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在路上的官兵迅速闪开一条道路。林觉冷哼一声,摆手下令。三百人马从五百官兵中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在五百多名官兵面前大摇大摆的穿行而过,这种经历简直匪夷所思。很多人的心脏蹦得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但他们竭力保持着镇定,心中默念不已:我们是王府卫士,他们不敢动我们,不怕不怕。
往北行了数里之外,绕过一片树林,再也不见官兵踪迹的时候,落雁谷众人憋着的一口气才算吐了出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刚才,这位方军师上窜下跳,甚至伸手动手扇了对方领军将领一个大耳光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一场厮杀难以避免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官兵将领居然忍气吞声了,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危机过后,众人看着这位其貌不扬的新来的军师的眼神已经大大的不同了。一开始没人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只是因为大寨主对这个人客客气气的,他们也没法说什么。但现在,方军师第一次出手,便顺顺利利的通过了官兵的堵截,避免了一场实力悬殊的火拼,这说明,这位军师是真的有些能耐。
从大车上下来之后的高慕青自然是笑容满面。适才她虽然被油布闷在大车上,但她可是从缝隙里全程目睹林觉的表演。当时若不是强自控制自己,她便要笑出声来了。这家伙耍横的样子真是可恶,又是打骂又是恐吓,活脱脱便是一副恶霸嘴脸。若不是知道林觉平素的行为,当真要以为他就是这种人。开心之余,高慕青不无遗憾的想:有林觉在身边,自己什么都不用太操心。他的能力非自己所能及,若是他永远在自己身边,那自己便可以安安稳稳的什么都不管,只乖乖当他身边的女人便是。只可惜他不可能跟着自己在山中当土匪,自己也不能让他一辈子窝在这山中为匪。他可是有大好前程的啊。
在马天德之后,众人也遭遇了数次小股官兵拦截询问,通过了距离伏牛山四十余里处叶县巡防营设立的兵站关卡。但有了对付马天德经验之后,众人表现的更加像是一只王府的卫士兵马。在通过关卡时,一名官兵校尉多问了几句话,梁七居然效仿林觉的做派,几个大嘴巴子抽上去,差点打掉了那校尉的后槽牙。只是这举动太过莽撞,那校尉急了眼,差点要动手。幸而林觉紧急出面连哄带吓,塞了十两银子当医药费,才没有闹出事来。
这事儿之后,梁七才明白,原来干这种事,演这种戏也是要分寸拿捏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演主角的。自己站在旁边瞪眼当跑龙套的还行,但真正出面的还只能是林公子。
从晌午到午后未时末的三个时辰里,众人赶了近四十里路,一路顺风顺水。西侧伏牛山南麓的山脉已经就在眼前,往前再有二十余里,便将是伏牛山东边的入山的峡谷。眼看胜利在望,众人的情绪高昂,也顾不得两天一夜奔波不停的劳累了,加速向前。
不久后,前方又一道关卡。那是汝州城的兵马派驻的封锁官道的兵马。汝州城驻军不少,虽然并不是全部驻扎在伏牛山东侧,但这边是他们驻防的重点。这道哨卡虽然只是封锁官道之用,但兵马也有一百三十多人。
距离这道哨卡数里之外,对方便已经发觉。道路两旁的几座箭塔上已经有信号旗帜挥舞起来。远远望去,哨卡里兵马奔跑调度,各自进入位置。弓箭手躲在道路两旁的工事之后,箭塔上的弓箭手也严阵以待。一队步兵在道路上结阵,封锁了道口,严阵以待。
哨卡前方,同样的一幕上演。演员还是那个戏精,只是经过这一路的演戏,演技已经纯熟的很。一个眉毛,一个眼神,每一句骂人的话,无比彰显了深厚的功底。二百多名群众演员也配合的极为到位。林觉发怒时,这伙人横眉怒目宛如金刚。林觉微笑时,他们也频频颔首,状极亲切。主角和配角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出戏演的逼真精彩。
只是,躲在大车上黑布之内的一名名叫春香的女卫实在太年轻,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在黑布下无声的笑得浑身发抖。若不是高慕青伸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大腿,怕是一场好戏要砸在她的手里。
但不管怎样,一切有惊无险。哨卡守军将领终于同意放行。他们无法阻止这一队愚蠢的自己要去送死的王府卫士们,又差点挨了嘴巴子,得了几十句的喝骂,终于和马天德一样恨不得他们早点去送死。
拒马挪开,木栏移除。官兵弓箭手们也终于不必张弓以待,兵器出鞘的步兵们也纷纷收起兵器。林觉和落雁谷一众人等缓缓的通过关卡,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队伍通行到一半时,哨卡旁箭塔上方有兵士忽然大叫道:“有情况,后方有大队兵马赶来。”
哨卡守将一愣,忙下令仔细观察对方身份,片刻之后,后方官道上空几束焰火信号在空中爆响,红色的爆炎在空中甚是醒目。与此同时,箭塔上了望的士兵声喊叫了出来。
“后面是叶县巡防营兵马,他们要我们拦住前方的兵马。”
哨卡守将只愣了两息,便突然醒悟过来。张口大声吼叫道:“拦住关卡,不许通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