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麻衣神相 御风楼主人 3359 字 1个月前

我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笑了。

我在家安心待了三天,这三天里,眼睛依然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却开始在脑海里滋生,那种感觉我无法言喻,如果非要形容,那便如龙潜入水,仿佛肉体脱离了尘世束缚一样。

我时常梦到自己周围朦朦胧胧有云彩出现,水雾蒸腾,种种异象,不一而足。

但这些都只是梦中之境罢了,醒来时,所见依旧是暗黑一片。

不过,这些梦境却给我了不少启发,我觉得心静了许多,想起《义山公录·谋篇》中所说的那段话:“肉眼可成世俗之相士,然气非灵眼不可望,神非慧眼不可观,心(邪)非法眼不可见,道非天眼不可察。故曰入我门者,凡动神、静神、出神、入神、穷神,五神足乃至真境;凡肉眼、慧眼、法眼(阴阳眼)、灵眼、天眼,五眼全则成神相!”

在轩辕岭中,听尸纵、尸横一番话,我才知道自己便是五行全人,而所谓五神,动神为水、静神为土、出神为木、入神为金、穷神为火,我天生便已是五神足,但五眼,我只有肉眼,未开启的阴阳眼(法眼),如今都成了瞎眼。

但正因为眼瞎,所以心越明晰,我忽然想起来,灵眼和慧眼,一者相气,一者相神,《义山公录·理篇》曰:“气者,万象之流元也;神者,六阳之动精也。神气各异,异而一体,凝神调气,大定真空。”

这几句话,之前一直不太明了,现在却有所悟,所谓万象之流元,按照现在通俗的话来说,无非是指世间万物都有一个不断变化着的能量磁场,或者是超越磁场存在的另一种能量体,古籍中常说王者有王气,吉地有紫气,所以自古以来都有望气者,一般人不可见而已。

所谓六阳之动精,按照现在通俗的话来说,无非是指世间之人都有或好或坏的或旺或衰的精力罢了,精力在人身上具象出来便是神采,而一个人真正的神采,普通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只能是慧眼有加的人才能看出来,就比如曾国藩,最爱看人神采,但凡是他接触的人物,他都会仔细相,然后给做个评论或者预测,而后来证明,其所说无有不准,因此他所写的《冰鉴》也引起了世人的极大关注。

想到此节,我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无事,为什么不练气呢?天地万物包括人在内,本就同源同根,所谓“皆归五行,内化阴阳”而已,既然想参透气或神,不如从小我开始了解,所以,如果自己练气的话,应该会对相气、相神有更清晰的认识吧。

《义山公录·理篇》有专门的练气要诀,只可惜我一直读不懂,且未深究,现在应该到了研习之时。

而且,如果练气的话,不用找别人,老爸便是最好的老师,他所学的六相全功,内息修炼基础便是陈抟老祖传下的气功心法,与《义山公录》中的方法同根同源。所谓胎息、指玄、观空、心相、无极、还丹六相界,其实也是指内息的修炼程度。

我将自己的想法给老爸说了,老爸沉吟一番,道:“这样做对你有益无害,我自然同意。既然学习,便从最基础的胎息相界开始吧。”

第081章 无计可施

胎息相界,顾名思义,练习吐纳睡眠之法,所谓胎息,便如胎儿在母亲腹中眠息那样,此法源于陈抟老祖的睡功,义山公又将其总结归纳,整理到《义山公录》中,形成了一片晦涩难懂的口诀,总诀式曰:守中抱一,心息相依。分诀有三,乃是“玄关一窍,神定虚空”、“心息相忘,神气合一”、“恍惚而寐,大定前奏”。

口诀下面还有一首诗:“常人无所重,惟睡乃为重。举世皆为息,魂离神不动。觉来无所知,贪求心愈浓。堪笑尘中人,不知梦是梦。至人本无梦,其梦本游仙。真人本无睡,睡则浮云烟。炉里近为药,壶中别有天。欲知睡梦里,人间第一玄。”

