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节(2 / 2)

麻衣神相 御风楼主人 2070 字 1个月前

我也笑了。

陈万年道:“你是如何觉察出的?我似乎并无什么破绽。而且我的话也全都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道:“至少有一句话是假的。”

陈万年道:“哪一句?”

我道:“你让我对那些人动手,并非只是为了报答我将你从沉寂之中唤醒。”

陈万年道:“那我只能再问一次,你是如何觉察出来的?”

“我读书多。”

“嗯。”

“尤其喜欢读史。”

“嗯。”

“知道刘备吗?”

“当然,汉昭烈大帝,先主刘备,我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徐庶吗?”

“徐庶徐元直,也是许昌禹都人士,与我们尚有同乡之谊,卧龙诸葛亮平生挚友,汉末三国之真义士真谋士。我也知道。”

“知道徐庶和刘备是什么关系吗?”

“徐庶是刘备寄身新野时之军师谋士。先于诸葛亮辅佐刘备。”

“知道徐庶和刘备是怎么认识的吗?”

“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笑了笑道:“诸葛亮和徐庶是挚友,又有同窗情分。两人曾共同以弟子礼侍奉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徽也是我禹都人士,汉末贤明传遍天下。刘备曾拜访司马徽,当时还不认识徐庶、诸葛亮,从司马徽家中离开之时,路遇一豪杰卧于石上仰天高歌,仪表不俗,相貌出众,刘备见而称奇,便与此人共语,一席话了,惊为天人,便力邀此人充任自己的首席谋士,第一军师。”

“此人自称姓名是单福,也接受了刘备的邀请。他看了看刘备的马,说这匹马名为‘的卢’,是天下奇马,有一利也有一弊,利是救主,弊是妨主。救主就是能救它主人一命,妨主是能害它主人一命。而且的卢先前已经救过刘备一次,所以接下来就要妨主了。”

“刘备深信不疑,却又念及的卢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恩情,不愿意舍弃,便问单福,可有破解马妨主人的方法?单福说,有。刘备问,如何解除?单福问,您可有仇人或者可有讨厌的人?刘备说,有。单福说,这就好办了,把的卢马赠予您所讨厌的人或者仇恨的人,等这人被的卢妨害过后,再把马收回来,自己骑就没事了。”

“刘备听了这话之后,勃然大怒,拂袖便走。单福想要跟随,却被刘备拒绝,单福问刘备何故变卦。刘备说,我请先生来为我出谋划策,以安定天下,解救苍生,却没想到先生给我出的第一条计谋就是教我如何害人保己!您这样的人,岂是贤人?您这样的人,岂能辅佐我平定天下?我不敢用你了,你另谋高就吧!”

“此人听见这话,纵声大笑,说人人都称刘玄德是仁义刘使君,我并不全信,今日一试,果然如此!单福是在下的假姓假名,在下姓徐,名庶,字元直。今后愿意诚心诚意、竭尽全力辅佐刘将军!”

“这就是徐庶和刘备结识的过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万年沉默了片刻,道:“我似乎明白了。”

我道:“我不敢跟刘备相提并论,但是我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如果是好人,怎么一上来就先教我如何害人?若念及同宗之情谊,你是我的前辈,我是你的晚辈,哪有一个前辈上来就教唆晚辈如何害人以谋一己之私呢?”

“所以你才疑忌我,你才不听我的话。”

“正是。”

“见贤思齐,善莫大焉。”陈万年叹道:“我还是小觑你了。”

“很多人都在小看我,所以我更加不能让人小看。”

“只是我先前所说并不是虚言妄语,你如果在这里杀人,出了宝鉴,那人仍旧会被你所杀,而不能杀你。若是你在此处获悉某人机密,出了宝鉴,那人之机密仍然会为你所知。”

我点头道:“我深信不疑。但是我却不愿意做此投机取巧之事。就好比那的卢马,能救人也能害人,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在此中得此好处,难保不会在彼处得彼祸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乃天道,正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您是行家,怎会不知?”

“好!说得好!”陈万年道:“真是好一个在此中得此好处,在彼处得彼祸端!你一语道破天机,若刚才你真在这里动了什么手脚,固然能得些好处,但是不用出这宝鉴,便就有彼处祸事等着你!”

我道:“这祸事对你来说,一定是好事吧。否则,你也不会极力撺掇我去做了。”

“自然于我有好处。”陈万年道:“如果你动了手,那么你便永远不要出此灵界,出此宝鉴了。”

“什么?”饶是知道会有祸事报应,但听闻此言,我还是吃了一惊。

陈万年笑道:“既然被你识破,现在便都对你说了吧。你如果刚才杀人害人,宝鉴便会将你留下,至于宝鉴之外你的真身,自有他灵替代,那灵便是我。你进来,我醒来,你留下,我出去,你成境灵,我成你。”

“原来如此。”我喃喃地说了一句,刹那间已经遍体生寒。

幸好自己刚才虽然心中万般渴望要动手,却没有真的动手。

多疑、小心、谨慎救了我一命!

陈万年又道:“你也不用恨我,如果你心术不正,便应得此报;如果你心思纯正,也并无祸事。”

“虽然言辞堂皇,但是其心可诛!”我冷笑道:“不过你的强词夺理也可听一二。我不恼恨你,只可怜你,虽然能存在万年,可惜只能存在这镜中了,若是有朝一日,谁把这镜子给毁了,恐怕你也就不再了。”

“唉……”

陈万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一切有为法,当做如是观啊……我静寂些时,你也走吧,当然也愿你随时再来,陪我说说话,打发打发这孤寂。”

我沉默了片刻,道:“我怎么走?”

陈万年道:“时辰到了,你便自行离开,镜中一昼夜,镜外一时辰。你子时以魂力注入此境,丑时以元气注入此境,寅时灵入此境,在此中又待了三个时辰,镜外当是寅时一刻。待到镜外正卯,你便可出去了。”

我想了想,道:“也就是我还要在这里面待上十五个时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