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有些为难地看了淑妃一眼,见她面色果真不太好看,这才应了:“那小人现就与官家说去。”如果时辰还早,官家说不定还来得及再翻次牌子。
这淑妃如今与潘贵妃是二分天下,日后可得时刻警醒着,哪个也不能得罪了。常福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
见常福离开,杨茹立即吩咐:“锦绣,吩咐人备水,我想沐浴。”过个年就好比打仗,时刻得提防着不知道从哪里放出来的冷箭,好不容易熬过了正月十五,她才敢松口气。
身居一宫之主便有这个好处,物质生活绝对有保障。靠在温热的浴桶中,杨茹长长地舒了口气,虽然说她不想放弃皇帝的宠爱,但是……有些底线还是不能破的。说她自欺欺人也好,在她的昭纯宫里做什么都可以,但是那张躺过无数女人的龙床,她还是敬敏不谢。
一想到要在那上面与皇帝翻云覆雨,杨茹便觉得自己好像在做倒贴的买卖。在昭纯宫,她还可以对自己说,她和皇帝是你情我愿,到了那张龙床,她就会觉得自己像是低了一等,上赶着让人宠幸。这种感觉,实在是膈应人,杨茹也没打算这么委屈自己。
而此时,延福殿里,批了一会折子的皇帝等到了面有难色的常福。“怎么了?”
“回官家的话,杨淑妃身子不适,恐不能侍寝。”那是不是要重新翻牌子?常福把最后一句话压在心里,有些事不是作奴才的可以决定的。主子们的想法,不可轻易揣测。
将头埋得低低的,半响后,常福才听到皇帝放下毛笔的声音:“既然如此,朕还是去看看吧。”
常福连忙应了一声,叫人准备车辇去。皇帝却一挥手,道了一句:“走着去就好。”
到了昭纯宫,朝霞正领着两位小宫人在暖阁忙碌,听到内侍通报,慌忙将皇帝迎了进来。刘妈妈端着茶进来,笑着对皇帝道:“官家是来看娘子的吧?娘子正在偏殿沐浴,马上就好。”
皇帝不由皱了皱眉,道:“身子不好,怎么还沐浴?”这么冷的天气,万一着了凉,岂不是病上加病?
刘妈妈干笑了一声,并未接话,只是对朝霞道:“去看看娘子可好了。”
杨茹听到皇帝到了的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会儿来了?外面刚下过小雪,极冷,她还以为皇帝这会儿定然是另外翻了妃嫔暖床去了呢。
匆忙抆干了身子,杨茹迅速地回了内殿。
“官家。”进了暖阁,杨茹微微蹲了蹲身,便自然地走到他身边,端了茶盏递与他:“今儿妾身子有些不适,还望官家恕罪……”微微垂下眼睑,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颈,有些湿意的发垂在身后,如同顺滑的缎子一般。
皇帝见她一张小脸带了沐浴后的红润,哪里瞧得出是生病的样子?刚要说什么,又见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水红色里衣便走了出来,虽说屋里烧了炭盆,却也不敢这样,不由斥责道:“这般冷的天气,就穿这么点?”上前两步,握了她的小手,果然是冷得像冰块似的,那一头青丝还有水滴流下,看的他脸色又是一沉,转头对着朝霞和锦绣就是一顿骂:“你们就是这么侍候你们娘子的?若是你们娘子害了病,朕非拿你们是问不可!”
朝霞和锦绣慌忙跪下,口中却不敢为自己辩驳,官家平日还算和善,真真动了怒,却是骇人的。见他真的生了气,杨茹连忙挽住他的胳膊,挥手让朝霞二人下去。“妾是听她们说官家来了,这才急急地过来,她们拦不住我,也怪不得她们。”
“你啊。”皇帝皱眉,握着那双小手,揽着她往床边走,将她整个塞进被窝里,才扬声对外道:“拿块帕子来,再取了暖炉来。”
刘妈妈亲自取了物件,见官家亲自为自家娘子抆发,不由捂着嘴笑。见两人都没注意到她,连忙悄悄退下。
“我听常福说你今儿身子不适,现今瞧着,这会儿倒是挺精神,只是不知这湿着发吹了冷风,明日可还好。”皇帝冷哼,神色明显不愉。
被他骂了几句,杨茹越发有老爹教训女儿的错觉。见他还要训话,杨茹忙瘪着嘴缩了缩肩,趁着他抆头发的动作一顿之时,忙披着被子靠了过去,弯着眼睛讨好道:“有官家在,妾才不会着凉哩。”
听到她这话,又见她依赖地倚靠在他怀里的乖巧模样,皇帝嘴角不由一勾,脸上却依旧严肃:“朕今日翻了你的牌子,你却和常福说身子不适。这可是欺君之罪。如今胆子倒是越发大了,看来朕真是太宠你了。”
这都可以扯到欺君之罪?杨茹心里翻白眼,难不成要告诉他,她不想在公共厕所里用公共黄瓜?“妾前一会儿是真的不舒服。”杨茹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又凑上去亲了亲他,带了些谄媚地娇笑:“不过这会儿啊,妾见到官家就全好了!”
