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姑娘们都兴奋地挥舞着手帕,或是扔鲜花,陈令茹第一回 见他踢蹴鞠,正是紧张,揪着帕子。
江垣身材高大,一张俊美的脸在兵部一群糙胡子中年男人里头颇为显眼,他眯起眼睛,以良好的视力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朝那边笑了笑。
蜜娘不知为何,总觉他应是望她这边,蜜娘低了低头,假装未看见。
江垣回神,比赛就要开始了,那蹴鞠落下,江垣练过武,身手快得很,翰林院那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凌空跳起,长脚一伸,已经抢到了球。
场上一阵欢呼助威声,兵部的家眷们鼓足了劲喊加油,蜜娘看到了怀远侯府的几个姑娘,鼓着劲喊加油呢。
沈兴淮拦截江垣,两个人无比熟悉对方,往日里都是一块踢的,如今成了对手,倒是有些难缠,两人盘旋着,相互盯着对方。
江垣抹了一把汗水:“兴淮,你拦不住我的。”
沈兴淮如何不知,他的身体素质在翰林院中也算是挺好的了,平日里也注重锻炼,但在江垣面前定是不够看的,即便知这场比赛赢的概率不大,但并不代表着就认输。
“不一定呢。”
江垣咧嘴一笑,脚下如风,沈兴淮警觉,忙跟上去。
陈令茹激动地站起来,想喊又不好意思,站了半晌又坐下去,蜜娘掩嘴笑,打趣道:“怎么不喊呢?”
陈令茹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上。
蜜娘也多说,忙看球,也就一会儿的事情,江垣已经跑到了球门前,快速地踢进一个球!
沈兴淮阻拦无效,笑着摊了摊手,还是恭喜他,江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同队友们庆贺,出了一身汗之后,大家就更加放开了,翰林院就靠沈兴淮和陈青进了两个球,郑宽等人实在是太弱了,托了不少后腿,兵部的大人们都是多年老油条,虽有不少都发福了,但身体对抗上,还真是比翰林院的毛头小子们好了不知多少。
翰林院输的毫无悬疑,两方踢了很多回,对这结果也毫不意外,沈兴淮累的坐在草地上,喘着气,江垣伸出手把他拉起来,兄弟两个勾着肩一块走。
“体力见长了。”沈兴淮道。
江垣狭促道:“是你体力变弱了,红袖添香……”
沈兴淮锤了锤他的背,两个人笑着下了场,江垣今日沐修,本就要去沈家蹭个饭,打算同他们一道回去,此地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只能穿着汗湿的衣裳回去再换,汗水还滴滴答答地从额头上流下来。
陈令茹立即拿着帕子给他抆汗,沈兴淮微微低头,不让她太吃力。
蜜娘见了他有些不自在,便是隔了几步看别处,江垣当真是有几分羡慕他,认命地掏了掏袖子,什么也没掏出来。
蜜娘余光瞥见,忍不住低头抿唇笑,又有些怜惜他独身一人,拿出自己的帕子,慢慢走过去,递给他。
江垣见她摇晃的钗子,接过帕子,笑着道:“多谢蜜娘,恰好我没带。”
他斯条慢理地开始抆拭额头的汗水,帕子上的馨香盈满鼻腔,江垣忍不住想起他第一回 到沈家,她以为他要带走姑爷爷哭得撕心裂肺,长成如今这般昳丽娇俏的小姑娘,江垣忽的有些后悔那些年离开了苏州府。
蜜娘有心疏离他,站在一旁不看他也不说话。
江垣抆了抆汗,正想说洗干净了再还给她,恰是几个妹妹们找了过来。
几个妹妹倒也罢了,竟还带了一个赵四,江垣便有些头疼。
赵四惊喜道:“表哥,你竟然在这儿,刚才哪儿都找不到你!”
江垣疏离一笑,对家中几个妹妹道:“我一会儿不回家,让阿垠带你们去玩吧。”
蜜娘记得赵四,竟是不知她是江垣的表妹,她不喜赵四,皱了皱眉,正欲回马车。
赵四已发现了她,“是你!”
蜜娘不躲闪,端着笑容,福了福身:“见过郡主。”
赵四望了望江垣,又看了看蜜娘,江家姑娘暗暗提醒:“这是探花郎的妹妹。”
那一日赵四结束后问了一圈,队友没有人知晓她是谁,亦是无关紧要之人,她便抛在后面了,但这女孩儿容貌不容易让人忘记,赵四一眼便是认出了她。
沈兴淮和陈令茹也上前来,同江家几个姑娘、赵四招呼。
江六姑娘撒娇道:“三哥,你就陪我们一道去吧!五哥他总是催我们。”
赵四期待地望着他。
若是没个赵四,江垣或许还愿意,有赵四,江垣定是不愿的,“我下午还有事,我关照过阿垠的,等三哥有空了再陪你们。”
江家的马车恰好来了,几个姑娘都上了马车,江垣上了沈家的马车。
赵四撩着帘子望那边,询问道:“表哥和那个姑娘什么关系?”
江六道:“三哥之前去苏州府便是住这沈家,三哥和探花郎关系很好,我娘说……”江六吞吐了一下,在赵四的注视下,还是道:“三哥同大伯母的关系还不如探花郎母亲。”
江垣和江大夫人关系一般,江家人都清楚,只消和江家关系近一些的,也都知晓,赵四常常追着江垣跑,如何不知,但这新冒出来的沈家,竟是不知和江垣这般熟悉。
江五道:“昭思你放心,那姑娘什么身份,如何能配得上三哥!”
赵四一想,亦觉自己多心了,沈家且就出了一个小小的探花郎,便是眉开眼笑。
江垣同沈兴淮说着事儿,陈令茹与蜜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蜜娘想起赵四望着他的眼神,要说没些龌龊,谁信呢,这表哥表妹自古就是一对,她本就厌恶赵四,竟是有些牵连,也恼怒起江垣。
陈令茹问道:“刚才你碰到赵四了,她可有对你做什么?”
陈令茹亦是看到赵四了,怕赵四对蜜娘不利,忙拉着沈兴淮上去。
蜜娘摇头,“大家都在呢,她能做什么?也没骑马。”
后一句话讽刺意味十足,她冷着一张面容,带着讥讽笑,那面容竟是带了几分攻击性,若是赵四在这边,怕是气得真要打她了。
江垣顿了顿,望向这边,“赵,昭思对你们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