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挽心会武之事在相府传开,苏相如将苏漓叫去问明缘由,并无多加追究,只因东方泽在关键时刻弃苏沁而救苏漓的举动,已经决定了一切。除了苏漓、挽心,相府内无人知他动机不纯。而此事过后,苏漓与挽心更加小心谨慎,除非要事,否则不再轻易出门。

这天一早,有人送来拜帖。

浅黄色的拜帖,雅致而精细,里头字迹潇洒,笔锋飘逸,让人一看即知,它的主人必定俊雅风流,不同凡俗。

帖上写道:“上回京郊一晤,慕小姐机智聪敏,未得一叙,昶甚感遗憾。今吾欲上门拜会,愿与小姐结为知交好友,望小姐不吝允见。定国太子郎昶敬拜。”

谦逊客气,诚恳有礼,让人不好拒绝,然而苏漓却毫不犹豫地合上拜帖,递回沫香:“你去回话,就说我最近身体不适,不见外客,请太子殿下见谅。”

沫香微诧,还未应声,门外便有一人接道:“你身体不适?”

苏漓一听这声音,眼光瞬时冷了三分。东方濯话音未落,已大步入屋。自从上次他允诺带她进宫之后,已有两月未见。他依旧身姿挺拔,气势强盛,一张英俊的面容,不知何故,竟带了浅浅的忧郁之色。

苏漓起身见礼,被他一把扶住。东方濯伸手取过沫香手中的拜帖,看完之后,面色一沉,皱眉问道:“你何时去了京郊,认识了定国太子?”

苏漓看他一眼,淡淡道:“一面之缘,谈不上认识。王爷今日来找苏漓,所为何事?”

东方濯将拜帖丢给沫香,眼光盯在苏漓脸上,复杂难辨,半响才道:“你去准备一下,跟本王去趟佛光寺。”

佛光寺?苏漓微愣,这个东方濯,来的真是时候。五月十五,佛光寺得道高僧晦光大师五年一度开坛讲经的日子!

“想不到王爷对佛法竟然也有兴趣!”苏漓淡笑微嘲。以前黎苏每年一度的身体排毒都在佛光寺进行,她与晦光大师也算有几分交情,正好今天她也打算要去的。

“沫香,你去前厅回复送帖之人,就说我出门了。”说罢换了身衣裳,戴上纱帽,与挽心一起随东方濯出了相府。

佛光寺坐落于福山之上,离京都百十里地,马车快行,也需小半日方可到达。

一路上,东方濯出奇安静,似乎有心事。不知走了多久,苏漓听到后面有驾车声传来,她轻轻撩起车帘,看到一辆精致气派的马车跟在后头。

驾车的两名青衣侍卫,她见过。飞快放下车帘,眉头一皱,东方濯问道:“何事?”

苏漓摇头未答。很快就到了福山脚下,东方濯欲扶苏漓下车,苏漓却将手递给了挽心。东方濯目光微沉,此时后面那辆马车“吁”的一声,在他们身旁停下。

赶车的侍卫恭敬禀道:“殿下,福山到了。”

马车内传来淡雅好听的一声“嗯”。

车帘掀开,尊贵不凡的男子踏着明亮的日光,走下车来。与生俱来的清华气质,俊逸无双的面容,他站在阳光里,仿佛神子降临,超凡脱俗。

东方濯顿时眼光暗冷,没有立即上前招呼。

苏漓暗叹一声,还是避不过去。此人正是不久前向她递过拜帖的定国太子郎昶。奇怪,这条路唯一通向的地方就是佛光寺,定国佛法并不盛行,身为定国皇室唯一继承人的郎昶,怎么也要去佛光寺吗?

