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说道:“你为什么要把尸体拉到那儿去?”
“因为我知道那有个树洞,可以把尸体藏在那儿。我也想过挖个坑埋了,但是我觉得挖个坑太费时间,万一被人看出来之后那可就惨了。还不如就扔在那树洞里头,远远的扔掉,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扔的。”
“因为我们家离开那村子已经很多年了,甚至好多村子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们。所以我想把她扔到那儿,就怀疑不到我身上了。”
“你接着说。”
“我把尸体一直拖到了那里,那时已经夜深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刻。村子里都几乎看不见有灯亮着,有狗叫。但是我离的村还有些距离,狗是不会过来的。”
“我把板车停在了石板路的旁边路口,然后把那具尸体扛在身上,下了石头阶梯,过田坎到了那老槐树下,把她扔到了那树洞里头,我突然想起她手上好像有个手镯,看着还不错。我就顺带把她手上的手镯给褪了下来,揣到怀里带回来了。第二天我就给了我娘子。”
“那天晚上我把板车慢慢又往回拖着走,到天亮的时候正好走回到城门口。等城门开了门,我就进来回到家,先把板车放到老牛头家。然后我才发现床上席子上都是血,我又赶紧拿湿帕子抆,把血都抆掉。可是我发现那血已经浸到席子里头了,虽然抆掉了上面,却还是有印痕,我娘子会发现的。”
“这时把席子拿去扔掉的话,家里头又没有席子垫了。我想起小巷口有一家卖凉席的,所以我就跑去了。到了那儿又发现门还没开,不过正好有人推着凉席在卖,我就马上买了一卷回到家。”
“我本来想把有血的凉鞋拿出去扔掉。但是我刚回到家,就听到我娘子带着孩子回来了,在敲门。我就赶紧把新的席子盖在旧的席上头,铺好之后就跑去开了门,我很紧张。”
“她回来还东说西说的,我就很生气,骂了她。然后她哭着又带着孩子要走,我又后悔了,就把她拦住了,把那手镯给了她。她高兴,还帮我做了饭。从那天一直到后来,她就没离开过家,我也就没机会把那旧席子拿出来扔掉。事情就是这样的。”
“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酒坛子从房顶上掉下去砸到她的。我不认识她,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根本没必要杀她呀!”
卓然说道:“现在我把你带到你家去,你把整个事情经过演示一遍。”
接着卓然让云燕他们押着酒坛子来到了他家。因为把小巷两边都堵死了,不让人进来瞧热闹,不然会干扰工作。所以现场也没有别的人。
酒坛子在南宫鼎的监视之下,把经过说了一遍。并指出了尸体当时的位置,但是由于他已经提水将地上的血当时就冲掉了。再加上已经过去好几天,地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血迹。
卓然又让酒坛子带着他们去找他扔掉瓦片的垃圾堆,幸亏垃圾堆还没有被清掉。那几个瓦片经过翻找终于都找到了,进行比对之后,确定是死者头上残存的那一小片瓦片。从而确认它们属于同一个整体,部分陶瓷残片上还有血迹,证明了这酒坛子就是致人死亡的凶器。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到底是怎么杀死人的?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致人死亡?
卓然吩咐把人带回衙门,然后将云燕他们几个叫到了自己签押房商量案情。最关键的是这个案子该怎么定性。
云燕说道:“我倒觉得他的说法是比较合理的。他不认识死者,没有必要杀她。”
侯小鹰马上说道:“那倒未必。兴许他是在上面见下面有个女的经过,姿色也还不错。于是将酒坛子扔下去把人家给砸死了,然后把尸体抱回家再做那件事。”
南宫鼎皱了皱眉说:“那他为什么不把她打昏再搬到屋里来?难道跟一具尸体做那事比跟和活人还要有兴致吗?”
侯小鹰咧着嘴说:“对正常人可能不是这样,对他未必。兴许他就这么觉得的,所以先把人杀了再跟尸体做这事,会不会觉得更刺激?”
云燕瞪了她一眼,说:“你说的正常人都不会做,可能性太小了。卓大人说过,要从可能性最大的着手,你怎么又忘了?”
南宫说道:“虽然侯小鹰说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有种可能。兴许也存在故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