一条大道,一队荆州骑兵蜂拥而出,对面的那群骑兵见了,发出兴奋的嚎叫,纷纷扔掉手中的弓箭,抽出长刀,呼啸着冲了过来,两队骑兵组成的洪流瞬间便撞在了一起,
刘欣这支骑兵无论从兵员素质,还是从训练、装备都算得上是荆州军中的精锐,但是刘欣还从来没有将他们用于实战,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过去他主要在荆南等地用兵,那里要么有许多河流、沼泽,要么山林茂密,都不适于大队骑兵作战,另外,这些骑兵在一年前已经开始装备研究院生产的马镫、马刀、马掌,这些东西都被刘欣列为最高军事机密,是严禁外传的,他也担心过早地将这支骑兵用于战场,泄露了这几件装备的秘密,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荆州,战马来之不易,消耗之后很难及时补充,尽管刘欣在云梦大泽一带秘密设立了养马场,但是培育出的马匹还是比不上北方的战马优良,
这一次,刘欣之所以下定决心让骑兵出击,是因为对面这些骑兵很狡猾,他们仗着精湛的骑术,并不冲击刘欣的战阵,而是始终与荆州军的前锋保持一定的距离,且骑且射,他们作战机动灵活,荆州军的弓手很难准确射中那些马上的骑士,虽然有盾牌的护卫,荆州军的伤亡仍然明显高于这些骑兵,另一方面,这些骑兵没有旗帜,也看不出谁在他们的领军将领,但打起仗来却毫不含糊,确实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当两支骑兵撞在一起的时候,刘欣的心口不觉一痛,
第186章不能等
刘欣心痛,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荆州骑兵在洪流相撞的一刹那,纷纷坠落马下,不仅因为折损的这些骑兵都是他争霸天下的利器,更因为些活生生的年轻生命,由于他的一声令下,从此便与亲人阴阳两隔,
更加震惊的是阻挡他们去路的那队骑兵,并州精骑们从来就没有拿正眼瞧过这些来自南方的骑兵,就连洛阳骑兵和西凉铁骑都不放在他们眼里,然而,甫一接战之下,自己的袍泽们接二连三被砍落马下,双方一个冲锋,勒转战马再次对峙的时候,并州精骑们吃惊地发现,对方顶多损失了五六百人,而自己这边至少二千人已经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他们并不怕死,在荆州骑兵冲过来时,他们就抛弃了弓箭,拿起了战刀,骑射是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他们这样做就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们要为吕布的顺利转移赢得时间,但是,眼前这些荆州骑兵比他们更加悍不畏死,而且骑术似乎更加精湛,几乎没有人使用双手控制战马,可以潇洒地做出各种劈刺动作,
没有等他们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的荆州军又一次发动了,这一次,荆州军的冲击更加猛烈,他们显然受到了刚才战果的鼓舞,没有战鼓助阵,甚至没有呐喊,只感觉到马蹄踏在大地上,震撼人心,两军再次撞在一起,不住地有人摔落战马,甚至连濒死的惨叫都连不及发出,便被滚滚洪流淹没得无影无踪,
第二波冲击过后,可以说大局已定,荆州骑兵还有四千人左右,而并州精骑只剩下不足百人,因为刘欣下过命令,不可放走一人,这百人左右的并州精骑已经被围在了当中,他们无论向哪个方向突围,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们这次奉了吕布的命令前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只要能够为吕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他们就满足了,
刘欣知道,只要再有一波冲锋,围在中间的近百人也许将要全部倒下,但是他们面对数十倍于己的荆州骑兵,却毫无惧色,残存的并州骑兵都簇拥在一个手持长柄大刀的年轻人身边,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儿,
面对这群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对手,刘欣也不由暗生敬意,他悄悄做了个手势,在诸将的护拥下,来到近前,朗声说道:“董卓残暴不仁,弄得天怒人,刘某敬诸位都是英雄,诸位为了这个恶贼而卖命,感到非常不值,还望诸位能听刘某一言,弃暗投明,回头是岸,”
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冷笑一声,说道:“董卓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为他效力,我们敬重的是天下第一英雄吕布,”
出兵之前,刘欣就下令幻影秘谍收集了董卓手下兵力的详细情报,听了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刘欣可以断定,这些骑兵便是追随吕布投降董卓的并州军,
想到这里,刘欣不由哈哈大笑,随即面色一沉,说道:“吕布也算是天下第一英雄,不错,他的武艺或许傲视群雄,可是他的人品,刘某实在不敢恭维,当年丁大人视他有如亲子,他却贪图荣华富贵,卖父求荣,你们时刻追随他的左右,他却将你们置之险地,当作弃子,这种人也配称为英雄,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年吕布杀害丁原,投降董卓,大多数并州军士兵都逃离洛阳,各自回转家乡,留下的这五千人都是因为崇拜吕布的武艺,这才追随他左右,从来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吕布这样做是对是错,现在听了刘欣的话,不由都踌躇起来,纷纷看向那个为首的年轻人,
