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喃喃道:“那确实不会有错了。”
江灵道:“木菲清去世,本来会有很多人知道,但是却被那个木菲明给掩盖了消息,并且她装扮成了木菲清,所以木菲清的死也就成了一件隐秘的事情。”
我皱眉道:“孙嘉奇呢?我看过他的相,不是坏人,他应该没有作假吧?”
江灵点头道:“孙嘉奇确实是好人,他的情况也被我师父他们摸清楚了,他在镇上有家,那里的人都认识他,所以,他的情况很好查清楚。”
“这就不对了啊!”
我诧异道:“如果木菲清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么孙嘉奇不会不知道啊?木菲清可是孙嘉奇的授业恩师,又是表姑,孙嘉奇和她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啊。”
我想了想,继续道:“还有阿秀,孙嘉奇说阿秀是木菲清从小抱养的,阿秀今年十九岁,一年前十八岁,十八岁的女孩子怎么说都是大人了,已经很懂事了,如果木菲清一年前就去世了,那么阿秀会不知道吗?阿秀会没有表现吗?”
江灵道:“这件事,我们问过孙嘉奇,一年前,他曾经外出过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想很可能就是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里,木菲清去世了,而木菲明在孙嘉奇回来前假扮了木菲清,所以孙嘉奇一直都不知道木菲清已经去世。”
我道:“那阿秀呢?”
江灵道:“至于阿秀为什么没任何反应,我们还没弄清楚,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说阿秀可能是假的原因。”
我喃喃道:“木菲明假冒木菲清,就算装扮地再像,也很难瞒过和她朝夕相处的人。孙嘉奇是男人,本身粗心大意,而且久离莲溪院,可能会发现不了。但是阿秀,她整天生活在莲溪院,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
江灵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
我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没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说明一切,那么这个阿秀一定是假的。”
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然一阵难受,像被针刺入骨髓一样的那种疼痛。
悬崖上那纵身一跳的身影,山谷中巧笑嫣然的表情,一路走来时的种种生死与共,如光影交错般回映在我的脑海,我像是痴傻了一样站着不动,心口真的很痛,实质的痛。
我的手又有些颤抖起来,心中不停地念叨:“阿秀如果真是骗我的,我该怎么办?”
“元方哥?”江灵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你的手怎么在抖?”
我心中一凛,江灵就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还去想阿秀?
看着江灵楚楚动人的脸,我爱恋地附了一把江灵额上的刘海,忍不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江灵看着我,她的眼圈忽然红了。
我慌张道:“你怎么了?”
江灵的声音有些哽咽道:“我知道无论如何,你肯定都忘不了她。”
我愣愣地看着江灵,心中霎时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惭愧和痛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很想哭,大哭。
我低下头,眼圈也有些红了,我嘶哑着声音道:“灵儿,你说我是不是心里有病?我是不是很混蛋?我知道我是一定喜欢你的,可是我对她,好像也……也有那种感觉……”
江灵一怔,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慌忙地抱着她,安慰道:“你别哭,我说错话了,咱们不说这些事情了。”
安慰着她,我的眼泪也无声地流了出来。
一句老诗蓦地涌上心头,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江灵哭得淅沥哗啦,断断续续地说:“你没有病,你也不是混蛋,你只不过是个心肠太软的好人,有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加倍地还给对方……”
听见江灵这么说,我心中更加难受了。
世上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即便是自己心中委屈,也要用善良和宽容去理解你,去原谅你。
女人是世上最最可怕的动物,但她们却有着最最伟大的胸怀!
我注视着泪眼朦胧的江灵,她即便是哭的时候,也那么漂亮,我心中在那一刻闪出一个念头:这辈子就跟她在一起了,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
于是我说:“灵儿,别哭了,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后我都只对你一个人好。”
江灵真的不哭了,她抆了抆泪,然后沉默了,良久,她才幽怨地叹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你硬不下心肠。”
我歉然道:“我会的。”
江灵忽而微笑道:“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敷衍你的吗?我说的是真的,你没有病,你也不混蛋。你如果把她忘得干干净净,我反而会讨厌你,恶心你。”
我诧异道:“为什么?”
江灵道:“因为你如果那样,就说明你不是人,没有心肝,没有人性。或者,你是虚伪的,你是假情假意的。”
我怔住了,傻傻地看着江灵,江灵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眼中充满光芒,像两颗星辰一样明亮地盯着我,嘴巴还微微鼓着,既像个赌气的小媳妇,又像个得意洋洋的小孩子。
我苦笑一声,道:“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实在是太复杂了,这样也错,那样也错,简直无所适从。”
江灵立即瞪起眼道:“你这是在说我不可理喻吗?”
我看着江灵似嗔非嗔的表情,心中更加柔软,有些话是该明白地说出来了。
我温声对她说道:“灵儿,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心的。”
江灵听见这话,脸一下子红了,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她的头也垂下去了。
不管多么凶神恶煞的女孩子,听见心仪之人对她说这种话,总会是害羞的。
更何况,江灵本来就是个伶牙俐齿而心地纯洁善良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