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赛蒙好脾气地道。
“唉,最讨厌就是随便了!”
听她抱怨,赛蒙道,“那就由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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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赛蒙说这是个连锁店,汉堡、慕尼黑、德累斯顿、法兰克福等大城市都有分店,最远的一家开在纽约,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和五星级宾馆里的餐厅相比,这饭店的装潢算不上富丽堂皇,不过却有着它独特的风情。布置成19世纪城堡的式样,高圆顶上挂着水晶吊灯,四周摆满烛台,地上铺了羊毛地毯,到处洋溢着古典高雅的气息。
来这里吃饭的人似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穿着正式得体,说话轻悠悠,吃饭细嚼慢咽,一点刀叉碰撞的声音都听不见。林微微看了看菜谱,不由咋舌,光一道前餐就要20多欧!正餐甜点,再点瓶红酒,加上10%的小费,两个人吃这么一顿,估计300欧都打不住。
“不用这么奢侈,我看我们还是去中餐馆吧。”林微微是小市民,没见过大世面,只觉得花那么多钱吃这么一顿多不合算,关键是还没中餐好吃。还不如all you can eat,六块五吃到撑。
赛蒙不妥协,按住蠢蠢欲动的她道,“刚才给你机会选择,你放弃了,现在来都来了,怎么换?”
这不是要给你省钱吗?林微微撇撇嘴,没办法,只能重新翻开菜谱。里面一堆字母,大多数都是法语,看得懂的,价格太高;便宜的,又看不懂,真叫人为难。
翻了几页,她没耐心研究了,啪的一声关上,对赛蒙道,“你帮我点吧。”
“你什么不吃?”
“我杂粮动物,啥都吃,所以你随便点。”
“这就好办。”他点点头,招手叫来了餐厅侍者。那人似乎认识赛蒙,两人说话的态度热络,看起来他像是这里的常客。
不会吧,赛蒙这小警察哪来的钱?难道是贪污?
正胡思乱想着,一抬头,就望见两人同时在瞧自己,似乎在等一个回答。她忙收回心神,道了声抱歉。
侍者又问一遍,这回她没开小差,可同样没听懂,于是求救地望向赛蒙。
赛蒙道,“你要牛肉还是鹿肉?”
“鹿肉。”
等侍者走了,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你经常来这吗?好像对这很熟悉。”
“有空过来。”他给微微的酒杯满上半杯,然后拿起红酒瓶子瞧了眼,道,“2008年,和93年的相比差了一点,不过也是封存五年的干红。你尝尝看。”
母上爱喝酒,所以微微也会,但不贪杯。红酒不能牛饮,喝的是个味,抿一小口在嘴里,酸酸涩涩的感觉在舌尖转一圈,齿间留香,回味无穷。
“怎么样?”他问。
“不错。”专业的说不出,说说入口的感觉还是可以的,“涩中带甜,又不腻。这是半干红吧?”
他点头,“是莱茵地带eltville的matheus mueller酒厂生产的,他们公司出品的质量还算不错。”
林微微摇头,“没听说这个公司,我只知道威斯巴登的henkell-trocken。”
“香槟厂?这家制酒厂的口碑也不错的,120年历史了。”赛蒙对酒果然很有心得,只要提到酒厂子他都略有耳闻。
两人闲聊了几句,侍者端了个盘子过来。偌大的一个盘子里只有两个小酒杯,还以为是什么开胃酒,定睛一看,原来不是酒精而是布丁。
吃不准情况,又怕出丑,林微微不敢动手,便压低声音问,“这是前餐?”
赛蒙凑近脸,同样低声回答,“开胃菜,送的。”
学着赛蒙,她照模照样地拿起长柄小勺子挖了一口塞进嘴里,才愕然惊觉原来是咸的!
“这是用鹿肉熬成汤,加上食用啫喱冰冻起来,做成的布丁。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她忙点头,一直以为德国人吃的单调,没想到他们花样还挺多。
前餐是一份油煎起司,一份烧烤鳗鱼卷,大概是因为量小的缘故,还真的是挺好吃,叫人意犹未尽。
“正餐你给我点了什么?”
“牛排。”
“啊,我还以为你会给我点个法式蜗牛什么的。”
赛蒙和她碰下杯子,啜了口红酒,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都是法语。”
他失笑,“牛排可是这里的招牌菜。”
林微微道,“我刚才看了菜谱,300克就要100欧,这么贵,难道是从日本神户空运过来的?”
赛蒙摇头,“那倒不是,这个是德国特色,是这家饭店的老板独门首创的,还专门为此申请了专利。”
“这么神奇?卖个牛排也能申请专利?”
他但笑不语。
怀着激动的心情坐等专利牛排上桌,两人闲聊一会儿,侍者端着正餐来了,神秘的面纱终于要被揭开了。
喜滋滋地定睛一看,顿感失望。咦,是她想多了吗?左看右看,都觉得和普通牛排没有区别啊,这100欧的亮点到底在哪里?
见她怀着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赛蒙也不急着解释,只是道,“你先尝一口试试看?”
林微微照做,切下小块牛肉放嘴里一嚼,果然口感不同,绝对有让人有眼前突然一亮的惊艳感。原来干坤在肉里。
“怎么样?”他问。
她又仔细品味了下,道,“唇齿留香,肉质松软,感觉很好。他们是不是把牛肉配着菌菇炖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