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像秦戈这样心智有问题的吃货,这一招永远有效。
“我听话!”秦戈直直躺着,不动一动,“我睡觉。”接着就闭上眼睛,不大会儿就沉沉睡去。
睡得倒快。君夜离又是一撇嘴,拉着紫凝就走,“我也要吃好吃的,你做给我。”相处这一阵子,他算是发现了,紫凝会做很多稀奇古怪,但是绝对美味新鲜的东西,而且每次都只做一点,害得他要跟秦戈抢来抢去,皇长子的形象尽失,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现在好,秦戈伤重睡着了,紫凝做出的好东西就都是他的了,嗷,想想就兴奋!
“好,给你做。”紫凝做出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跟他一起进了厨房,跟着使个眼色:无华和夕月在外面,不会有事。
君夜离也立刻上起顽态,正色道,“府中眼线不能再留,否则我们行事多有不便。”
本来依紫凝的意思,是要假装不知府上有人监视,而后来个反追踪,把眼线背后的主谋揪出来。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幕后之人隐藏得极深,必不会轻易露面,这样反而束手束脚,非长久之计。
紫凝冷然道,“他们有些沉不住气了,想来是因为明天向碧蓉跟铁王对质之事,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今晚必定会有所动作,夜离,小心了。”
要么杀向碧蓉灭口,要么在王府制造事端,让他们自顾不暇,依铁王的行事手法,不是做不出来。
“我知道,”君夜离神情傲然,“早知道他们不会罢休,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一切。”
当他这府上暗卫,还有无华无极他们是摆着好看的吗,今晚他们不来便罢,否则便是有来无回!
两人在厨房腻歪了好久,一副恩爱甜蜜的样子,末了还真端出来一盘点心,金黄金黄的,香味阵阵,让人食欲大开。
君夜离自然是心花怒放,这是亲亲爱妃专门替他做的,说是叫南瓜饼,虽然名字普通,但闻起来很香,咬一口在嘴里,更是香甜软糯,好吃的不得了!
紫凝好笑地看着他一口一个,不大会儿就吃了半盘,提醒他道,“别一次吃太多,会腻味。”
“不会,”君夜离大嚼特嚼,“你这分寸拿扞的恰到好处,一点不腻。”
两人正说着话,夏婕走了进来,自然被他们恩爱的样子气到,板着脸见礼,“属下参见殿下,王妃。”
君夜离脸色一沉,边抆手边问,“夏婕,你最近在忙些什么,经常不见人影?”
他这一问,就是有意试探了,看她说不说实话,谁料她却是面色不变,“属下知道王妃不愿意看见属下,所以能避则避,殿下若有什么吩咐,属下尽力去办就是。”
不愿意说?那就是不稀罕我给的机会了?
君夜离暗暗摇头,怒意已生,“你知道分寸就好。夏婕,本王提醒你,跟本王的人,本王绝不会亏待,但若背叛本王的人,本王亦不会手软,你是师父教导长大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用本王教,是吗?”
紫凝原以为,夏婕但凡还有一丝想回头的心,听到这番话必会有所反应,谁料她竟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闻言神情不变,应道,“是,属下明白。”
君夜离也就不再多说,“如此最好。去好好看着向碧蓉,不得出半点差错。”
“是,殿下。”夏婕行了一礼,随即去了后院安置向碧蓉的地方,从始至终都没看紫凝一眼,真有气节。
君夜离转向紫凝,“如何?”
紫凝皱眉,摇了摇头。
夕颜恰好此时走进,回禀道,“小姐,夏婕最近的行为并无不妥之处,偶尔去茶楼喝茶,然后接着就回府。”
君夜离捏着下巴,好像之前也听夏婕说过,有时候会去喝茶看看风景,似乎没什么不妥之处。
“还是只喝茶?”紫凝若有所思,“是否固定的茶楼和座位?”
“是,”夕颜暗道一声小姐神算,“而且她喝茶之时很安静,姿势也极少变,更从来不说话,不左顾右盼,一盏茶喝完就走,几次下来都是大同小异。”
“这就说明她绝对有问题,”紫凝冷笑道,“她喝茶之时,周围可有其他可疑之人?”
夕颜想了想,“一般茶楼二楼雅座不会有太多人,没什么特别之处,每次夏婕在时,客人也都不同,不过,”他忽地一笑,颇为自得,“属下看得出来,其中有一个人,每次都在,而且是易过容的。”
就是说,他是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就是为了不惹人怀疑?如果这个人就是跟夏婕接头的人,端的是不简单,或者说他背后的人真是思虑周全,这样就绝对不会惹人怀疑——如果不是夕颜擅长易容之术的话,也绝对看不出问题。
“很好,”紫凝满意地点头,“这样至少可以确定,夏婕去茶楼,绝对不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夕颜,下次你跟着易容之人,看他去往何处。”
“是,小姐!”夕颜这次本来也想如此做的,但小姐有吩咐,让他先注意夏婕的动静,他才没擅自做主。
君夜离眉头紧皱,气息冷酷而决绝:夏婕,你果真要背叛本王吗?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晚饭过后,紫凝即去看向碧蓉,服下药之后,她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虽说对于明天跟铁王的对质并无几分胜算可言,但提前提点她一二,也可以少生许多波折。
向碧蓉自然是说什么也没想到,服下了孔雀胆之毒还能再活过来,正瞪大着眼睛,坐在床上发愣。
门一响,紫凝走了进来,挥手阻止夏婕的揖拜,淡然道,“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向碧蓉似是吃了一惊,猛一下抬起头来,她的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呼吸也是时而急促,时而悠长,仿佛随时都会断了这口气一样。
短暂的震惊过后,她突然阴恻恻一笑,“既然是落到神医金铃手上,有什么奇怪,你不是最能跟阎王抢命吗?不过,北堂紫凝,我可提醒你,你别以为是为了救人,就不会有报应,逆天而行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这充满怨毒的话,配上她此时悲愤而绝望的表情,再加上这烛火摇曳的、黑漆漆的夜,还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紫凝却仍旧波澜不惊,“谢谢提醒。我来是要告诉你,明日我要带你入宫,与铁王当面对质——”
“你休想!”向碧蓉咬牙怒吼,想要起身攻击,全身却软得像棉花一样,根本动弹不了分毫,“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任何人无关,我没必要跟人对质,你休想!”
紫凝安然看着她,待她喘息声平稳一些,才不急不徐地道,“你以为你不指证铁王,他就会安然过关?向碧蓉,我不妨告诉你,皇上对铁王疑心已久,也知道他暗中谋划,想要谋逆作乱,早想将他拿下,缺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此次你二人合谋害四殿下,证据确凿,根本就抵赖不得,明日的对质也只是个形式而已,你明白吗?”
“你、你胡说!”向碧蓉沉不住气了,满眼的惊慌,“你、你有什么证据?我、我跟铁王从来就不认识,合的什么谋——”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紫凝转身往外走,“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跟你的家人一起,被皇上处死吧。”最后一个字出口之时,她人已远去。
向碧蓉一下瘫倒在床,冷汗如雨。当初受铁王蛊惑,她虽然也觉得太过冒险,但铁王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成功,她才铤而走险,委实没有想到,会连累家人跟她一起,万劫不复。
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她已经走上绝路,即使回头,她和家人一样是凌迟之罪,又能挽回什么?算了,只要她咬牙不认,谅皇上也不能将铁王怎样,自己死就死,铁王一定会替她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