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茨。”她神色慌张地叫道。
好事被打断,他不悦地停下动作,低头去看她,“怎么了?”
“我,我……”她推搡着,想推开压在身上的这座大山。
正在兴头上,他哪有兴致听她扭扭捏捏,于是,不理她,继续身下的动作。
林微微哭丧着脸,道,“别动了,人家大姨妈来了啦!”
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盆凉水淋下,他抽动的动作顿时一滞,好半天才道,“你开玩笑的不是?”
“真的,要,要,要流出来了!”
“……”额!
时间停顿了一秒钟,他飞快地抽身,瞄了眼自己的□,一张俊脸,顿时黑成了包公。
林微微,你这小坏蛋,竟敢碧血洗银枪,看我不捏死你!(╰_╯)#
☆、第三十一章 原谅
暑期有考试,只能打消了回国度假的念头,零用钱不够花,林微微出去找了份临时工。替一家小茶铺的老板看店,一小时10欧,一周工作20个小时,也有200块大洋。这工资不高,却也不低。发不了财,可至少能充实小荷包,看场小电影,上个小馆子,交下汽油费,买件小衣服啥的也足够了。
以前男友给力,缺啥只要上下嘴皮子一动,银行卡里就自动钱来。开开大奔,买买名牌,喝喝小酒,小日子过得好不舒坦。这不就是太惬意,遭人眼红,结果就被人挖了墙角。
李小贱给她出了个馊主意,反正杨森对你还余情未了,要不然再去把他抢回来?
天热茶铺没生意,林微微坐在柜台后面,心里想着小贱的话,就一个字,烦。这东西已成别人的了,还抢得回来吗?再说了,一份感情都变了质,长了蛆,还去抢他作甚?
望着挂钟,熬啊熬,终于盼到了下班时间,老板家里有事,提早走了。头顶没人压阵,林微微收拾收拾,也准备打烊回家了。
将放在店外的茶叶收回来,正忙乎着,就听见有人在背后问,“请问,你们这里有给孕妇喝的茶吗?”
听到这个声音,她不禁全身一颤,下意识地转头。果然,是杨森。
清秀俊朗的男人,器宇轩昂地站在她背后,遮住了一片天。她怔了怔,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两人会在这里相遇,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你在这里打工?”他轻声问,那语气轻轻柔柔的,一如既往的温和。
她很快回神,嗯了一声,转身继续干活,把他当成隐形人。
杨森站在背后,凝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分手的时候太绝情,现在两人形如陌路,各有各的幸福,各有各的生活,可他却觉得不快乐。
要将门外的广告牌收进店铺,提不动,只能拖。铁皮的边缘摩抆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啸声。拖了几下,没力了,东张西望地四处瞧瞧,都没看见弗里茨的身影。不禁心里一阵气恼,这家伙,不需要他的时候,跟在后面像块狗皮膏药,关键时刻,鬼影没半个。
心不在焉地开着小差,脚下踩到了个坑,脚脖子一扭,差点摔跤。杨森叫了声小心,上前扶了她下。
她手心里的温度透过彼此相触的皮肤传了过来,透着熟悉的感觉,他有些晃神,下意识地去握她的手。
林微微吓了一跳,挣扎着甩脱他的手,不怒也不闹,就当没发生过似的,低头继续干活。她的冷漠让他心里有些难受,以前一直嫌她太作太粘人,如今才知道,那是爱的表现。因为在乎,才会闹。
见她提不动,杨森伸手帮了她一把。林微微抬起脸,不冷不热地投去一瞥,没阻止。反正使不上力,干脆撒手让他干,她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广告牌很沉,他不由地皱了下眉,心中不悦,暗忖,这店铺老板怎么让女孩子干这种粗活?
瞧他一身名贵的西装,却在这里替她干粗活,心里飞过一些茫然。她以为再见杨森,一定会心绪澎湃,会怒气冲冲地责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这份感情。可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她也就这样了。心平气和地听他说话,看他做事,就像人行道上的一个路人甲。
不爱了,所以也不再去在乎。
他字斟句酌地开口,竟有些小心翼翼,“微微你最近好吗?”
很普通的一句问候,她用同样平淡的语气回答,“好。”
远离你们这对贱男渣女,没人在背后插刀子,也没人脚踏两条船,连天空都变得更蓝了。
风停了,气氛变得更沉寂,找不到什么话题继续,杨森便道,“如果你最近手头不方便,可以暂时不用搬家的。我……”
林微微回头看他,一脸笑容地打断他,“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担心。”
一句话堵回了他将出口的话,也划清了两人之间的界限。他本是好心,可偏偏对方不领情,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他了解微微,她和倪娜不一样,对钱权势这些东西,并不敏感。偶然有点小虚荣,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混吃等死,说白了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所以,她不会利用他。
一心想着下班,林微微没空和他闲扯,公事公办地问,“你刚说要买什么茶?”
他一怔,她的神情越是自然,他就是不自在,竟有些不敢面对她。孕妇茶这三个字哽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一个在商场上面对劲敌都能处境不变的人,在自己的前任女友面前,突然变得慌乱无措。
挣扎了一番,他最终放弃,颓废地挥了挥手,道, “算了,我还是下次再来。”
“那好,不送。”就等他这句话,等他跨出去,林微微也开始关店锁门。
忙完手头的事,准备转身离开,回头一看,杨森还站在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想说什么,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刚分手的那段日子是最苦逼的,受了伤的心没人安慰,不断地揣摩着他的思想,期盼着他会回心转意来找自己,就这样自欺欺人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可是,这一页已经被翻过去了,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她醒了。也许,偶然还会感叹、会神伤,但绝不会再回头。
收好钥匙,她目不斜视地越过他。
“微微,对不起。”他的声音从后面追来,让她一怔,不由地停下脚步。
杨森走了上来,两人四目相对。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为自己的出轨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