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坡是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坡。刚登上去,只见一个风筝顺风而来。众士兵好奇地跑出来看。
太子一箭射中风筝,风筝“啪”一声,应声落地了。
士兵拾起风筝,呈给太子。
“一别月余,相约聚此。七位盟友,慕名而来。军守坚固,遥寄筝词。”落款是“太子丐妃。”
特殊的瘦金弯钩潦草字体,赵迁一眼就看出是丐儿亲笔。笑意从眉梢漫上来,他骑了马准备迎接。
“太子殿下,不可轻信。”赵迁的一位近身侍卫道:“请容属下打探一番。”
赵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里离边境的地带,还远着呢。若真有奸细光天化日混进来,这仗还有打头吗。”
说完,踏步而去。一众士兵护驾随行。
两相见面。太子看着俏生生巾帼不让须眉的丐儿,笑得更灿烂了。
南宫峙礼抱拳施礼:“人送到了。愚医所诺兑现,就告别了。”
太子笑着伸臂挽留道:“神医功劳甚大。本帅还未给你们接风洗尘呢,且用些薄酒菜肴再走吧。”
南宫峙礼摇头推辞道:“在丐帮仙寨里,被好吃好供的养了这么多天,身子越发沉重,该清减节食了。军中劳顿,还是留待犒赏将士们吧。”
“神医忧国恤民,实乃苍生之幸。”太子道:“既然心怀遍游之志,本帅也不好勉强。神医保重。”
“保重。”南宫峙礼微微看了丐儿一眼,转身策马而去。
赵迁握着丐儿的手,笑问:“这七位壮士,是丐帮的弟兄?”
丐儿摇头,抿嘴一笑:“太子看仔细了。可有认识的吗?”
太子闻言再观。不禁疑惑道:“很有些面熟!”
丐儿笑道:“面熟就对了。”
太子见丐儿与他打哑谜,就指着其中的一哥道:“你来说。”
一哥跪在地上,神色惧怕而且敬畏:“小的七个……原是太子妃院里的护卫。”
太子品味到了不同寻常,沉声道:“她?她让你们来做甚么?你们怎么与丐妃一起过来了?”
一哥和那几个,砰砰砰磕起头来:“太子恕罪!”
一哥颤抖着,把如何受太子妃指使、如何在丐儿的开导下准备豁出性命建功立业,与太子详切的说了。
太子盛怒道:“居然趁我无暇顾及内院,如此兴风作浪!”然后对丐儿道:“多亏了你有神医护身。”
丐儿笑道:“那还不是太子安排在我身边的。若不是,我岂能安然来到太子的身边。”
一哥痛哭流涕道:“还请太子搭救我等的家人。”
“怎么?”太子道:“她挟持了你们的家人吗?”
一哥道:“小的随太子丐妃来武行山的路上,太子妃的亲信郑文送了一封信,里面说要折磨得我们这些叛徒的家人生不如死!”
太子脸色铁青,怒火滔天道:“岂有此理!我这就给父皇写信,军中加急送到宫里!你让她再动你们家人一根汗毛试试看!”
一哥忙劝道:“小的打完这场仗后,要杀要剐,悉由太子妃处置!只要不波及我等的家人就行了!他们是无辜的!”
“你们也是无辜的……她竟这样歹毒!”太子立即让近身侍卫研磨,拿笔在一张纸帛上写道:“儿臣教导无方,后院失和,争宠吃醋,罔顾人命。为让儿臣前线无忧,恳请父皇母后,废柳采娉于长信宫,等儿臣归来,看其悔过而复立。”
写完,犹不解气,等晾干了,折了几折,派一位内宫侍卫日夜兼程送进宫。
七位哥感动得一塌糊涂:“我等誓死效命,感戴太子和丐妃的恩情。”
军队在武行山月如弯津渡口驻扎两天,又往西北方向出发了。一路烈日砾砂、热渴劳顿,待到雄峨关时,已是六月末,流金似火。
路上种种,自不必详说。丐儿每每讲一些新奇的半荤半素的笑话,给将士们消解疲乏。太子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在两人的帐篷里,绵绵看着丐儿道:“若不是有你在身旁,这漫漫军旅路该怎打发!”
丐儿就假闭上眼睛,鼾声微微,迷糊道:“快睡吧!还得早起上路呢!你要是让我睡不着,我白天骑在马背上睡觉,会中暑的!”
太子无可奈何,就只好刮刮她的鼻子,搂搂她的腰,道一声“小鬼头”,拥着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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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正殿里,郑文正在禀报:“信已经给他七人带到了。”
太子妃道:“你送信的时候,他们还没与太子会合吧?”
“没有。”郑文道:“至于会合后,他们如何做,会不会对太子说,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太子妃道:“嗯,你下去吧。继续跟着太子的军队去向,一路传播流言。”
郑文刚刚下去,又有周武过来报信道:“已从野村弄来了几块腐肉,正在冰窖里密封冻着呢。只待太子妃一声令下,就用驯鸽往神珠殿投放。”
“好……”太子妃想了想道:“就在今夜投放吧,省得让人看到神珠殿多了十几只鸽子,起了疑心。”
周武尚未走,去烟岚城的使者回来报道:“那水浒仙寨被包围了起来,四周不知是些什么人,个个如死士一般,武功奇高无比,咱们的人根本无法到达墙外百米之内。”
太子妃头皮一寒道:“不会是那乞丐女养的死士吧?”
“应该不是。”来人道:“我们兄弟猜想,定是某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把水浒仙寨监控了。属下特来请教太子妃的意思,是伤人二百、自损八百呢?还是坐山观虎斗?”
太子妃沉吟道:“还是静观其变,看看那些死士是什么意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