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悲苦的相对而坐,片刻后,到底老十三福晋坐不下去了。
“不行,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探望我们家爷,哪怕要与那直郡王拼命,我也要见着我家爷一面!”
福晋也忙起身,道:“弟妹等下,四嫂也跟你一块去。”
李氏也忙道:“妾身也跟着去。”此时此刻她也想明白了,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要是四爷真有个好歹,他们全府上的人都讨不得好去,所以既然下场都是凄惨,那现在就算是怕死又有何用?
既然李氏都开口要去了,本来并不打算凑这一份热闹的张子清只得跟福晋道,她也要去。
“好,我们大家一块去,就不信那直郡王还能拉的下脸拒绝。”
那养蜂夹道离刑部大狱约有一箭之地,曾是明朝养牛马的地方,如今这里却是关押阿哥重臣等高级政治罪犯的地方,同时也被人称为天牢。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胡同,福晋一行的马车刚停在了胡同口,看守的侍卫就立刻上前拦了下来,带着沙场老兵的肃厉喝道:“什么人?此乃刑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福晋猛一掀轿帘,定定看着那侍卫一字一句道:“我乃堂堂大清皇子四贝勒爷的嫡福晋,车上坐着的还有十三皇子的嫡福晋,见着我等福晋你一奴才不行礼倒也罢了,在此拦路是何道理!”
那侍卫倒也不卑不亢的行了半礼:“恕奴才眼拙刚才没认出几位福晋。也恕奴才披甲持戈不得行跪礼,望几位福晋见谅。”
福晋淡淡颔首,道:“既然知道是我等福晋,你还在这里挡着拦着是何道理?”
那侍卫道:“上头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福晋气的发抖:“里头关押着的是我们爷,我们是爷的福晋,又岂是闲杂人等!”
侍卫道:“这……除非有上头的批示,否则奴才不敢擅自做主。”
福晋手指着他:“你,你去通秉直郡王,就说本福晋要见他!”
话音刚落,就听一沉厚的男性嗓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四弟妹,你找本郡王有何要事?如此气势汹汹,倒是令我好生疑惑,不知究竟何处得罪了四弟妹?”
福晋一惊,忙回过头来,却见那正缓缓向他们走来的那挺拔威武的男人,不是那直郡王又是哪个?
福晋一行赶忙从车上下来,对直郡王行过礼后,福晋拿着帕子抆着眼睛,悲戚道:“得知四爷和十三弟他们被关了起来,我们俩家人是何等的忧心如焚?日夜焦虑,寝食难安,左等右盼希望能知道爷的消息。我们不求别的,就只希望能亲眼见他们一面,只求能亲眼看看他们是否安好。所以还望直郡王能体谅我们女人的忧夫之心,能略作通融,让我们能进去见爷他们一面。就一面,绝不多留。”
胤禔皱了眉,目光从她们几个身上一扫即过,道:“怕是四弟妹和十三弟妹还不知晓,皇阿玛对老四和老十三极为恼怒,下了口谕不得让人探望……”
老十三福晋急急恳求:“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求求你大哥,求你让我见见老十三一面,让我远远的见一面也成,我见不着他我心里头急啊——我明知道他现在肯定情形不太好,可我还是想见他,就是想见他,要是见不着他我也活不成了……”
胤禔沉声道:“十三弟妹这般,岂不是让我为难吗?”
福晋也在旁恳求:“十三弟妹说的极是,正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都是一家子亲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就是稍作通融又何妨?”
胤禔扬眉:“四弟妹说的倒是轻巧,我一个心软通融你们进去,到时候皇阿玛怪我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谁又能替本郡王通融一下呢?”
福晋还欲再求,胤禔不耐的抬手打断:“得了得了,快别再说些让爷为难的话了,不是爷不通融,实在是法理摆在那,容不得爷徇私枉法。”顿了会,扫了她们一眼,又道:“不过,虽说四弟妹和十三弟妹进去不得,但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你们派遣一人进去给他们送点东西,算是当哥哥的尽点心意了。你们若觉得成就成,不成那就当爷什么话都没说。”
福晋和老十三福晋一听,虽然大为不满,可也勉强能接受,毕竟好歹是能够让她们的人进了,哪怕不能亲眼见着他们爷,可能够听人详细口述他们爷的情况那也能略带安慰。
福晋和老十三福晋就商量开了,那老十三家的侧福晋都是泪包,一戳一泡泪,任她们哪个进去怕是只知道哭了,带回来的情况怕只有一泡泪。至于福晋家的俩福晋,李氏虽比老十三家的几个强些,可到底比不得那张子清伶俐细致能当大任,想来想去,到底还是决定让张子清接下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