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丐妻妖娆 冷木帧 3239 字 1个月前

东方碧仁已经无需再忍,稍微使了一分气力,便将那徐战淳摔落床下,左手点了他的哑穴,右手扣了他的脉门,理直气壮地质问道:“有你这样勾搭人家娘子的吗?”

那徐战淳一看,朗朗的一男子,身形颀长健硕!那窝里竟是妹妹的老师?!

只怪太粗心了!徐战淳恨不得咬断舌头!妹妹那样娇瘦修秀的身材,怎么会是刚才的触感呢?

被控制了个正着,妹妹哪儿去了?却也不方便问,只能一时硬着头皮,立在那儿,不能稍动。

薛浅芜知道事情接近圆满,拍拍头发上沾的土,从床底下爬出来,哭哭啼啼地道:“老师,你放了战淳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他来的!”

徐战淳看到薛浅芜,如见救星,结巴问道:“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我打发老师出去了,好给咱俩创造机会!”薛浅芜哭得真堪称是梨花带雨:“可是老师终究太了解我,竟然猜到我有要事瞒他,中途折了回来,把我从床上弄下来,他代替我躺了上去!等你来了,却不想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压在了他的身上,这……”

薛浅芜捶着胸道:“我怎么有脸叫他放你?他怎么可能放你呢?”

东方碧仁听得只想咳嗽,他肩上的这口黑锅,背得大了。照这情景,“奸夫”被抓着了,薛浅芜还在替“奸夫”说话,东方碧仁是不是该配合着,甩薛浅芜一耳光,来表达与发泄愤怒,使这场景更逼真呢?

第六六章浪子孽情,负荆请罪

东方碧仁提提劲儿,想要下手抡她耳光,却怎么能狠下心肠?那一巴掌举起老高,试了几试,也没有落下来。不过已经很到位了,依据薛浅芜口中的老师,那般疼爱她的程度,这一巴掌不应该实打的。

徐战淳倒也算有几分担当,劈手拦住东方碧仁慢慢垂下的掌,不顾自身安危说道:“不要打她!这事与她无关,是我控制不住,做得过了!她只是想跟我道个别,没有其他意思!你就冲我一人好了!”

东方碧仁扣他脉门的那只手,依旧没有半点退让,淡淡地道:“你不怕丢了命?”

“命可以丢,却不能让女人受罚!”徐战淳的惧色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铿锵坦然。

薛浅芜心里在笑,比起昔时的贾语博,这徐战淳倒也像个爷们。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嘉许。甚至可以说他,多情到了博滥地步。

徐战淳的心,也许是真的。但他挺身而出,舍命救薛浅芜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另一女子,在他死后怎么办吧。

那个秉性恬淡孤傲的女子,有可能再不会委身其他男子。徐战淳既非她的归宿,那么别人更不用说。如若不能从一而终,那她宁可终身不嫁,如此青灯守着寂静,了结此生。

他一热血,他一冲动,他为另外女子放弃生命,不顾身后之事,那么曾经属于他的女子,不管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再也没人等待与守候。青丝熬成白发,无非转瞬之间。

这种男人是博爱的,也是薄情的。是无私的,亦是自私的。

幸好嫣智姑娘没爱上他,若是爱了,他死之后,她的心成灰了。为了一个不是那么爱自己的男人,枯槁憔悴,未免太过悲哀。嫣智姑娘如果恨他,那就更好,他被东方爷一指头弄死了,怨的载体不存在了,那么所有的恨都将没了依托,心结也就开了。

可是嫣智姑娘既不爱他,也不恨他,只是悲悯豁达的空澈,她仅仅有几分可怜他。他死他活,于她影响不大。他活着,不过是阳寿未尽;他死了,不过是归了起始。如此而已。

薛浅芜的心里,竟然一时翻涌复杂,种种滋味难辨难分,怔怔地问他道:“你可曾想过自己的生死?你死倒不打紧儿,然而她呢?一个女人哪有第二次,可以让男人负下一片心债,为她等候?守望着她?”

