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臣停住步子,皱了皱眉头:“殿下有事?”
“你……你……”
容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旁边蔚岚突然笑出声来。容姬一脸迷茫看过去,便看见蔚岚依靠在谢子臣身边,手握折扇,挑了挑眉道:“就你这搭讪的水平,还好意思来同我的人说话?”
容姬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蔚岚在说什么,蔚岚抬手搂住谢子臣的腰,同容姬道:“小姑娘,这男人有主了,你回去吧。”
这次换谢子臣愣了愣,他本以为蔚岚不会管,谁曾想蔚岚一张口,竟就是这么直接。他心上涌出无尽欢喜,终于觉得这份感情不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奋斗。
她也会在意,也会吃醋,也会不开心。
哪怕方式有点特别。
宣告完主权后,蔚岚便揽着谢子臣转身,弯弯扭扭往外走去。谢子臣看着身边这个人,心头全是温柔和喜欢,他竟突然不想管别人了,蔚岚能这么堂堂正正告诉别人自己是她的人,那他又有什么怕的呢?
于是他果断弯了腰,直接将蔚岚一把抱了起来。
蔚岚微微一愣,随后不满道:“放我下来,让人看到我一个女人被抱,这成什么样子!”
“这样走得快些,”谢子臣一脸正经解释:“你不想我太麻烦,是不是?”
蔚岚喝多了,脑子还有些迷糊,听到要麻烦谢子臣,便乖下来,应了一声,将脸埋在谢子臣胸口,像只猫儿一样。
“谢子臣,”她没头没脑出声,谢子臣应了一声,听她道:“原来我平时抱着男人,你们都是这种感觉呀?”
谢子臣:“……”
突然就不开心了。
他将蔚岚抱到马车上,让蔚岚躺下来,头靠着自己的大腿,便回府去。
蔚岚喝了酒很乖,就静静趴在他膝头,她用手指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感觉时光如此温柔,岁月这般欢喜。
“谢子臣。”她连名带姓叫着他,谢子臣应了一声:“嗯。”
“谢子臣。”她又叫了一遍,谢子臣有耐心的再应了一声。
她一遍一遍叫,他一声一声应,丝毫没有半分不开心的模样,许久后,蔚岚抬起头来,注视着他明亮温柔的眼,有些茫然道:“你一直在啊?”
“是啊。”谢子臣觉得此刻的蔚岚可爱极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吻合道:“我一直在的。”
“太好了,”蔚岚抬起手,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有时候我会想,你会不会突然就不在了。”
“就像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姐妹,我追逐过的人,被我追逐过的人,我的君主,我的事业,我的人生。”
“突然有一天消失了,了无踪迹,有时候我会想,上辈子是不是我的南柯一梦,我找不到那个世界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我愿意为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我不在意,我足够洒脱。”
“可是子臣,我发现所谓感情,就是一个入俗的过程。再洒脱、再风流的人,一旦有了感情,难免就是连自己都看不过去的俗气。我以前觉得这样的俗气如此可憎,可现在我却开始有些担心,我拥有不了这样的俗气了。”
“谢子臣,”她将脸埋入他的手掌里,闷闷道:“作为一个女人,我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生活,对不起。”
不能像在自己世界一样给他盛大的婚礼,给他地位,给他光明正大的,被人称一声蔚主君。
也不能像这个世界的女人一样,给他一个稳固的家庭,给他一场正大光明的婚姻,给他生儿育女,让他儿孙满堂。
她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艰辛道路,只是因为喜欢他,他就义无反顾踏上了这条路。
“对不起。”
她轻叹出声。
在看到容姬的时候,察觉到容姬对谢子臣的企图时,她从未如此明显感知过,原来谢子臣是做了这样的牺牲。
也有正常的女孩子喜欢他,他也明明可以很容易娶妻生子。
谢子臣明了她在说什么对不起,更清楚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嫉妒的感觉,嫉妒所带来的思考,她终于学会了嫉妒,让他很欣喜。
他将她的头发疗到耳后,温柔道:“我不觉得累的,阿岚。”
“你比她们优秀太多了,和你在一起,我很幸运。”
蔚岚不说话,她伸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马车起起伏伏,谢子臣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肯定,这个人喜欢他。
他抱着她下了马车,让侍女备了水。他给她抆干爽了身体,然后洗了澡,躺倒她身边去。她在暗夜里抱住他,将舌头灵活伸进他唇齿之间。她嘴里带着酒香,让人沉醉在其中。
他们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温柔的时候了,她翻身压在他身上,解开他的衣服,一点一点亲吻他。
那一夜月光很好,月光下的青年神色温柔,静静注视着她,他的衣袍都敞开来,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流溢着光彩,仿佛是玉一般。蔚岚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
她低头吻着他,那人宠溺而放纵,任由她做任何事情。他将手放入她的发丝之中,低哑着声音,带着微微喘息:“阿岚,你喜不喜欢我?”
蔚岚没有回应,他控制着自己,有些难以忍耐,手抓着她的头发,感觉脑子里几乎要炸开。
“阿岚……阿岚……”他如此急促想要这个人回应:“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蔚岚终于出声,停下动作,将这个人抱在怀里。
她趴在他身上,头发散在周边,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谢子臣忍不住有些失落,他闭上眼睛,他从来知道,这个人惯来是不会撒谎的,她如此坦诚,不会骗你,不会强求你,但有时候,坦诚就会成为一把利刃,让你连欺骗自己都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