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两厢一对比,她心中的郁气就消散了不少,游玩的兴致慢慢就提了起来。
东看看那卖梨子的,西瞅瞅那捏糖人的,再欢天喜地的踮着脚使劲抻着脖子看斜方向那杂耍的,难得出来放风一次的张子清心情这么一放开,就瞅着什么都稀奇,这个摊子驻足一会,那个摊位流连片刻,左顾右盼的总觉得眼睛不够用。也亏得她身材娇小才能在人堆里轻易的来回穿梭,只是苦了那一脸热汗的苏培盛,寸步不离的跟紧她盯牢她不说,还要时不时的提醒着她不要离爷远了。
张子清压根不听他啰嗦,看到感兴趣的事物了,立马就颠颠的撒欢跑去那摊位瞧看去了,哪里还管得了四爷的冷脸和苏培盛的苦脸。四爷是几次想拽紧她拖走,可又想到今日二人的装扮,只得又忍了下来,毕竟要是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岂不是太过引人注目?而向来低调克制而要面子的四爷又岂会做这种招人眼目的事?
而张子清的一双眼何其犀利?见四爷忍而不发的模样就知道了关键所在。心头暗爽的同时,也愈发的不将四爷的冷脸放在眼里了,愈发撒了欢的如兔子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直接将四爷先前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四爷眯眼看着在人群中蹦跶的欢的某人,只是淡淡的将手一挥,身后立马出来几个打扮平常的人悄无声息的跟上前去,紧随着人群中穿梭的那人。
今个也算巧,赶上了集市不说还碰巧是个黄道吉日,所以今个张子清就有幸见到了两拨娶亲的人马。唢呐声喜庆悠扬,大红花轿晃悠悠的抬,胸带大红花的新郎高坐马上,红光满面的对周围看热闹道喜的群众拱手感谢,并热情好客的邀请在场的人们去他们小院喝杯喜酒。赶巧对面也来了花轿,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两新郎在各自的马上遥遥拱手,各说了喜庆话后,在众人的道贺声中抬着各自的新娘去了各自的家。
这一幕不禁触动了她久违的记忆。她想起她和齐家勇订婚的时候,她撒泼打滚的要一场与众不同的订婚典礼,齐家勇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她举办了场复古的订婚典礼,于是那场典礼上便有了她穿着喜袍带着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而齐家勇却凤冠霞帔的坐在花轿里让人抬的搞笑场景。记得当时她说,等结婚的时候,结婚典礼她更要一场逆天旷古绝今的婚礼,齐家勇那仍有余悸的表情让她记忆犹新。可是,这一天到底没有到来,丧尸病毒的爆发让这一天成为最终的泡影。
张子清笑着叹一口气,万般皆是命,能意外存活于这陌生时空,或许也是种宿命吧。
抬手对着两位逢人生一大喜事的新郎拱拱手,低声道了声恭喜,张子清刚一转身抬脚欲离开,猝不及防就跌进四爷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里。
张子清反应不过来的怔了瞬息,然后若无其事的转了眼,躲开四爷的注视。
“饿了没?”
张子清下意识摸摸肚子,貌似还真有点饿。
四爷扫过她一眼,负手转身,抬脚往街道旁的酒楼走去:“跟紧爷。”
张子清闷声嗯了声,亦步亦趋的跟着。
四爷就近选了个环境较为雅致点的酒楼,带着张子清就走了进去,苏培盛上柜前询问欲要个雅间,不想今个客人多,雅间几乎爆满,就剩下一空间还是客人预订的,这会这客人虽还没来,可这酒家也不好轻易转人。
“客观,您看这……要不这样,楼下大堂还有位子,要不您屈就下不知可成?”观四爷的服饰及气度,掌柜的隐约觉得面前这位清贵异常,觉得应该是他开罪不起的人物,语气中不由的带了几分小心。
四爷闻言,眼神不由得在大堂一扫而过,冷眼瞧那三五成群一桌,喝着酒吆五喝六的有,胡吹海侃的有,坦胸赤膊的有,眉头不由的就皱了起来。
苏培盛拉过掌柜的于一旁,塞过几张银票,道:“您看这样成不?”
掌柜的低头一瞅这面额,当即眼直了下,随即收了银票,满脸带笑:“我这就给您想发空出一间来。这位爷,您这边请。”
入了雅间,四爷瞧这雅间别致干净,还临着窗户,倒也还满意。
将小屏风给折叠撤放到角落里,苏培盛接着从袖口掏出干净的绸缎帕子,然后在掌柜的惊疑的目光中仔仔细细的将桌椅抆了干干净净,这才伺候着他家爷和张佳主子坐下。
掌柜的瞧这做派,当下更不敢怠慢,吩咐上来报菜名的小二切记要仔细伺候着。
因着张子清想吃烧鸽子,四爷就给她点了份烤乳鸽,又想着夏天易上火,就点了道土茯苓老龟汤,其余的就随便点了些这里的招牌菜,要了些馍馍,最后四爷又点了壶后劲不大的清酒,而张子清知道这热河于草原接壤牛乳定是不缺,就要了碗牛乳。
漱了口,净了手,苏培盛拿银针挨个试过后,两人刚拿起筷子准备用膳呢,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且这吵嚷声越来越近,待接近他们所在的雅间门口时,忽的一声饱含怒气的大嗓门就冲着门内吼了起来:“凭什么老子花钱订的房间要让给别人!你他娘的给老子让开,老子今个倒想要看看,究竟哪个龟孙子吃了豹子胆的敢抢老子的房间!”
话音刚落,就听嘭的一声,雅间左边那半扇门轰然倒地,一个身高八尺体型彪悍的大汉就那么凶神恶煞的出现在四爷他们几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