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一扫慧红,见慧红表情不对,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慧红轻咬着唇,回道:“府中下人都说楚夏有着仙女一般的容貌,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这,这,奴婢曾经在望月国见过楚夏,她容貌极其丑陋,难以入眼,怎么一年后的今日,就会变成众人口中的仙女?”
纳兰馨儿挑了挑眉,不屑的冷笑一声,“该是带上了面具,此刻容貌与慕容依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今慕容依早就是生死未卜,她带上了面具,便轻而易举得到众人的目光和称赞。这一点倒是让我很意外,想不到她也能做出如此不要脸面之事。”
“原来如此!那日后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奴婢真是想不到,楚夏看上去似乎是出自名门,却也不过如此。放眼整个天下,谁的容貌能够与侧妃相比?那楚夏凭着一张面具岂能与小姐相比?”慧红立即附和道。想来也是,楚夏真容丑陋不堪,为了魅惑宸王肯定要煞费苦心,戴上面具也不稀奇。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纳兰馨儿心生一计。楚夏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为人手段多阴暗,不如借刀对付。而此刀就是在贺兰廷心中有着重要地位的苏暮烟!
苏暮烟与楚夏二人较量上,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她都无害。
她抿嘴轻笑,对慧红吩咐道:“通知厨房,今日晚膳要丰富些,今夜我要休息好些,明日起早去向王妃请安。”
慧红立即应道:“是。”
地牢,是每一个王府,甚至官府都会建造的监牢。各种用处不同,有人是用来关押犯人,有人是用来关押犯错的仆人。又有人是做些更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儿。
地牢,如其名,是建造在地下,故而阴冷潮湿,黑暗无光。
四周没有能够躺着,坐着的地方,而脚下有着没过脚踝的水,那水寒冷入骨。
“王爷,你怎能如此对妾?至始至终妾都对你痴心一片。王爷,你不能被楚夏低贱的妖女迷惑啊,她是带着人皮面具,她跟我一样都是带着人皮面具。凭什么,凭什么,王爷信她却不信我我?王爷,王爷……”
地牢内,如今只关着她一人,且在被关进来的半个时辰内,她便是一直受刑。她被如同一件废物一样扔到这里,那冰冷的水让她怎能坐下?即使满身伤痕,即使浑身无力,她也不想让自己再狼狈!
楚夏,你够狠!
“这里曾经关过二十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来。”突然前方黑暗的地方燃起了一根蜡烛。
烛光摇晃,晃晃荡荡的光晕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名女子。
慕容茵身形不稳,狼狈的扑倒在地上,冰冷的水溅的她满身。
“凭什么?蓝心,想不到你果真是愚蠢的女人。你知道为何这一年多来,我为何容忍你吗?因为无论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明知晓楚夏不是容易对付之人,却愚蠢的撞上来,落得这番田地都是你咎由自取。”苏暮烟一步步走近,最后在牢房前方一米处停下,前面便是水。
闻言,苏暮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温和大度的苏暮烟怎会是眼下这番嘴脸?阴冷逼人?
“楚夏,究竟是谁?我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苏暮烟冷眼望着慕容茵的狼狈,寒声逼问道。楚夏这个女子,从出现时便是不简单,究竟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
慕容茵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一年多来苏暮烟一直将她当做小丑一样戏弄,就看着她一人在演戏,利用她去对付纳兰馨儿!现在更是对她质问,凭什么?她冷笑:“王妃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蓝心,不,如今已经是慕容茵,你认为凭你的伎俩还能再欺瞒王爷了吗?从王爷猜测你的身份,并将你关押此处开始,王爷便是已经做了决定,要让你死!”苏暮烟平静残忍的点出事实。
其实,平时看上去风流成性的贺兰廷是个残忍的人!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小心应对,摸清他的脾气,否则她怎会凭借着一个救命之恩便能盛宠不衰?
慕容茵所有的信念崩塌,她从见到贺兰廷第一面开始,便是无可救药的痴迷,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换来他的喜爱,就算是明知宫斐怀着什么目的,可她仍旧是不管不顾的前来,就是为了与他在一起,哪怕是很短暂的时间。
贺兰廷可知,她为了他宁可将自身容貌毁去,贴上人皮面具?他可知,她只要将人皮面具栽下,便是面目全非?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你难道就不想看到让你落得这番天地的楚夏最后的凄惨下场?难道你就不想从这里离开?只要你告诉我一切,我必定会倾尽全力救你。”苏暮烟温柔的说道。
温柔的嗓音让慕容茵本就被摧毁的所剩无几的理智消失,她拼命点头,“好,好,我全都告诉你!我要让楚夏不得好死!我要让王爷重新宠爱我。”
慕容茵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苏暮烟的身上,她坚信苏暮烟凭着贺兰廷的信任和宠爱,一定能够救她出去,而且苏暮烟一定能够对付楚夏,想到这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全盘托出,最后的结果,死亡就在前方!
客房。
用过晚膳后。
楚夏便坐在房中随意的整理着衣服。
自从失去小雅后,这些琐碎的小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天儿的衣物也是她洗。偶尔在野外度夜的时候,膳食多半她也亲力亲为。只不过,她向来没有做饭的细胞,所做的东西到最后能够勉强果腹而已,幸而一路有苏暮青相随。
只不过,任何人都是与小雅无法相比。
苏暮青已经收拾妥当,前来寻她。“楚姑娘,我已经收拾妥当,需要我帮你吗?”
楚夏摇头,“无需,你在一侧坐着便可。”从今以后,她需要亲力亲为,莫要太依赖一个人。
天儿点起脚尖,小手在盆里洗着一个抹布,然后蹲下小身子,认认真真的抆着楚夏给他防身用的小木剑,小木剑有个机关,机关内是一把凌厉的匕首。
楚夏扫了一眼天儿,笑道:“小心些清洗。”一旦触碰机关,便会容易伤人。
天儿咧开嘴,露出洁白的小牙齿,阳光般的灿烂笑道:“恩,天儿会小心的。”
苏暮青自然不知晓此木剑的机关,只是瞧见天儿经常握着不松手,认为男孩子都是喜欢舞刀弄枪的。她掩嘴笑道:“天儿真是让人喜欢。”看到了天儿,仿佛她看见了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
楚夏扬起了嘴角,又看向了天儿,母子相随走天下,他够贴心,够听话。如一道暖暖的阳光照着她始终阴暗的心。
天儿长大了,一年多的时间,长高了,容颜更是精美柔媚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天儿与楚姑娘长的真像。”苏暮青瞧着天儿五官精致,又看着楚夏容颜如仙女一般让人神往,便是赞叹道。
此言一出。楚夏手剧烈的一颤。
无人知道,当她听见像这个字时,那突然如刀割心的蚀心之痛。
苏暮青没有发现楚夏的异样,又对楚夏轻声道:“宸王今日一直都没有来,怕是苏暮烟另起事端。”
楚夏也轻声道:“宸王没有出现是需要每日进宫处理该处理的事情。而苏暮烟现在的精力该是如何了解我,还有对付你。”
“对付我?”苏暮烟面色一变,她假装失忆,自认为没有任何纰漏之处,难道真的让苏暮烟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