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已去四年,四下一直安然,不知为何突然旧事重提?”
这边米孝文已经说起了正事。
虽一路和温元思寒暄,气氛很是那么回事,但所有这一切,都是看起来重视,不失礼,米家上下所有人,其实都很反感案子再次提起。
这种氛围,不但宋采唐能感觉到,温元思自也知道。
他也会摆态度,别人试探,就大大方方的说:“新任安抚使大人已经上任,上官仁爱,不要求抓政绩,下面却不能不好好表现,到了本官这里,别的不说,积年悬案总要清一清——”
他轻缓的,一下下撇着茶盏里的浮沫:“米员外尽可放心,这案非因本官而起,本官照规矩流程走一遍,如有问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如没问题,案子就此封存,盖棺定论,贵府不必再受类似苦处,岂不正好?”
米孝文听了这话,心内很是受用。
温元思先说案子不是他立的,不用担太多责任,又提起新任安抚使刘启年,这位可是立挺皇后娘娘的人,虽不认识,但与米家显然有缘,若想走动,很容易亲近。
再者盖棺定论,不再是悬案……
米家怎会不愿意?
谁愿意放着个卷宗在官府,时不时就得问一问?
“如此,多谢通判大人体恤!”
温元思微笑:“本官职责所内,米员外无需如此,咱们说说案情吧,如何?”
米孝文应的非常干脆:“好!”
宋采唐则心内连连暗笑。
温元思说话太有技巧,绕的米孝文没脾气,也是厉害。
要说经过,站出来的就是米孝文妻子,王氏了。
王氏起身,行完礼,缓声道:“婆母当时久病在床,每日都有郎中看诊,汤药不断,因情况特殊,当时的脉案,药渣,家里都留着,郎中也是本县人,如有需要,可请来问话。”
说完背景,又说当日情况。
“婆母病重,妾身和妯娌几人轮流守夜,亲侍伺候,去世前一晚,是妾身轮值。当日晨昏定省后,两个弟妹离开,妾身给婆母侍奉汤药,抆过手脸后,就睡下了。前半夜,并无任何异常,后半夜出了点事,妾身确认过婆母情况,没有任何异常后,起身离开——”
说到这里,她看了丈夫一眼。
米孝文哼了一声:“通判大人问案,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转身温元思,亲自说道,“那夜,我后院一个良妾小产,流出来个女孩。”
他眉间皱的死紧,唇角往下撇,整个脸色就是大大的不满,甚至透着鄙视,任谁都瞧得出来。
宋采唐有些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