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痛苦,所以他紧皱着眉,好看的薄唇抿的紧紧的,唇色与往日不同,是淡淡白色,上面还有他咬狠了的齿痕,那些齿痕泛上了青紫,若樱的心拧了下,不由得坐在床沿,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修长漂亮的眉毛,要将那紧锁的眉头拂开,以此帮他减轻点痛苦。
他眼睑动了动,却依旧不睁眼,只不过那睫毛的频频抖动无疑出卖了他。若樱的手抚上了他的凤眸,手指划过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心道,他长的真好看啊,俊美的人神共愤,造物主是眷顾他的。
她心中记挂着他的伤势,方才居然没有胆子问柳生和陈医官,此时见他似乎在昏睡,她的手便轻轻的去掀他腿上的锦被,不料她的手被一只略显凉意的大手抓在手中。
“别看!”
若樱怔了一怔,连忙抬眼去看他,却见他阖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然后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双眸宛如寒星,眼神犹如深深地潭水,深不可测。
若樱见他终于睁开眼,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难过,忍不住对他微微一笑,不过这笑中含着满满的酸楚和怜惜,轻轻地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现在一想起那种场面,她都替他害疼,真不晓得两人当时是怎么撑过来的,还撑了那么半天,要是这会子再重来一遍,她想自己是万万承受不了的。
听到她的声音,萧冠泓忽然把眼睛闭了起来,不言不语的模样似闭目养神。若樱一愣,以为他伤口难受,便又道:“是不是很疼?给我看看可好?”
“不用看了!”萧冠泓人虽闭着眼睛,嘴里却淡淡的吐了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
若樱见他说的冷淡,这表示他心中不高兴,弄得她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有些怀疑他的腿是不是不能复原了,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究竟是如何了?”
“不如何!”依旧是淡淡的语气,犹如对待陌生人。
先前两人在地洞分明都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怎么一出洞了,他却成了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柳生说他想见自己,可他这模样哪像是想见自己的?他越是这样,若樱越是担心他是不是因为腿不能好了,所以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样一想,若樱心下难过的不行,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要是腿……她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胸中闷闷的,只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就算腿伤很严重,你也要想开点,反正我总会陪着你的……”
萧冠泓猛然睁开眼,双瞳里猛地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但是语气却是极端的冷淡和漠然:“我哪敢劳您火凤王的大驾,你是想走就起,想如何就如何,既便说陪我也不过是哄我开开心,过后就忘了,我手脚健全时都留不住您,何况我现在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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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1 极品金龟婿
只要一想到,当他冲开穴道后,心急如焚的四处找寻她的身影。
却看到她一身染血的站在空旷宽敞的山洞中,衣袂被冷风激荡的上下翻飞着,瀑布一样的青丝随风乍起扬在空中,拈着彩扇的柔荑软软的垂在身侧,就那么无畏无惧的面对着那些弓箭手。也许在旁人的眼中她是神态自若,安静从容,可在他的眼中,她孤傲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凄凉与无助。
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要碎了,他说过要保护她,令她一世露欢颜,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残忍的射杀,而自己居然是无能为力,那真比杀了他还令他痛苦万分!
那一瞬间他也恨她,恨她把他留下来,恨她让他看到这么撕心裂肺的一幕,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弱的男人,如果真要死,请让他死在她的前面,这样他就不必经历她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还能成功的报复她,让她也感受一下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助感。
每每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她凄厉而染血的身影,孤独傲然却无助的背影会成为他往后挥之不去的噩梦……
爱之深,恨之切!这种无以言表的痛苦和愤懑充斥在他胸间,令他快要爆炸了。他亟待发泄,忍不住恨恨不已的槌了一下床,想要制止她不知悔改的言辞,不料却带动腿上的伤,痛得他一时浑身乱颤,险些就要晕过去。
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额头上冷汗涔涔,嘴里‘嘶嘶’地倒吸冷气。
若樱被他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慌忙起身想要扶住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怕自己的动作更加剧他的痛苦,焦急的道:“你怎么样?疼成这样要不要叫柳生?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成,做甚发这脾气?”
“你还说!”萧冠泓抬起头来瞪着她,咬牙切地道:“你还说,若不是凑巧碰到老头子赶来力挽狂澜,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那样你还不如拿刀杀了我,给上我十剑八剑也比看着你去送死强,……偏你还振振有词,道理十足,半点都不知悔改。”
若樱见他额头挂满冷汗,脸色越发苍白,显见是在强忍着痛苦,她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便不顾对错的顺着他:“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气了,柳生说你失了好多血要好生将养,等你好了,要怎样拿我出气都行。”说罢,拿着帕子就要帮他抆拭额头上的汗水。
萧冠泓躺在床榻上,气还没有消,便虚弱地伸手格开她的手,斜睨着她。只差满眼的鄙视了:“真的?怎样拿你出气你都不反抗?不会是又拿我寻开心,转头就丢开了吧?”