刘欣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发现那个年轻人也是面露惭色,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继续道:“吕布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而你们都是些忠义之士,我不忍将你们赶尽杀绝,这位壮士,你可敢和我手下的将领来一场单挑,如果你胜了,我便放你等离去,如果你输了,就要弃暗投明,从此听命于我,”
那个年轻人稍一犹豫,开口说道:“单挑就单挑,我张辽又有何惧,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我胜了,你要答应在此停留一日,再兵发洛阳,”
刘欣听说他便是张辽,更生了接纳之心,但是对于他提出的条件,却一口拒绝,说道:“别的条件可以商量,这个条件我绝对不会答应,”
张辽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要为吕布争取时间,这也是吕布派他们来这里的首要任务,这五千骑兵并不听命于张辽,他们都只听命于吕布,但张辽显然在他们中间也非常有威望,按照张辽原先的估计,五千人采取骑射的策略,至少可以阻挡刘欣大军半日时间,可是,当荆州骑兵挥刀冲杀出来的时候,并州军士兵们几乎没有多想就弃弓换刀迎了上去,张辽根本就约束不住,也只得操起大刀,张辽又怎么能想到,只有短短的两次冲锋,自己这边就只剩下不足百人了,
自己的条件刘欣没有答应,张辽并不着急,刚才他也曾有短暂的羞惭,但是为吕布效力的决心又占了上风,张辽要尽力拖延时间,于是故意放慢语调,说道:“大人为什么不敢答应在下的条件,难道是担心你的手下会输,还是你等不及了,急着冲进洛阳去争权夺利,如果是那样,不比也罢,”
刘欣明知他是为了拖延时间,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有什么等不及的,不要说一天,就是在这里多逗留两天也无所谓,可是,洛阳的百姓遭受董卓、吕布的荼毒,他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能等,但他们不能等,你如果不想单挑,那我就下令出击了,”
张辽知道,只要荆州军再来一次冲锋,自己的身边就剩不下几个人了,还谈什么阻挡刘欣的大军北上,张辽对自己的武艺还是颇有信心的,在他看来,这世上除了吕布,没有第二个人是自己的对手,而且在自己的全力防守下,就算吕布也要到二百回合以上才能取胜,于是赶紧说道:“好,我答应你,你们谁来和我决一死战,”
刘欣扭头看向身后,张飞、赵云、许褚、黄忠个个都是跃跃欲试,刘欣知道,单论个人武艺,这四个人应当都在张辽之上,但是,这一次他对张辽是势在必得,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于是朝着黄忠一指,说道:“汉升,你去和他打,许胜不许败,”
黄忠得到命令,兴奋地一催战马,冲了出去,其他三人的脸上无不露出遗憾的神情,张辽见状,也策马迎了上前,两人便战在一处,斗了有十几个回合,张辽便知道黄忠的武艺深不可测,急切之间,自己是不可能取胜的,张辽有心拖延时间,为了节省体力,以便尽量和黄忠周旋得长一些,他立即转换策略,只守不攻,黄忠的武艺虽然胜过张辽一筹,但在张辽的全力防守之下,要想取胜也是十分困难的,
两个人激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仍然难分胜负,黄忠见张辽的防守全无破绽,心生一计,故意装出焦急的模样,双臂越发用力,发起如暴风骤雨般的新一轮攻击,张辽见黄忠的攻击一阵强似一阵,暗自冷笑,他不管黄忠如何猛攻,只将一口大刀使得水泄不通,
渐渐的,黄忠果然露出了疲态,刀法也慢了下来,张辽并不着急,依然是只守不攻,直到黄忠的刀法中破绽百出,张辽才奋起反击,接连两刀,黄忠都是堪堪躲过,一时险象环生,又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双方攻守渐渐易势,张辽已是一刀快过一刀,黄忠见势不妙,窥个空隙,拨马便走,
张辽心知此人实乃吕布之后,自己遇到的第一劲敌,得了这样的机会,哪里肯放他逃走,定要除了这个心腹之患而后快,于是策马紧追不舍,正追间,突然听到一声弓弦响,张辽下意识地将头一偏,却见黄忠持了一张硬弓,瞄着自己,却没有放出箭来,张辽提刀再赶,又是一声弓弦响过,仍然不见有箭射来,张辽大怒,拍马狂追,第三声弓弦响起,只见“嗖、嗖、嗖”三箭连珠射来,
这三支箭有先有后,但是黄忠对力道控制得十分到位,几乎同时射到张辽面前,好个张辽,大刀一挥,将左边一支箭磕飞出去,紧接着头一偏,中间一支箭正射在他的头盔上,带着盔缨飞了过去,但是,黄忠的第三支箭却是射向张辽的坐骑,那匹马一声悲鸣,将张辽掀翻在地,黄忠三箭发完,立即将弓挂起,返身杀回,大刀一挥,便架在了张辽的脖子上,不等张辽挣扎起身,早有士兵一拥而上,将张辽牢牢按住,
刘欣看了眼被押到面前的张辽,挥了挥手,吩咐士兵们将他放开,说道:“张辽,大丈夫就当言而有信,你已经输了,从此就该听命于我了,”
张辽果然是条好汉,听了刘欣的话也正色说道:“我既然输了,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不过,总算将你们拖在这里许多时,也算对得起奉先了,”
刘欣不由赞道:“好个张文远,受人之托,忠了之事,真忠义之士也,”
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你虽然拖住了我,却没有能够拖住我的三万大军,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洛阳城下了吧,”
第187章违反院规
张辽吃惊地问道:“难道你已经分兵去了洛阳,”
刘欣已经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道:“张辽张文远,我知道你是条好汉,但是我刚刚说过,我等得,洛阳的百姓等不得,这样吧,我现在也不强求你们答应什么,都先随我一起去洛阳看看,再作其他打算吧,”
不等张辽反应过来,刘欣已经招手让士兵牵来一匹无主的战马,说道:“上马吧,赶路要紧,我们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