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燕说的时候,她发现卓然目光落在尸体的脖子上,一直若有所思,陷入沉思。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啦?又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卓然点了点头,指了指死者的脖子说道:“注意到了吗?死者脖子上的这道勒痕比较宽,而且位置不一。但是从上面的纹路来看,又显然是麻绳。而麻绳一般来说,都是横切面都是圆的,不可能是扁的,像布袋一样。所以这才形成了一种滑动的锁沟。”
云燕说道:“的确如此。难道是死者被吊在了空中,不停的拼命的挣扎。所以踩在她脖子上,形成了这种滑动的痕迹吗?”
卓然摇头说:“不可能。如果是那样,他必须要持续不停的晃动很长时间。但是从锁沟的勒的痕迹来看,用的力度非常大。这么大的力度,这几根不同滑动的锁沟,任何一条都足以将她勒死了。不需要再来第二次。”
云燕说道:“兴许太恨这女人,所以连续勒了好几次。”
“这种痕迹是滑动痕迹,在几条锁沟之间有明显的滑动形成的摩抆痕迹。似乎像是凶手勒一会儿又休息,再勒一会儿又休息,使得锁沟有一个缓冲的余地,从而能够滑动。”
“如果用这种方法来勒人,一方面会很累,另一方面实在没必要。他如果恨这女人,他可以有很多暴力的方法来毁坏尸体,没必要用勒脖子不停的移动的方法,这是没有效果又没有意义的。”
云燕说道:“这倒也是。”
卓然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查清楚尸源。这女人出现在红柳村和张家庄,所以这个女人很可能是附近村子的人。立刻派人到村子里去搜寻,查问一下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
“好,我们弄一副担架把她拴在马上。尸体解剖怎么办?”
“先查清尸源。确认之后,再把尸体运回衙门,我要对尸体进行解剖,已查清楚死因和死亡时间。虽然现在已经十有八九,能锁定是被人勒死。但还是要解剖的,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云燕说道:“侯小鹰他们去找那个借车的庄主和他的车把式,应该差不多要来了。”
“我们把尸体运上,朝他们那个村走,这样可以缩短些时间。顺便查问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可以派人先行一步。把这两个村的村正都叫过来,同时问一下附近还有没有村子,或者想去到附近的人。以便我们能够进一步扩大尸源寻找的方向范围。”
云燕当即答应。于是立刻作出安排,他们将尸体做了一副简易担架,把尸体躺在担架上,再放在马上。两匹马拖着往张家庄走。
他们在路上,果然遇到了被侯小鹰带回来的那姓张的财主和他的车把式。两人身上有明显的抆伤,特别是那身体肥胖的张财主,鼻青脸肿的。手臂和脸上都有大面积的抆伤,应该是车速很快的时候,发现不对劲,跳车在地上形成的划痕。
张财主听说提刑院提刑官来查这个案子,他们这之前并没有得到侯小鹰所说案情真相。因为侯小鹰不敢乱说,这是卓然要求的,前去拘传人犯的人,绝对不能够跟人犯随意说话,以免泄露消息。
因为一旦说出来之后,对方很可能就能从中猜出抓他的用意,然后针对性的做好思想准备,也就达不到突然袭击所可以达到的出其不意的效果。因为并不知道找他,实际上是在马车旁边发现了尸体,他还以为是那马车的主人韩老爷的车把式韩光棍已经把他给出卖了。
于是哭丧着脸,一脸惶恐的上前鞠躬。想给提刑官卓然留下一个主动坦白的好印象。
卓然问道:“韩员外的那辆马车是你借走,并且翻到了沟下面去的。是吗?”
“是呀,我想借他的车去把我娘子接回来。因为他说不能耽误时间太久,否则老爷会生疑的。所以路上我就拼命的催促,偏偏我这车把式以前没赶过马车,他不知道马车跑起来居然这么快。操作也不熟练,结果这马不听话,在转弯的地方直接就翻下去了。”
“幸亏我和车把式两个人及时发现不对劲,跳车了,结果我们俩都摔伤了。但是没有掉到悬崖下去,马和马车直接摔下去,马就给摔死了。我看不对劲,我们就跑回去找韩老爷的车把式韩光棍。”
“他跟我们来了,看了之后,我担心韩老爷会让我陪。这马很贵的,我只怕要倾家荡产来赔才行。结果我就给了他十二两银子,让他替我保密。因为他毕竟是穷人,韩老爷拿他也没办法。”
说到这,他望向了韩老爷,他们俩也是有一面之交,所以认得,连连拱手说道:“我没想到为这件事你居然到提刑院去告我去了?既然如此,那我赔钱就是。只是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个赔法?要太多的钱,我可拿不出来的。”
韩老爷正要说话。卓然一摆手,说:“怎么赔这辆马车,你们自己慢慢商量。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