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姨夫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姨妈和晓萌的伤寒又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沈姨娘和沈无良为什么会被杀掉?”一连串的问题之后,他加重了语气。“说实话!”
她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得贴着他的耳朵,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见他勃然大怒,表情可怕得让她心颤。
她几乎要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瞬伸手出来把自己捏死,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要这副表情,我害怕。”
他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这才敛去自己身上的杀气,然后恨恨地说:“杀得好!姨夫那个小妾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当初也是因为姨妈生晓萌的时候难产,无法再生育,才被田家老太太硬塞给姨夫的,自从给儿子生了个儿子,便处处想压姨妈一头,我早就想宰了她了。”
这二人在偏厅里窃窃私语暂且不提,却说院子里的众人。
江惋若见儿子竟然当众揪走了顾清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就是这副直爽的性子。”
穆郡王妃却道:“大妹妹,我还没见过你家羽哥儿跟哪个姑娘这么相好呢,怕不是心上人吧?也不知道给咱们引见引见,也好给个见面礼!”
江惋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嫂子,你也为老不尊起来,这姑娘身边没有父母跟着,咱们怎么好给见面礼?便是给,也得等见了她的父母再说。”
穆郡王妃本就是在同她开玩笑,闻言顿时呵呵一笑,“好了,我的好妹妹,咱们快去客房歇着吧,这里刚死了两个人,我在这待着慎得慌。”
姑嫂二人这才手挽着手,在田大壮的指引下,来到客房,身后一众仆妇,将她们所带的箱笼给抬了进来。
田大壮也不便久留,急匆匆地回去自己的院子,就见江氏已经盥洗完毕,换了衣裳,此时坐在妆台前,正在梳妆呢。
见他进来,江氏赶忙问道:“姐姐和大嫂可迎进来了?”
“都安置在客房了。”田大壮庆幸地说。“幸好顾姑娘给帮忙,暂时是糊弄过去了。”
就在这时,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江惋若和穆郡王妃从外边走进来。
“二妹妹,到底得的什么病啊?居然躲着不见我们!”
这二人也都是人精子,进了门,看到那两具尸体,就知道这个家里肯定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的话,沈姨娘可是给田大壮生了儿子的人,就算是真的偷了田晓萌的嫁妆,最多不过打顿板子,好好教训教训也就是了,断不会闹出人命来。
所以也就在表面上接受了顾清梅的那番说辞,稳住了田大壮之后,紧接着就跟着过来了,结果一瞧,江氏果然没有得什么伤寒,正坐在妆台跟前梳妆,不过那两只眼睛跟金鱼眼似的,分明是哭的。
二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见了她这副模样也不惊慌,只是一边一个挽了她的手,然后把田大壮和屋子里的丫鬟全都赶了出去,坐到起居室的罗汉床上,细细地询问。
江惋若道:“妹妹,咱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好歹也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哇——”她不问还好,一问,江氏顿时就忍不住了,又嚎啕大哭起来。
穆郡王妃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于是起身,走到门口,对站在院子里等吩咐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出去,去院门外待着。”
丫鬟婆子们全都依言退了出去。
她瞧着就连院门都被丫鬟婆子们关上了,这才转回身,“好了,二妹妹,有什么委屈的事就说吧,我可是你的亲大嫂,若是你受了委屈,还能不给你出头讨个公道?”
穆郡王妃这才抽抽搭搭地把田晓萌的事情给说了。
二位夫人顿时全都气得柳眉倒竖,穆郡王妃破口骂道:“杀千刀的东西,死得好!我早就说你家那沈姨娘长了一副狐媚子相,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发落了她。你偏不肯,说什么她好歹给田家留了条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如今惹下这种大祸,焉知不是你的妇人之仁纵容的。”
穆郡王妃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姐姐和嫂子也不止一次劝过自己,偏自己不听,现如今才害了宝贝女儿。
“大嫂!”江惋若开口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如今还是先过去看看晓萌吧。”
“不……不行……”江氏听到姐姐和大嫂要去看女儿,赶忙阻拦道。“晓萌现在……没……没法子见你们!”
“二妹妹!”江惋若不悦地说。“晓萌遇到这样的事情,姑娘家心短,正是需要人劝的时候,不然的话,万一寻了短见可怎么办啊?”
“那个……真的不用你们去劝……”江氏红着脸道,最后在姐姐和大嫂狐疑的眼神中,一咬牙,把顾清阳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在已经有人在劝了……”
这姑嫂二人听得,就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一个个忍不住也都红了脸。
好半天后,江惋若才开口道:“没想到,这顾家的小哥儿,倒是个敢作敢当的,妹妹,你倒是得了个好女婿。”
“只是,对不起人家了……”江惋馨丧气地说。
江惋若道:“只要他不嫌弃晓萌就好,日后,咱们多多提携提携他也就是了。”
这一番兵荒马乱的打点着,顾清阳那边也完了事。
两具火烫的身体光溜溜地挤在一床被子里,从他离了自己的身子,田晓萌便低着头,只用头顶心冲着他,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她是真的想死,不想让他戴着这顶绿帽子娶了自己。
可是他……他却又对自己做下这样的事。
突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眸看着自己,欣赏着她脸颊上那两抹嫣红,声音低哑地说:“以后可不准再这样吓我了!”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可是我……”
“没有可是!”他声音清冽地制止她的自怜自艾,然后勾起唇角,粗砺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庞,爱怜地望着她。“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你只是病了,得了伤寒,怕好不了,耽误了我,才退婚的。”
刚刚小妹在院子里说的话,很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中,伤寒,真好的借口。
“你好好将养身子,等着我用大红花轿来抬你,回头到了我家,你再将养一段日子,喝些补药什么的,也就好了。”
“嗯!”她娇羞地答应了一声,虽然之前已经萌了死志,但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必死的决心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着实舍不得他。
他轻轻地含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哑声道:“我去叫丫鬟们打些水来,服侍你洗个澡。”
“好!”她声若蚊呐地答应了,看着他起身,看着她精瘦却健壮的身子裹上一件天蓝色的公子袍,只觉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一直在乱跳,暗道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
却说顾清梅被一个无耻的男人禁锢在偏厅中,被狠狠地调戏了一番后,终于蒙君大赦,被他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她几乎站都不会站了,幸好有他扶着她,才勉强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