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奔丧的人中,慕容立的媳妇袁氏没能一起回来。
听说,二夫人随丈夫去当了县令之后,因为心理落差太大,每天都拿媳妇袁氏出气。不是打就是骂,再加上慕容立也不是个会疼人的,总是帮着母亲一起糟践自己的媳妇,袁氏在一次被打伤后,便一病不起,丢了这条小命。
二夫人此番回京,除了要给女儿送嫁之外,还想给儿子再娶一房续弦,不止如此,她还打算把儿子留在都城,好求取个功名,也谋个一官半职的。
顾清梅听了春妈妈打听来的消息,忍不住露出遗憾的神情,“可惜了袁氏,花儿一样的人。”
三爷回来之后,三夫人做下的事情自然就瞒不住了。
没人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三爷回来的当晚,三夫人就死了,脸上肿得好像猪头一样,脖子是断掉的,而且死不瞑目。
嘉郡王府于是又准备了一口棺椁,对外只说三夫人身子不好,劳累过度,犯了心疾而亡。
三爷的小妾和子女们没有一个因为她的死而伤心难过,全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便是有人前来吊唁,也哭不出来。
两口棺椁相继下葬以后,嘉郡王便宣布了一件事——分家!
因为分了不少土地、田产和店铺,二夫人十分欣喜,消停了一段日子,便带着儿女,收拾了行李搬去了别院居住。
其实她不想搬的,住在王府多好啊,吃王府的喝王府的花王府的,搬走以后就得花自己的银子了,这一年来她跟着慕容临在外边任职,手头紧得连盒子像样的胭脂都不敢买。
但是王爷下了命令,不准他们再住下来,只得搬走。
与她的不甘心相比,四夫人就显得平静得多了。
夫君是庶出的她,原本没指望得到什么,但是之前君老夫人过世,她得了一大笔银子,已经是一生花用不禁了,如今又得了几间收益不错的铺子和田产、房产,她很知足。
而三爷房里,因为三夫人死了,也没人掌家,所以从小妾里挑了个性情还算不错的,扶正以后,帮他打理家事,抚养子女。
一年以后,三爷被三夫人偷偷卖进窑子的大女儿终于被找了回来,但是她做过妓女,之前又人人都知道她已经死了,只能以长得相像为由,被三爷认了干女儿。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单说众人搬走之后,慕容羽就封了自个儿的府邸,带着老婆孩子搬回去住了。
顾清梅留下了一个人,便是慕容秋香,又把陆泽深请来,让陆泽深帮忙,把慕容秋香捆在了地牢里的木头桩子上,当慕容秋香的瘾头犯了的时候,不给她用药,只是把嘴堵住,免得她咬掉自己的舌头,然后一桶一桶地往她身上浇凉水。
听着慕容秋香的凄惨叫声,陆泽深直咧嘴,忍不住问:“我说嫂夫人,你这到底行不行啊?别闹出人命来,要不还是给她来一颗吃吧。”
“她才十六岁,难道你想让她一辈子都依靠这东西活着?”顾清梅神情严肃地瞪了陆泽深一眼。“瘾药这种东西,除了自己的意志力,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帮忙戒除。”
“咦?嫂夫人,你也懂医吗?”
“听说过。”顾清梅别过头,躲开陆泽深审视的目光,心中暗恼,一不小心又泄露出一种以她的年纪身份和见识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如此往复一个月以后,慕容秋香奇迹般的戒除了药瘾,不禁对顾清梅感激涕零。
陆泽深也啧啧称奇,不停地冲顾清梅挑大拇指。
顾清梅见慕容秋香已经康复了,叮嘱她道:“日后凡是可以上瘾的东西一概不准碰,茶水也不准喝,香料什么的也不要碰,一旦复发,再想戒除就难了。”
慕容秋香眼泪汪汪地点点头,对她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以后,搬去了三房新分到的宅子。
顾清梅把其他的中了瘾药的人全都交给了陆泽深来处理,此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她忍不住好笑,还以为自己得费好大一番手脚才能对付得了三夫人,没想到才想瞌睡就送来个枕头,慕容秋香简直就是她的福星。
这下子,她仇也报了,也不用再提防三夫人在背后捅的刀子了。
至于二夫人,见天咋咋呼呼的,其实半点心计都没有,根本就不值得她来把她当成对手。
这天晚上,躺在慕容羽的怀中,享受着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情。
如今,她最发愁的,便是自己的身子。
方毓的那一脚,不止害她早产,还害得她的子宫受了严重的创伤,听说,她再想怀胎,很难!
慕容羽的子嗣太少了!
人丁单薄的人家,便是想靠联姻来组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都不能。
她终于明白,婆婆为什么能容忍兰姨娘和吴姨娘的存在。
家族荣誉,高于一切!
血缘是永远都割不断的东西,只要血缘在,家族永远是家族!
“不如……”她有些困难地说。“我给你纳几房妾室吧。”
慕容羽的身子顿时就紧绷起来,小小的一方空间里,充斥着寒冰一样的气息。
他不可思议地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的脸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恐怕不能再给你生孩子了。”她幽幽地一叹。“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傲哥儿只有自己一个,日后,身边连个玩伴都没有。”
他的声音硬邦邦的,满是寒意,“你把我当种猪吗?”
“不是,我只是……”她还没得及解释,嘴巴已经被他狠狠地堵住。
他简直都要被她气死了,这个女人,怎么能在他深深地爱上她之后,要他去做这样的事情?
她竟然要他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他真是不知道应该说她大度好,还是该说她愚蠢好!
嫁给他之前,她明明说过,不准他再碰别的女人的,到了如今,变了的那个人竟然是她。
一整个晚上,她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