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满是怒气,可以眼泪却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卞玉她们几个也是泣不成声,刘欣这才明白她们为什么生气,连连作揖道:“行行行,都是我不好,绝对下不为例,”
朱倩是最讲究尊卑的,若不是马芸一再要求,她万万不敢让刘欣站着,自己却坐在椅子上,听到刘欣才说了这一句软话,早已站起身来,哽咽着说道:“老爷,您坐下来说吧,”
刘欣什么场面没见过,立即打蛇随棍上,走过去说道:“还是倩儿好,知道老爷我这几天累惨了,我这脚上都走出泡来了,”
蔡琰闻言,连忙说道:“老公,你痛不痛啊,赶紧请张先生来看一看吧,”
而这时,刘欣已经重新神气活现起来,拉着她们两个的用问道:“告诉我,老爷不在家的这几天,你们乖不乖,”
马芸和卞玉对望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还想好好地数落数落他,结果全被这两个意志不坚定的家伙搅黄了,
第二天一早,沮授、田丰就被刘欣叫到了书房,刘欣将那份遗诏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问道:“公与、元皓,你们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这些天他们两个可没少琢磨这份遗诏,沮授已经看出些端倪来,早没有了当初的失落,他笑着说道:“回主公,我看这遗诏有些问题,若是让主公辅佐新君,却又没有给主公任命一个京职,这里面恐怕有些文章,”
田丰拱手说道:“公与先生说得不错,我看京城之中恐怕要生变故,否则先帝不会作如此安排,”
刘欣当然知道京城中马上会发生变故,而且是大变故,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二位先生也要早做准备,如果有什么贼子胆敢作乱,我刘欣就要进京勤王,”
沮授、田丰相互看了看,尽皆会意,这才当初那个敢作敢为的刘欣,一齐起身说道:“属下谨遵主公号令,”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京城的事暂且放在一边,这次我前往牂柯郡,也是会了汉蛮两家能够和平共处,谁知刘焉这个小人竟然突施暗算,害我数百儿郎命丧九泉,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沮授拱手说道:“主公,黄忠将军所部已经攻占了巴郡三座县城,还俘虏了敌将雷铜,他不知道主公的安危,未敢轻动,还请主公进一步示下,”
这些消息,昨天刘欣已经知道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通知黄忠动手吧,刘焉不是一直说巴郡发生叛乱,与朝廷言信不通吗,那我就派人帮他平叛,还有,我虽然不是益州长官,但好歹也是一州之长,朱褒竟欲取我性命,不杀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数百将士,我已经让张飞率军攻入牂柯,不久应当有消息传来了,”
田丰笑了起来,说道:“牂柯的蛮族族长竟然将他的长子送到了这里,想必他们也不敢相帮朱褒吧,”
第160章易如反掌
刘欣这才想起祝英还被马芸关在大牢里,想了想,说道:“元皓,你去把祝英放出来,给他安排个好一点的住处,再买几房丫鬟,一应供给都照太守的规格,不要怠慢了他,如果他要各处走动,也由他去,就算他要回牂柯,也不可阻拦,”
祝英在大牢里经常嚷嚷刘欣是他妹夫,现在又听到刘欣对祝英关照有加,田丰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进攻牂柯的战斗进行得十分顺利,牂柯郡人口本就不多,其中蛮族还占了大多数,朱褒手下的汉兵总共不过六千人,那晚夜袭就折损了两千多人,得知张飞来攻,朱褒虽然知道刘欣与祝定关系不错,但形势所逼,迫不得已之下,还是想到了征调蛮兵,
