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他这个当爸的太失败,年轻的时候光顾着在外头沾花惹草,三个儿子全都是由孩子他妈带大的,偏偏那个女人因为痛恨他的花心, 脾气日渐古怪偏执, 连带着三个儿子的性格也各有各的缺陷。
大儿子懂事最早, 最看不惯他这个寻花问柳的亲爹,甚至因为他的影响,在二十岁那年就像全家出柜,说明自己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二儿子重视权势胜过感情, 对他来说, 亲情爱情友情皆能成为筹码,当初郁斯世的出柜,让郁斯年滋生了掌权的野心,如果这会儿郁斯世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凭他的本事和郁老爷子对他的看重,或许郁斯年也不会那么孤注一掷的接触和木氏的婚约, 极力想要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自己。
和长子次子相比,三子郁斯延虽然同样出色,可是他的出色更多的表现在了科研方面,或许因为小时候习惯了父母的争执吵闹和母亲的声嘶力竭,他爱研究室胜过家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在研究室里待满三百六十天,要不是中秋春节这样的重要节日郁老爷子要求全家到齐,他或许能够一直在研究室待下去,吃喝拉撒都在研究室里解决。
对于这三个不受他控制的儿子,郁明章十分挫败,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那个跟着他的母亲死在了一场火灾里的私生子,那个孩子乖巧听话,如果现在活着,他也能真正感受一下当父亲的快乐了。
郁明章叹了口气,他算是看明白了,木家人对他们郁家还存在深深的芥蒂,除非木歆主动开口,不然想从木卓威夫妇这里有所突破,是全然不可能的了。
“哼,这会儿知道我闺女的好来了。”
在郁明章离开后,木卓威冲着媳妇哼了哼了,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说郁斯年了,之前在歆歆面前你不是表现的对南风那孩子很不满意的样子吗,怎么在郁明章面前,你又改口了。”
木母抿了口酒,一边冲着向她打招呼的朋友得体的微笑,一边嘴唇轻微开启闭合,小声地对着木卓威问道。
“再不满意,也比郁斯年那小子好,不过我刚刚那话可不代表我真的接受那小子了,我得好好试试他,不然要是出现第二个郁斯年,咱闺女岂不是又要伤心一次。”
木卓威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之前他只当邵南风是他闺女养的一个小宠物,偶尔逗弄的小玩意儿怎么样都行,他也没心思仔细调查他的来历。
但现在不同了,闺女显然对他动了真心,是奔着结婚去的,这要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等放他进了羊圈,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嗯。”
木母品着红酒回味的干涩酸甜,点了点头。
是得好好查查,查仔细了,他们也能更放心些。
*****
“我去趟洗手间。”
那边邵南风似乎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多喝了几杯香槟,这会儿有点生理需求需要解决。
此时木歆正在和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交流,也没多想,对着他点了点头。
因为宴会厅遍布侍应生的缘故,邵南风很顺利地就找到了洗手间,刚放完水,站在水池前洗手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离开她。”
郁斯年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然后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手指。
邵南风抬眼看了看镜子,只是因为郁斯年低着头的缘故,他只能从镜子里看到他乌黑的发顶。
“凭什么。”
邵南风扯了扯嘴角,反问道。
“就凭你的身份。”
这句话让邵南风眉头一跳,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我的家世不如你,学历也不如你,可木歆就是更喜欢我,在她看来,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
邵南风将手从洗漱盆收回,自动感应的水流停止,他抽过一旁干净的纸巾,抆拭着手上的水珠,漫不经心地说道。
“嗬嗬——邵南风,我真的该叫你邵南风吗?”
郁斯年压低嗓音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他抬起眼,镜子中他的目光看上去犹如黑洞一般,幽不可测。
“乖乖从她身边离开,这些年木歆也给了你不少钱了吧,我再给你一千万,如果你不答应,你的真实身份,你接近木歆的真实意图,统统会出现在她的电脑邮箱里。”
“哗啦——”
郁斯年抽出几张纸,跟有强迫症一般,一根一根细心抆拭着自己的手指头,直到抆干了每一滴水珠,他才将放置在一旁的戒指带回无名指的位置。
轻轻转动了戒指,郁斯年将戒指调整到自己满意的位置,然后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诺大的男士洗手间只有他们俩人,空气在这一瞬间显得压抑紧绷,让人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呵,我不懂你的意思。”
邵南风一声轻笑,打破了这禁忌的氛围。
跟个没事人一样,邵南风对着郁斯年微笑:“我就是邵南风,从小到大,我也只有这一个名字,我承认一千万的价格确实很诱惑,可你看低了我对木歆的感情,你真以为一千万就能买断我的爱情吗,不说我的爱情是否这样廉价,你该知道的,待在木歆的身边,我能得到更多的一千万,毕竟她很疼我,一千万虽多,想来花在我的身上,她也是舍得的。”
一点都没有吃软饭的羞耻感,对于花自己女人给的钱,邵南风显得格外的骄傲。
“我劝你见好就收,木歆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真到了真相大白那一天,恐怕等待你的只有鸡飞蛋打,别说一千万,一百万,十万你都拿不到。”
郁斯年并不惊讶于邵南风的强硬态度。
之前是他轻敌了,可仔细想想,他能够在木歆身边待上五年,甚至让木歆向身边人承认他的存在,就足以证明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更有心计。
郁斯年了解木歆,她实质是个感情极其淡薄的女人,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加上身边人耳濡目染向她灌输着他们俩将来注定要成为夫妻相互扶持的意念,木歆未必会习惯他的存在,将他摆在心中重要的位置上。
做到这一点,他花了十多年甚至更多的时间,而邵南风只用了五年就做到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简单呢。
“我对歆歆真心实意,不管你怎么挑拨离间,现在待在歆歆身边的人是我,将来待在他身边的人还是我。”
邵南风上前一步,扯住了郁斯年的衣领,正当郁斯年觉得他要动手的时候,他却松开了他的领子,然后一下一下将那个被他捏皱的衣领捋平。
郁斯年看着邵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