宫里没有哪个妃子跟她似的皮厚,滑溜溜的二皮脸,拽三圈也拽不住一个角,被她气得干瞪眼,却也舍不得撒气在她身上。
皇帝摸了摸那一头黑发,见已经有了□分干,这才放下手中帕子,斥道:“你这张嘴啊,扯起话来就跟吃了蜜似的。”偏生还能说到人心里去。
杨茹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眼神不解地看着他,纤纤玉指点着那嫣红的唇,娇声娇气地问道:“妾许久未喝蜜糖水了,哪里来的蜜呢?”说着话,她又伸出那小舌,悠悠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佯作狐疑状,见到男人眼中熊熊燃起的火焰,心中嗤笑一声,脸上却越发无辜,眼角是妩媚的笑,眼神却单纯如故,小舌舔上他的唇角,娇滴滴地问道:“官家可是尝到蜜了?明明没有啊……”
这妖精!男人眼底是喷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跨坐在他腿上,那饱满的浑圆磨蹭着他的胸口,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冬衣,依旧可以感受到那里的柔软和弹性,而那不听话的丁香小舌则是灵巧地扫过他的唇,却怎么也不肯进去。
今日要是放过她,那他便不算是男人了!一把扯过那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不过片刻,便听到女子喘息着讨饶:“莫入那里!唔……官家,放过妾吧……”“让朕瞧瞧,爱妃可是真的身子不适……”
“呀呀,入得深了……官家且慢些……”
咿咿呀呀,□满帐,端的是共赴巫山翻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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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便晚些沐浴了……”一场云雨后,杨茹气喘吁吁地趴在男人的胸口,似娇似嗔地轻点着他的胸口:“难受哩。”
皇帝挺了挺腰,让自己逐渐恢复精神的物件抵着女子最柔软的那处,笑得有些得意:“便等这一回以后,再着人准备浴汤。”
该死!杨茹只来得及紧紧拽住身下那被褥,下一刻便又迷失在周身的火热与激烈之中。
“来人,备水。”这一回,杨茹是再也没有力气说什么了,谁知皇帝今日精神头如此足,竟是在浴桶里又抱着她来了一回,等到被他抱着回到床上,她已是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一躺进那被窝里,便沉沉地阖上了眼,便也没有瞧见皇帝脸上那宠溺又温柔的笑意。
这日之后,杨茹便有了意外的发现,皇帝似乎并不反对她在事后沐浴,这让杨茹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满头黑线,皇帝似乎喜欢上了洗鸳鸯浴的感觉,每每在浴桶里将她折腾得酸软无力,不知道这样的频率,是否容易中招。
皇帝连宿昭纯宫十日后,终于有人坐不住了。潘贵妃派了人来,只用一个借口就将皇帝喊走了。
二皇子身体不适,身为父皇的皇帝,怎么会不去看呢?杨茹吃着蜜饯,脸上是淡淡的笑。用孩子做筏子,潘贵妃,还真是自寻死路啊。二皇子若是一直这么‘体弱多病’,只怕皇后求之不得吧?
潘贵妃不愧是潘贵妃,轻易地就将皇帝留了三天。杨茹正好乐得休整,将前几日失去的睡眠时间给补回来。
第四天,皇帝终于到了昭纯宫。皇帝不知是何意,竟然先赏赐了几柄玉如意,之后才姗姗来迟。
杨茹约莫着他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觉得荒谬。皇帝怎么会对自己的妃嫔觉得愧疚?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皇帝的一时兴起。
“皇上,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见皇帝到,杨茹忙放下手中针线,笑着行礼问安。
不想皇帝却板着脸,也不喊起,就这么让她半蹲着,脸色莫名:“怎么,朕还来不得了?”
杨茹心中一颤,抬头觑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隐着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耍着她玩呢。当下就不乐意了,走过去,揪着他挂在腰间的荷包,委屈道:“您爱来不来。”手里却不松,好像跟他的荷包有仇似的。
“行了,朕真是拿你没办法。”皇帝嘴角含笑,拉着她坐下,扭着那挺翘的鼻尖,无奈道:“二皇子这几日风寒,朕这个做父皇的,当然要去看看他。”说完这话,他又长叹:“朕怎么觉得朕这是多了个闺女啊?”
☆、杨家将13
闺女?
杨茹心中哼了一声,这是在说她爱吃醋呢。若不是为了杨家,她会乐意在这儿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
都说女人不易做。不但要做男人名正言顺的妻子,还得在他颓废受伤的时候做他的母亲,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做他的情妹妹,在他父爱泛滥的时候做他的贴心小棉袄。当真是把女人当做多功能产品了,也不想想凭啥。
心中如此想,杨茹脸上却只能红扑扑的,嗔他一眼,娇娇道:“妾的哥哥,年纪可都比皇上大,您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