徐战淳呆住了,他没想到,当时真没想这么多。

从这一点来说,男人要比女人简单得多。他们在大事上,讲求理智;在小事上,图个直接。女人不论在大事还是小事上,都注入了太多感性。

真正爱得清醒而理性的女人,还没出世。再睿智的女人,都有昏头沉陷的时刻。只是犯傻周期的长短、持续时间的长短不同而已。真正聪明的女人,总是不问心。一旦受了伤害,走出得也比较快些。

薛浅芜本身杂糅了理性与白痴,她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理性多些,还是感性多些。

只要快乐,有时做个白痴又何妨呢?为爱白痴,不意味着真傻,当男人爱你时,你是他的白痴,当他不爱你时,还犯得着为他白痴吗?

所以薛浅芜的内心,亦是淡冷薄凉,不输于嫣智姑娘和绣姑小蛾子。她们能够走在一起,合得一处,不是偶然。

东方碧仁不想再拖时间,温声不迫来了一句:“你死可以,但是请到碧云山善缘寺里,当着冢峒长老和崇静师太的面,自刎谢罪!”

听了这一句话,徐战淳的那双丹凤眼巨睁,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从哪里来的?为何要这样说!”

问完这句,他浑身上的肉,忽然惊悸跳了一下,失语说道:“嫣智姑娘,嫣智姑娘她怎么了?你见过她,她在哪里?”

东方碧仁语气如初春水,缓而生寒:“你想起她了么?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见过她,只是在善缘寺求签的时候,我私下里颇与师太长老洽谈得来,他们痛失爱徒,万念俱灰,委托了我一件事,定要寻到你徐战淳!”

徐战淳忽然明白过来,问薛浅芜道:“妹妹,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东方碧仁不想让薛浅芜担起这场策划的名义,太沉重了。于是笑着说道:“徒儿她不知道此事,她的性格外向,难免嘴松说了出去,师太长老只对我一人说起过!就算路上没有遇到你那嫂子,我也会找上徐家门的!可巧就碰到了,实属天意!并且你还要抢我的心上人,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说到这儿,东方碧仁又补充道:“这事真与旁人无关,何况你的嫂子与我非亲非故,可能帮我算计你吗?她们都是不知情的!”

徐战淳点头道:“我是戴罪之人,你是追罪之人,暂且不提善缘寺内僧尼,这事仅与咱俩有关!恩怨无涯,不能卷进太多的人!唯有你我,已经足矣。”

薛浅芜默默看着他们,东方爷的胸襟自不用提,但这徐战淳的争议,真够大了。

她本来还想着,把他捉弄到欲哭无泪、欲死无门的地步,却又存了几分恻隐和妇人之仁,只想有个交差罢了。

薛浅芜不辜负东方爷的苦心,装作是刚知此事的样子,瞪圆了眼说道:“我还在奇怪呢,为何战淳哥这样俊的男子,竟有女子不爱!原来你心仪的对象,是那空门里的嫣智姑娘啊!”

徐战淳眼神悲痛,摇着薛浅芜问:“妹妹你告诉我,你在善缘寺里,见到嫣智姑娘了么?”

“没有!”薛浅芜干脆答道:“我听小尼姑说,曾经一位特别有才华的嫣智姑娘,暴风雨夜未归,第二天早晨在山下救起后,那位嫣智姑娘不等伤好,只身一人悄悄地告辞了。从此生死未卜,毫无音讯。”

徐战淳的冷汗渗出,难以平静地道:“我一直在等她!却得到这个茫然未知的结果!如果早知会是如此,我怎么不去善缘寺找她呢?”

“你认为你去找她,有半点儿用吗?”薛浅芜反问一句,脸上没了表情。

徐战淳如果在正常态,观察薛浅芜此时的表情,定然能看出来,她与这事,绝不是置身于外的。然而此时,他无暇想太多了,问东方碧仁道:“你想怎么办我?”

东方碧仁答道:“我要你找个借口,跟我一起出徐家门,到善缘寺负荆请罪!”

听到这儿,薛浅芜道:“不行!不能到善缘寺!必须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请了师太长老到场,你去叩头谢罪!”

“这个使得……”徐战淳道:“明天我以送你们为由,到碧云山走一趟吧!谢罪回来,我还要寻找嫣智姑娘呢!她一女子,又不懂得尘中事务,该如何生活呢?”

薛浅芜和东方碧仁对望一眼,心意彼此都明。徐战淳配合得尚好,可谓孺子可教,朽木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