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似乎抓到了痛脚,韩光棍吱吱呜呜的,只是点了点头。而韩员外在不远处,没有得到老爷的吩咐,不敢靠近,但是耳朵却一直支愣着听这边的动静,眼睛也瞧着,生怕老爷叫自己却不知道。像他这种做生意的,能够得到老爷的召唤,那可就是光宗耀祖的事。
当下听到提刑官老爷问韩光棍这个问题,韩光棍却点头。他赶紧在远处高声说道:“老爷,跟我做生意的那位庄主不是红柳村的。是前面分岔路张家村的。”
卓然一听这话,立刻扭头望向那韩光棍。说道:“你为什么说谎?而且这条路是通向红柳村的,并不是通向张家村的。在前面路口就分岔了,你驾着马车到红柳村去做什么?”
韩光棍面如死灰,低头不语。
卓然冷声道:“你以为你出了这么大事,你不说你们老爷还会让你继续当车把式吗?就算那个死尸与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可能在老爷家干了,我相信这一点。所以你最好还是抛掉幻想,如实的供述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光棍哭丧着脸,点点头。又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才说道:“我明白了,我如实坦白。事情是这样的,我把那位庄主送到张家庄之后。庄上有个财主想借我的马车到红柳村,去接他娘子回来,说是他娘子跑回娘家去了。”
“他想哄他娘子高兴,他娘子才会跟他回家的。所以花了一两银子跟我雇这辆车。为贪图便宜,就答应了。但是跟他说了,我要赶着回去,让他快去快回,不能耽误时间。”
“他就把马赶去了,本来我说我要跟他一起去的。但是他说没没事,他有车夫,只是赶牛车和驴车的。如果我去的话不方便,他自己叫他自己的车夫就行了。让我在他家等着,他把娘子接回来,就马上还我。于是我就答应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他满头大汗的跟着他的车夫跑回来了。跟我说坏事了,他车夫没赶过马,以为跟赶驴车牛车一样,要不停的打才走得快一点。他又着急着想快点去接他娘子回来,说怕耽误我的事,所以就使劲的打马。”
“马跑的太快,结果到这弯到的时候就翻车了。幸亏他们两个跳的快,没有一起翻下去,但是也摔伤了。我吓坏了,他求我一定不要说出去,否则他赔不起这匹马的。我是赶车的车夫,本来就没钱。我就算把马摔死了,老爷大不了打我一顿,撵我走。”
“因为他知道我是个穷光蛋,连媳妇都娶不起,自然没办法让我赔钱的。而他是个有钱人家,但是也只是小康之家而已。一匹马很贵,他要赔的话,得倾家荡产。所以他给了我十二两银子,让我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贪便宜,就答应了,为了十二银子。结果我没想到,竟然有个女的在下面。我想,或许应该是他们两个干的,他们把人杀了栽赃给我。不过我很奇怪,因为我跟着他曾经来到这儿查看了马的情况,那时的的确确没看到那具尸体啊!肯定是他们俩干的。”
卓然说道:“你确定这一次你说的全是实话,没有说谎了吗?”
“真的再没有了,这次说的全是实话。”
卓然便吩咐让南宫亭带几个人。由韩光棍带路前往张家村,将那庄主和他的车把式一起带来。
韩员外一听,当真是喜出望外,这下有转机了。他原以为是自己家的车夫驾车失控,把马给摔死了。这家伙是个穷光蛋,还真是没办法陪。而现在他却得到消息说,他的马车实际上是另一个有钱的庄主借取翻的,那就可以找他索赔了,不由得喜出望外。
连声感谢卓然,如果不是提刑官老爷查这个案子,查出了他的马车真正翻车的原因。他还没地方找人索赔去呢。
这里距离张家村不太远。卓然先勘察现场,待把人带过来也需要小半个时辰。所以卓然先勘察现场。
他先查看了路面,果然有侧翻形成的车辙。他下到了坎下面,那匹马和马车他没有着急查看。先注意周围,没有异常痕迹之后,他才上前检查那具浑身伤痕赤裸的女尸。
女尸很明显是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因为脸部肿胀。但是后脑和脸颊两侧都有大面积的挫伤,甚至有些头发直接被扯掉了,露出了里面的头颅骨。
卓然不禁心头一阵胆寒,是什么人如此凶残?居然将人的头皮硬生生给撕裂了。更为凶残的是,这女尸可以说几乎是遍体鳞伤。身上有大面积的抆伤,前胸后背双乳都被扯掉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