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入耳,张子清打了个响亮的哭嗝,长长通了口气,顿时舒坦了不少。果真,她的痛快是要建立在四爷的不痛快之上的。
四爷看她眼儿红红,鼻子红红的,再看她一张小脸泪痕遍布,几缕头发也贴在了脸上,凄惶惶的模样可怜兮兮的,不知不觉的心就软了。伸手从床头翻找出条帕子,四爷难得细心还不嫌脏的给女人抆着脸上涕泪:“你大逆不道的出口辱骂爷,不知悔改不说还变本加厉的伸手打爷,搁在谁家那也是少说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可爷呢,不过不痛不痒的罚了你两下,还没怎么着你呢,怎么你自个倒先委屈上了?这反倒是爷的不是了?”
张子清垂着眼皮也不答腔,等四爷将她的脸抆得干干净净,立刻就拧过脸拒绝和他对脸。
四爷随手将脏帕子扔到床外头,伸手抱着她调整了下坐姿,看她:“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什么命贱不命贱的,爷听在心里不得劲。你如何待爷的,爷心头明着呢,记着呢。”
张子清拧着脸心头冷笑,当她稀罕他记着啊。
“今个那事爷也不是故意落你面子,不过是爷另有考虑……”说到这,四爷顿了下,皱着眉脸色忽明忽暗,看着张子清到底从牙缝硬邦邦逼出了句:“前头的事情爷也不做计较了,爷就问你一句,你……你究竟有什么做过什么对不起爷的事?”
本来心情有些平复了的张子清乍一听这话,不由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脸转过抬头和他直直对视:“爷,你不用急,我这就下去找剪刀,剪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去!”
张子清扭头就要往炕下跳,四爷眼明手快的抱住她,恨声:“你倒是硬气,爷就问一句,你就不依不饶的,也就能在爷跟前耍狠。”
张子清:“你当我装样子吗?你当我不敢动真格的吗?放开我,我去做给你看!”
四爷沉声道:“就算你剪了头发你也做不了姑子,省点力气吧。”郁卒的喘口气,抓过她的肩将她身子掰正,声音愈发的沉:“爷不跟你绕弯了,你就跟爷老实说,胤褆给你的平安符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俩究竟何时、何时有了苟且!你给爷老实交待,一个字不漏的给爷说!”
此问一出,张子清瞬间傻眼。
四爷冷冷一笑:“不明白?恨不相逢四个字你总该明白吧?”
张子清一个哆嗦,脑袋当机了片刻。
可能特殊的情境能刺激她遥远的回忆,猛地一个激灵,这个时候的她突然惊骇的想起,当初大阿哥送给她的平安符才是放在空间里的,而四爷给的她那个此时此刻怕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她那衣柜底下长灰呢!!
想起阴差阳错间竟那平安符间接送到了四爷手中,张子清立即浑身汗毛倒竖,各种惊恐心虚怕啊,所以立刻也不委屈了,也不矫情了,也不闹腾了,本本分分的将身子小心翼翼的挪正坐着,两手恭恭敬敬的搭在腹前,低眉顺眼做柔顺之态。
四爷的手都有些哆嗦,声音从齿缝蹦出:“看来爷所猜不差,你和他还真有点什么!跟爷说,实话说!”
张子清知道平安符的事情一捅出来,事情就到了容不得她编瞎话的境地,只得唯唯诺诺的将草原上遇险的事情说了下,当然她威武的一面自然是片字未提的,说的不过是她惊马摔了下来,然后得大阿哥出手相救才躲过一劫云云。
四爷:“你当老大是那种色迷心窍之徒?上百头恶狼他自个都难全身而退,凭什么还要护着个萍水相逢的人?你跟爷说老实交代,是不是之前就有过什么,所以他才会舍命相救?”
张子清忙解释,大阿哥一开始可没护她,全都是她自个自食其力,是她自个能耐自个爬上树才躲过一劫的。
四爷音调上扬的哦了一声,眉毛一边高高挑起,似乎对她会爬树一点持保留意见。
张子清又忙道,若是爷不相信的话,她可以当场就去院子爬给他看。
四爷冷笑:“当时爷过来的时候你可不是在树上。“
张子清只得解释道,这不怕让其他人瞧见丢爷的人嘛。
四爷不置可否的冷笑,盯着她,又是冷冷一笑:“是不是看着老大斩杀恶狼那的身影很是神勇不凡?也是,自古美人爱英雄,要不怎的戏台上总要唱英雄救美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