若樱见他这副体虚气弱的模样,着急的不行,只想让他快点好生休息,忙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我的人格担保,你只管出气,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怨言。”
萧冠泓抿了抿淡白色的薄唇,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冷着脸开口地道:“嘁,你每次‘狼来了’‘狼来了’,你那人格估计跟纸糊的一样不中用。”
若樱汗颜,陪着小心道:“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这次是真的说真的。”
萧冠泓见她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雪白的脸上满是祈求,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里映出的全是自己清晰的倒影,心里一动,估摸着这谱儿也摆得差不多了,起到了威摄的作用,也就不再咄咄逼人了,顺势就变得有气无力:“我要想想……等想好了再跟你说罢,不过这会子很累,很想睡,但我怕你骗我……”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若樱总算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了,赶紧打蛇随榻上:“你只管安心睡,我在这陪着你,保管你一眼睁就能看得到我。”
萧冠泓圆满了,等得就是这一句,他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得寸进尺地道:“说话算话,那你上来陪我。”
若樱没有马上应允,颦着黛眉甚是纠结,他现在跟个易碎娃娃一样,她好怕自己躺在他身边无意中碰着他的伤口,可转眼就看到他的脸由睛转阴,再转乌云密布,眼看就要暴雨雷鸣,忙息事宁人地妥协:“好,你别生气,我陪你还不行吗?”没办法,他是病人,她忍!再说这次委实是自己骗了他,前脚跟他许生死相随,后脚就把他独自撇下,活该被他抓着把柄拿捏自己。
说罢,她脱了绣鞋上了床榻,僵硬着身体小心翼翼地侧躺在他身边,呼吸都不敢重一点,就怕他疼!
萧冠泓一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动作,漆黑的眸子里有忧伤,有甜密,有后怕,有爱意,有心酸……随着她轻盈无比地躺在他身边,对着他浅浅一笑,那绝美的笑容犹如百花绽放,冰雪消融,也令他的心中充满庆幸和感激,庆幸她还活着,感激老天对自己的仁慈!尔后,他眼神里复杂的光芒统统变成至死不悔!
他几乎是带着虔诚地伸出手抚上她的唇角,细细描绘着那朵笑花,在她令他心安的笑容,以及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中慢慢阖上双眸。
良久,在若樱以为他睡着了,想拿开他放在自己唇上的手,却听到他沙哑地声音低低的响起,带着卑微的祈求:“往后……不要抛下我……有箭我来挡,天塌下来我来扛,如要有下次,求你成全我……我,只想死在你前面而已!”
……
要说最近这金都里发生的事是一件又一件,件件皆是大事。
先是赤凤候府曲折离奇的真假凤女,轰轰烈烈的以火凤王王者归来而尘埃落定。
后是车遇和西呈为首的各国贺寿使团也陆续到达,玄清帝在皇宫大摆宴席招待各国贺寿来使。其中最引人嘱目的便是车遇国的贺寿来使居然是大名鼎鼎、声名显赫、俊美无匹的摄政王萧冠泓。
这位萧亲王可非寻常人,为人狂狷冷傲,睥睨天下,素有神仙貌之誉,曾以杀伐果断而获“玉面嗜血修罗”之美称,虽弱冠之龄却在车遇国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是权倾天下都不为过。
而与萧亲王同样引人关注的一位,便是西呈家喻户晓、名动天下的成王世子纳兰明桑。
纳兰明桑是西呈四大名公子之首,模样俊美非凡,矜贵雍容,眉梢眼角皆是风流多情,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实属当世难寻。这位世子不光容貌令人惊艳,才情和政治头脑也同样艳惊天下,在西呈是比景旁都要深入人心的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可以说是荣耀至极。
就因这两位举重若轻,贵极一时的风流人物,使得以往并不受人多加关注的贺寿使团变得灸手可热起来,也使得金都众女子暗自芳心浮动。当然,普通人家的女子最多把他们当成春闺梦里人,能在梦里肖想一番就不错了。
而金都有权有势的贵女们,则无不春心萌动,把他们和太子慕容喾一起当成了难遇难寻的极品金龟婿。
虽说不管是嫁给萧王爷还是嫁给纳兰世子,都要远嫁他国,往后无法受得娘家的庇护。但谁让这两个冤家生来就是来掳获天下女子芳心的呢!比他们俊美的,没他俩有权有势;比他俩有权有势的,少之又少且不说,却没他们生的俊美无俦,风度翩翩。
何况放眼天下,也未看到哪个男子的人品气度能出其左右,也就她们的喾太子能与之比拟一二。这也就难怪众女子如今把目光放在这三人身上,毕竟只要嫁得其中任何一人,那也是十足十的羡煞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