这口诀和诗,我之前读过不下十遍,晦涩难懂,一直以为是故弄玄虚,现在细想,忽然觉得有些意思,和老爸交流、剖析一番后,顿时又理解不少。

按照《义山公录》的说法,人的呼吸虽然是在肺腑之间进行,但是实际上却起于内心,呼吸之间,内心元气随之对外开放。而人为什么会死亡呢?很简单,气存则人生,气竭则人亡。因此,正常情况下,人之所以死亡,是因为气绝气竭,为什么会气竭或者气绝?因为人一呼一吸之间,内心元气随之外泄,如有一日,元气泄尽,人便要身亡了。因此,人一生中呼吸次数差不多是固定的,呼吸的越急促短浅,元气泄的就越快,而且泄出去的元气得不到补充,这样以来,死的也就越早,相反,呼吸越是缓慢悠长,元气消耗保养的也就越好,泄露的元气也能得到恢复,这样的人便能长寿。

回归现实世界,狗的寿命、人的寿命和龟的寿命是第次而长的,而这三种生物的呼吸节奏则越来越慢,心跳的节奏越来越慢,元气消耗的也越来越慢,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印证了《义山公录》的说法。

陈抟老祖和义山公都是练气的高手,寿命均在百岁之上,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张三丰学的便是陈抟老祖一路的气功心法,其寿命也在百岁之上。

言归正传,练气练气,其最终想要达到的境界便是气闭。甚至有一句话说:“气绝曰死,气闭曰仙。”由此可见气闭的重要性。

胎儿在母亲腹中便是气闭,而胎儿在母亲腹中的状态类似于睡眠,因此人想要练气练到气闭的境界,便先要学会睡觉,学会呼吸,像胎儿那样眠息,这也是胎息相界名称的缘由。

或许有人会说,睡觉谁不会?呼吸谁不会?还用教吗?

自然需要,须知,大多数人的睡眠方法是不对的。有人吃饱了就睡,有人困了才睡,有人日上三竿不起,有人梦中频频惊醒,有人深更半夜难眠,有人鼾声如雷,有人呓语连连,这世间真正能睡一个好觉的人又有多少呢?

大多数的呼吸方法也不对,常人只知道用鼻子呼吸,用肺部呼吸,不知道用腹部呼吸,不知道用毛孔采气,呼多吸少,粗多细少,浅多深少,重多轻少,急多缓少,乱多匀少,这些呼吸方法都是错误的,或者说对养生练气并不好,极易丧失元气。

《义山公录》旨在培养神一般的相士,而神一般的相士必须要耳、目、口、鼻、身、心达到非凡的境界,想要这些器官都达到非凡境界,没有足够的元气支持是根本做不到的。

而元气,听似神秘,其实就是维系人体进行高级智慧活动的不明能量和磁场而已。

足够的元气自何处而来?自然是养气练气。

老爸一向勤练六相全功,在最初练习胎息相界时,便有既定的睡眠方法,乃分四步,调气、长息、行气和收功,这四步不但呼吸方法有讲究,连睡觉姿势也各有不同。

调气步骤中,睡眠时,床上要不放枕头,头南脚北正身仰卧,全身放松,双臂伸直,置于体侧,距身五寸,双目轻闭,舌抵上腭,两手握固,两腿伸开,脚分左右,相距也是五寸。睡眠姿势调整好以后,再摒除杂念,调匀呼吸,呼吸之法为细匀绵长,声微音小,要达到两耳不闻的程度,一呼一吸为一息,如此练习三百六十五息才算完成一次调气过程。

至于长息,乃是说睡眠时呼吸要用腹不用肺,鼻子缓缓吸气,腹部渐渐隆起,以气充盈,片刻之后,再将腹部之气从口中缓缓吐出,万不可一蹴而就,一吸一吐为一息,共行三百六十五息为一次完整的长息过程,在此过程中同样注意呼吸声要细微,达到两耳不闻的程度。

