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并没有感觉到口渴,他现在没有感觉到冒汗,天气很热,热得他不停的用手当扇子扇凉。他想找个能当扇子用的,可是荒野之中连巴掌大的叶子都没有,有的只是细细的荆枣,这种东西跟仙人掌的刺一样。只有它才能够在荒原中耐得住这里的极度干渴。
女匪首一直不停的往前走,走到中午时分,她终于在一处岩石下停了下来,拿出干粮吃了起来。找了一些干柴,驾着生了一炉火。从背上的骆驼肉切了一块,用一根铁钎插着在火上烤着吃。
卓然爬上一块岩石,也不看他,只是四下张望着。
女匪首同样当卓然不存在,吃了烤肉和干粮,喝了水。站起身又继续往前走,连卓然都没有招呼。
卓然赶紧跳下岩石,一直跟在她身后,傍晚时分,太阳落下地平线,天空霞光万道。
女匪首走了整整一天,似乎感觉到有一点劳累,她停了下来,坐在一块岩石下开始吃东西,吃完之后便靠着岩石睡觉。
卓然没瞧她,望着远处说道:“我有个建议不知该讲不该讲,你如果认为我是多余的,那我就闭嘴,你要觉得我可以讲,你就哼一声。”
没想到女匪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卓然便立即不敢说了。把自己的建议吞到肚子里,看来这女匪首是一个非常有个性有主见的人,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既然这样,跟着她走就是。
卓然就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靠在岩石上的女匪首微微睁开了眼睛,望见十多步远的卓然睡得正香,不由皱了皱眉。暗想这家伙真是奇怪,居然真的一天不吃不喝。——不吃还好理解,这么大热的天,他连水也不喝一口,怎么活得下来?随即她捏了捏自己的一大皮囊的水,她一定能走出去,她对此充满了自信。
第二天他们继续往前,跟头一天一样,两人一路不说话,闷着头往前走。卓然也不停下来张望,他知道他就算望也没有什么结果。还不如就这样一切随缘吧,能够在路上遇到他们最好,遇不到就只能自求多福。
走了这一天,女匪首又喝掉了一小半清水,吃了一块肉。肉倒还好办,水减少的速度很快,这让她有些不安,烈日炽热的程度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们就这样往前走了三天,卓然真的是三天一滴水都没喝,依旧不知疲倦地跟在他身后。
又往前走了两天,忽然,女匪首站住了,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卓然也站住了,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了,顿时也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前方有一块岩石突兀的立在那儿,这个形状很眼熟。天哪,那不是第一天自己爬上岩石四处眺望的那块大岩石吗?难道他们走了五天又绕回原地了吗?
女匪首只停顿片刻便加快了脚步,一直来到了那块岩石下,她站住了,身子晃了晃。嘟哝道:“不可能,我已经修正了往前走的路。每走一段路我都要往左偏出一点,保证是往前,否则会绕一个圈,这点常识我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还是绕了一个圈回到了原点?”
女匪首好像在问卓然,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因为她瞧着那块岩石却没有回头。
岩石的下方有几个清晰的脚印,那是卓然从岩石上跳下来时留下的,证明这块岩石的确就是先前卓然上去眺望的那块。于是卓然说道:“会不会你修正方向的力度不够?应该加大一些修正。”
女匪首没有说话,抬腿继续往前,卓然跟在她身后。
走到傍晚时分,就看见了先前他们烧骆驼肉休息的那岩石。几天前烧的那一堆灰烬还留在那儿,这几天来没有什么大风,只有炽热的空气,所以灰烬原封不动留下了。
女匪首在五天前躺着的那块岩石旁边坐了下来,依旧靠在那个位置。她有气无力的慢慢喝着水,她喝得很少,因为水已经用去了一半了。背上的肉也去了一半,肉和水都支持不了多久。
卓然还是坐在自己五天前的沙堆上,全身蜷缩着身子倒下睡觉。五天来他没喝过一口水,也没吃过一点东西,肚子里虽然觉得有点饿,嘴巴有点渴。但是也不过是仅仅有一点而已,甚至还没有到让他感到饥渴难耐的程度,他觉得自己体内的悬浮石简直就让他成了一只习惯沙漠的骆驼,可以在沙漠中过上很久都不用喝水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