看到苏漓,郎昶眸光微微一怔,上前与东方濯招呼道:“静安王幸会。这位姑娘是?”头戴白纱帽,她的面容朦胧不清,但她浑身散发的清冷淡雅的气质,却让他隐约猜到她的身份。

“苏漓见过太子殿下。”她掀开白纱,弯腰行礼。

郎昶眼光一亮,欣喜笑道:“真的是你?!苏小姐,快快请起!之前郎昶听闻小姐出了门,还感叹事不凑巧,想不到会在此地遇上,可见小姐与郎昶,还是有缘的。”他将有缘二字,微微强调,笑意真诚,说完欲要扶她,东方濯却抢先一步扶了她起身。

苏漓歉意地朝他笑了笑,却发现郎昶望着东方濯的动作,一抹冷光闪过温和的眼角,转瞬即逝。他笑着问道:“二位也要去佛光寺?不介意本太子同行吧?”

不知为何,苏漓觉得,他对东方濯似乎有着莫名的敌意,虽然微不可察,却分明存在,与他和东方泽那晚虚实不定锋机暗藏的试探完全不同。

☆、第五十六章多情公子

纵然不喜,但碍于身份,东方濯冷漠道:“太子请。”

佛光寺建在福山山腰,三人一路前行,很快便看到了佛光寺的大门。这里依然是庙宇恢弘,环境清幽,然而再度前来,她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黎苏。

顿了下脚步,她放下白纱,遮住面容。只听郎昶淡淡的声音传来:“苏小姐何故伤怀?莫非以前来过此地?”

苏漓一惊,不过是刹那的感伤,他竟然也能察觉到,这个定国太子的敏锐,非同一般。她连忙收敛心绪,“苏漓早听闻晦光大师盛名,今日竟能前来拜谒,故而感慨良多。太子殿下此行,也是为听晦光大师讲经吗?”

郎昶摇头,清朗双眉,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他轻声叹道:“不,我来,是为了打听一个人。”

苏漓微愣,仿佛被他眉间的忧伤牵动了心绪,似是那人对他颇为重要。眼见他清淡的目光扫来,莫明的专注令她有些心惊。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环佩叮当,香气四溢,一座奢华无比的青纱轿辇,缓缓行至眼前。辇内坐着一位锦衣公子。他不过二十来岁,绿衣华冠,玉面朱唇,面容俊美,却无端透着一股邪魅之气。身旁着围绕八名美艳绝伦的妖娆女子,更衬得他,仿如万花丛中一抹绿,风流倜傥,风情无边。

轿辇停下,年轻俊美的公子伸出一根手指勾住美人的下巴,凑过唇去,笑着亲了一口。女子娇媚的软笑,让这一幕看起来香艳无比。

寺内已有不少人,都是慕名听经而来,吸气声与指责声,哗然大作。一位中年灰衣僧人上前,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此乃佛门重地,施主请自重!”

那人却好似不闻,媚光流转的桃花眼四下一扫,怀中左拥右抱,步下轿撵,懒懒地朝那僧人勾了勾手指。

僧人愣了愣,到底是佛光寺的人,见惯了达官显贵,此刻倒也镇定非常,脚步未移,低首又道:“施主若是来听大师讲经,里面请。只是众位女施主,劳烦在外殿就坐。”

“哈哈哈!”年轻公子突然大笑出声,声音洪亮充沛,显然是个练武之人!苏漓心头一沉。

“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么?为何本公子能进去,我的爱妾们却不能进?”他勾唇魅笑,全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灰衣僧人冷静道:“女眷听经在外殿,若公子愿意与众女施主在外殿同坐,也并无不可。”

他笑意未减,缓步上前,“若本公子一定要跟爱妾们同进内殿呢?”

灰衣僧人脸色一凝,似乎已经有些不耐,“恕贫僧无能为力。望施主恕罪。”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来,扬起一张,“要不要本公子亲自去跟晦光大师商量商量?”

“一千两!”他身后的艳丽女子叫了出来,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灰衣僧人的面皮抽动了两下,没有说话。

他笑得有几分放荡,眼眸暗沉,慢慢地又加了一张。

“两千两!”那女子立刻捂住了嘴,切切地笑,“公子,您还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