长期以来,汉官对蛮族颇多欺压,牂柯郡的汉蛮关系本来就比较紧张,而刘欣又已经嘱咐封源与祝定取得联系,请他联络各部保持中立即可,然而,刘欣对武陵蛮族的各项承诺早就让祝定心动不已,巴不得刘欣早一天攻占牂柯,一心要抱刘欣大腿的祝定,假意答应出兵帮助朱褒,却趁其不备,占了郡城,活捉了朱褒送到张飞的军营中,
刘欣毫不客气地将牂柯郡收入囊中,就势任命祝定为牂柯太守,实行与荆州相同的政策,对刘欣来说,经过他搞的三权分立,现在的太守权势已经大大削弱,但对蛮族来说,这次任命却非同小可,表明朝廷已经承认了他们可以享有与汉人同等的合法地位,消息传出,不仅牂柯郡和荆州境内的蛮族额手相庆,就连建宁、永昌等地的蛮族也是欢乐连连,
黄忠在巴郡却遇到了顽强抵抗,刘焉在这里驻有重兵,张任输了一回,虽然折了万余人马,却学得乖了,无论黄忠怎么叫骂,他只是坚守不出,张任不仅武艺出众,还颇有计谋,尤其善守,巴郡的许多城池又都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黄忠几次强攻,折损了数千精兵,才拿下七座县城,
战事异常胶着,比刘欣想像得要艰苦得多,一个月过去了,牂柯郡的朱褒早就押解到襄阳,被当众斩首,而张任仍然占据江州城死守不退,因为他明白,巴郡是西川的东大门,巴郡一失,就剩下雒城一处可守,若雒城再失,成都就岌岌可危了,
刘欣拿着黄忠送来的战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难以抉择,一个月的激战,张任的军队遭到了重创,现在江州城里的守军已不足万人,加上张任强征的民壮,也不会超过三万人,但是黄忠的第五军团也伤亡惨重,阵亡者超过三千人,受伤者更众,能战之士也不过万人,
当年攻打城的一幕又映入刘欣的脑海,那场仗只打了半天就死了上千人,如果继续进攻,直到打下江州,第五军团恐怕就要彻底失去战斗力了,刘欣摇了摇头,自己当初下决定的时间太过轻率了,对困难估计不足,只以为自己的军队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便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原来是大错特错,
马芸也知道战事不是很顺利,见刘欣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半天了,忍不住走了进来,说道:“前方的战士还在流血,你作为最高指挥官,怎么能够如此优柔寡断,”
刘欣扔下手中的战报,说道:“老婆,你讲得对,我不能让士兵们再流血了,那我马上下令撤军,”
马芸断然说道:“你错了,现在不应该撤军,而应该增兵,已经打了这么久,如果现在撤军,不仅前方将士的血白流了,刘焉的气焰还会更加嚣张,我提醒你,是让你尽快做出决定,而不是要你学妇人之仁,如果一个江州城都拿不下来,还谈什么争夺天下,”
刘欣被她一言点醒,说道:“不错,确实不能退却,我马上让赵云率部增援,将研究院的十辆投石车全部带过去,再命令甘宁率领水军逆江而上,断了张任的后路,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马芸笑了笑,说道:“打仗的事我可不懂,我只知道抓小偷,这些你可以多去问问沮授、田丰,不过,这一次你怎么舍得把投石车这样的宝贝拿出来用了,”
刘欣知道她故意在奚落自己,却也不生气,说道:“投石车再宝贝,也比不上士兵们的生命重要,我应该早就把它拿出来了,”
江州的守军突然发现,荆州军的攻势停止了,张任不敢大意,仍然坚持每天巡逻在城头上,其实,现在围攻江州的荆州军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而且极有可能比他们更加疲惫,但是,在南郡一战中,张任已经被黄忠吓破了胆,他是绝对不敢出城与荆州军正面对敌的,