长息过程与调气过程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行气中要有臆想,在臆想中,世间清纯之气由人周身毛孔渗透而入体内,其中精华部分正是用于补充你消耗掉的元气。

行气、收功和调气、长息类似,过程十分繁琐麻烦,我在此便不必细说。总之,在老爸的指导下,这种睡眠方式,四天之内,我经历了从抗拒到慢慢适应,最后到习惯成自然。练习此法关键在于调和身心,顺其自然,困顿的时候便睡,精神抖擞时便醒,最忌讳急躁、刻意、执念,切不可有各种杂念、歪念,否则练就一身邪气可就不得了了。

我在练习的过程中,还真做到了心无旁骛,一身轻松,清静自然,无为而治的程度,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我眼睛看不见,别的事情基本上无法做,既然无法做,也就不去想了,心中一念,只是睡眠。其实,一句话归结,睡得时候,就是当自己死了。口诀中所谓的“玄关一窍,神定虚空”便是如此了。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事实证明我反而把胎息相界第一步的睡功给练好了,正所谓万事开头难,这个睡功练好了,胎息相界再往下进行,也会顺利很多。

我将睡功练到完全自然的程度,便能清楚地感受到周身百骸及五官的些许变化,身体似乎轻了一些,大脑似乎空了一些,心跳似乎重了一些,呼吸声如同完全消失,听觉更加敏锐,鼻子出奇的灵透,当然,眼睛还是处于失明状态。

我的睡眠质量确实好了许多,但是只有一点还是没变,睡眠中依旧会做梦,梦中依然是云气蒸腾,朦朦胧胧。虽是幻觉,其真实程度,比以前尤胜。

四天后,我便感觉到练习睡功时,遍体湿润,四肢出汗,尤其是掌心,汗出如浆,老爸见状,道:“睡功已经成了!这说明你的全身毛孔以及手脚俱已经打通,与外界之气相连,以后自然而然的,毛孔就能帮你引气纳体了。”

我喜道:“这么快就成了?”

老爸道:“或许真是悟性的原因吧,你练习的速度比我当年快多了,这一步,当年我练了至少半个月,才有小成,你仅仅四天就可以往下进行了。”

我笑道:“悟性可能有一点,但是老爸的教导还是很重要的,再一点是我现在眼睛看不见,心反而静了很多,这样练起功来尤其是气功,反而占很大便宜。”

老爸道:“不管如何,总是好事,如此便可以继续往下进行了,睡功成后,胎息相界的第二个过程便是断息。”

我问道:“断息?怎么断?是指不能呼吸吗?”

老爸道:“并非完全不能呼吸,你想一想《义山公录》中的口诀,心息相忘,神气合一,便是指你虽然还在呼吸,但是却忘了自己还在呼吸,你虽然没有呼吸,但是却感觉自己还在呼吸。”

我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老爸便教我练习的姿势,这次需要放枕头,睡眠姿势也变成了头南脚北正身仰卧。睡觉时依然要两眼轻闭,舌抵上腭,双手握固。姿势好了之后,要叩齿七七四十九次,将口中暗生之气分三次吞咽,以意念将其引至丹田。呼吸之法还是深腹呼吸法,吸入一次后,随即闭气,等气闷难忍时,才把体内浊气从口中缓缓吐出,如此这般练习,逐渐将闭气时间延长,如果能闭气三百六十息,则算锁鼻功成。

我练习了两日,已能闭气一百二十息,相当于二十分钟左右。老爸欣喜异常,道:“你这可算是练习内功的天才,进境之快,实在令人骇然!”

我和老爸正在说话,一阵脚步声忽然自远及近传来,我微微一听,觉得脚步声熟悉,略一想,便道:“有人来了,似乎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