这样的局面僵持了五、六天,张任在城楼上看到远处烟尘大作,似有无数人马滚滚而来,副将吴兰不安地说道:“将军,那里恐怕是荆州的援军,我看还是撤到雒城去吧,那里城高粮足,地势险要,适宜坚守,”
张任也开始犹豫了,与荆州军苦战了一个月,他的部下已经伤亡大半,而刘焉到现在也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前来增援,张任不觉有些寒心,城下的荆州军停止了进攻,肯定有什么新的图谋,现在果然来了援军,这些荆州军个个悍不畏死,他的部下在益州已经算得上精兵了,而且仗着地势之利,结果与荆州军的战损比仍然达到了五比一,这也是他不敢出城应战的主要原因,荆州方面增派援军,显然志在必得,这座江州城迟早是守不住了,
突然,一名小校匆匆走来,大喊道:“报,启禀将军,西门外十里处出现一支人马,”
张任心头一喜,对吴兰说道:“不用撤了,传令众军用心坚守,主公派援兵来了,走,你我同去迎接,”
他们两人还没走下城楼,便见又一名小校跌跌撞撞地跑了上来,单膝跪倒,大声说道:“报,启禀将军,大事不好,西门外有一队荆州军在十里外扎下营寨,竖起一面‘甘’字大旗,”
吴兰吃惊地说道:“荆州主将姓甘的,一定是当年的锦帆贼甘宁,此人现为荆州水军都尉,他们一定是从水路绕到了江州的后面,”
张任也是大惊失色,转身对吴兰说道:“大势去矣,恐怕你我今日都在丧身于此了,”
就在刘欣大举进攻巴郡的时候,京城洛阳也已经乱成了一团,以何进为首的朝臣们与张让为首的宦官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何进几次想要剪除这些宦官,却都被何太后拦住,随着刘辩的登基,何皇后何莲摇身一变成了何太后,威势一时无两,当年如果不是她的父亲何真贿赂张让、赵忠,她也不可能进宫当上皇后,经不住张让等人的苦苦哀求,何太后便帮他们向何进说情,何进只得作罢,
没过多久,何太后又与刘宏的生母董太后闹起了矛盾,何进发动大臣上表,说董太后是藩王之妃,不宜居住宫中,竟将她逐了出去,死在半路之上,张让等人痛恨何进,趁机使人散播流言,董太后是被何进下毒害死的,在这件事上,何进确实动了手脚,又经张让等人四处宣扬,他的名声急转直下,慌忙召集心腹议事,
袁绍拱手说道:“大将军手握重兵,号令一出,莫敢不从,何不趁此机会,诛尽阉党,以绝后患,”
何进本是个屠夫的儿子,没有什么主见,听了袁绍的建议,迟疑道:“我前些日子也曾经请示过太后,但是太后不允,这可如何是好,”
袁绍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有何难,大将军可发一道檄文,召四方诸侯之兵进京勤王,诛杀阉宦,到时候,事情紧急,太后也不能不从,”
何进抚掌大笑:“本初好计谋,”
当即命令主薄陈琳草拟檄文发往各镇,陈琳、曹操在旁边一齐苦劝,何进只是不听,还将二人训斥了一顿,陈琳没有办法,只得命人搬来一堆竹简,
其实,五年前“襄纸”就生产出来了,这几年,荆州的造纸术更是得到了飞速发展,衍生出许多新的纸品,就连生产纸箱用的瓦楞纸都被开发出来了,虽然在荆州官府内部,纸张的使用早就得到普及,竹简已经废弃很久了,就连襄阳书院的学生,都可以得到官府免费提供的襄纸,但是,刘欣对外却实行了严厉的技术封锁,在民间,襄纸的价格始终居高不下,到了洛阳,更是堪比黄金了,何进府中即使有再多的襄纸,也不会舍得拿出来写一篇檄文,只能委屈陈琳将就将就,
看见陈琳写到“荆州牧刘……”的时候,袁绍慌忙说道:“等等,大将军,属下请些时听说刘欣正在发兵攻打巴郡,巴郡虽被盗贼窃据,但并不属于荆州管辖,刘欣竟敢不请示朝廷,私自越境攻打,而且巴郡叛乱非止一日,刘欣早不攻打,晚不攻打,先帝刚刚去世,他便急不可耐地越境用兵,可见此人野心不小,”
何进沉吟道:“不错,我也曾经听说过,刘欣这个人与张让过从甚密,实属阉竖一党,这次不要召他进京,等剪除了张让,再来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