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2 / 2)

民国投机者 有时糊涂 4516 字 1个月前

“对,那就只能从涿州调兵,”徐祖贻有些兴奋了,用手在虚空中比划着,似乎有幅地图挂在面前:“谷寿夫在涿州正面71师团和121师团,右翼是26师团和149师团,左翼36师团,城内有64,第6,13,共3个师团,他会抽调那些部队呢?我认为他会从正面和城内调兵,会同左翼的36师团,嗯,可能第四战车旅团也会加入,我认为他至少要调五个师团,才能迅速击溃第五集团军,否则,一旦战况胶着,对冈村就非常不利。”

“如果是这样,我们要有一支部队,突然出现在涿州以西,向日军增援部队发起反冲击,比如,第一机械化集团军,对,就是第一机械化集团军,文革一定是这样想的。”白崇禧兴奋的一拍大腿站起来:“走,找他聊聊。”

俩人兴致勃勃的走进作战室,看到庄继华时,禁不住笑了,庄继华几乎将自己贴在地图上了,白崇禧微微摇头,冲徐祖贻使个眼色:“文革,我们有个想法,想和你谈谈。”

庄继华依旧没有转身,白崇禧走到他身后,将手指在白河沟西岸点了下:“让第一机械化集团军和二十三集团军秘密运动到这里。”说着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弧线,从白河沟西岸到固安以北的榆垡,而后掉头南下,然后又画了两条线,从北平和涿州,直接画到前一条弧线的中间,然后从白河沟西岸画条线,与那两条线交叉。

庄继华看了看,微微摇头,却从廊坊画出条线,到固安,从平津之间画条线到榆垡,从北平画条线到涿州,从涿州画条线到代表汤恩伯进攻方向的巨大箭头。

白崇禧想了想,将代表五十一集团军的旗帜插到涿州城以东,在廊坊左翼画条线到直接切到平津线,然后又想了想,从天津城下,画出条线,到廊坊东面。

他们在地图上打哑谜,高松元何畏上官竣等人禁不住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这边,可有不敢过去,徐祖贻却很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这一系列线条就是庄继华和白崇禧对冈村宁次动作的判断,以及相应的对策。

首先,庄继华认为,冈村很可能不会直接反击第五集团军,而是从廊坊和将平津之间的两个师团投入到固安,用固安吸引我军注意力,主力却在涿州正面展开反击,首先击破三十一集团军。

白崇禧作出调整,将五十一集团军调到涿州,接替第五集团军,从天津城下抽调部队,加强对廊坊的进攻。

“如果是这样,第二阶段的兵力就可能不足。”庄继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他留下的部队,不光是为留预备队,而是为第二阶段,消灭关东军增援部队。其实这才是他最大的顾虑。

“如果战局发展顺利,冈村宁次恐怕只能将关东军零零碎碎投入进来。”白崇禧淡淡一笑:“淞沪会战,我们不就是这样吗,冈村现在也只能这样。”

白崇禧的语气中有种报复的快感。庄继华迟疑片刻,终于点点头,然后想了想转身对徐祖贻说:“燕谋兄,看来又要麻烦你走一趟了。”

徐祖贻轻轻叹口气,自从第一次津浦路会战后,庄继华对汤恩伯便不是很放心,每次大战都要派出监军,上次是高松元,这次轮到他了。

“您和高处长去西线,将我们对下阶段的意图,通报汤司令。”庄继华说:“第五集团军攻克南尧、白塔后,立即渡过白河沟,迂回榆垡,电令杜聿明,放缓攻击节奏,将112军和新八军划归中集团指挥,命令,将二十三集团军划归机械化第一集团军指挥,机械化第一集团军和二十三集团军务必在后天天亮之前运动到白河沟西岸。”

“电令宋希濂,加强对固安的攻击,明天日落之前必须切断廊坊天津联系。整个部署调整,通知到每个集团司令部,禁止下传。”

高松元边听边记录,很快形成命令交给庄继华签字,高松元这次又被派出去了,可这也没办法,何畏是红军叛将,对汤恩伯没有任何威慑作用。

“报告,宋司令急电。”庄继华刚签字,从门外跑进来个参谋,将手中电报交给徐祖贻,徐祖贻看后向庄继华报告:“廊坊日军展开反击,兵力大约两个联队。”

说着徐祖贻上前将日军动向标注在地图上,没等他标注完,接二连三的报告传来,涿州、天津,日军纷纷展开反击。

“日本人也打起夜战了,真是难得呀。”白崇禧淡然一笑,这一笑中包含了无限畅快。日军由于有火力优势,从来不主动打夜战,现在一反常态,主动打起了夜战。

“那好啊,那就让冈村看看,谁的夜战水平更好。”庄继华显得无所谓,五战区整军,夜战便是重要内容,特别是西南部队,还在四川便强调夜战,夜战能力在国军中也是一流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一节突破(六)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一节突破(六)

战区司令部对日军的反击并没有很重视,这才第一天,中国军队在整个战线并没有得到太好的收获,也没有暴露过多的企图,固安右翼中国军队的攻势很猛烈,但其他地方的攻势也同样猛烈,固安只是兵力相对薄弱,以至被突破,冈村的反击一方面是指挥官信心的宣示,他要告诉庄继华,华北日军士气高昂,你给我小心点;另一方面,也修补下战线,特别是固安方面,但庄继华认为,宋希濂和孙震能处理好这事。

炮火将黑夜点燃,枪声将寂静击破,激战在整条战线进行。固安,确如庄继华预料那样是日军反击重点,为了恢复战线,堵住突破口,固安守将花木中将,将手中的预备队432联队投入反击,陈鼎勋也从预备队125师调出375旅投入战斗,双方在曹家务以东彻夜激战,到天明之前,陈鼎勋挫败了日军企图,依旧牢牢控制着阵地。

在战线后方,徐祖贻高松元连夜赶往西线汤恩伯司令部,唐式遵率领二十三集团军则连夜西进,二十一军在前,二十三军随后跟进,长长的行军队伍延绵数十里,好在这里是平津地区,交通发达,倒没有造成混乱。

涿州东南,马达轰鸣,邱清泉坐在他的吉普车上,吉普车的雨棚已经放到在车后,副官和卫士坐在后座,他嘴里咬着雪茄,一手抓住扶手,目光闪着骄傲和得意。他的身后同样是延绵几十公里,闪亮着车灯的车队。

静海以东,李天霞一脸怒色,大声咒骂,几乎将手中的电报揉碎,他在傍晚刚刚接到增援五十五军的命令,部队出发不过两个小时,却又接到西进的命令,部队只得掉头返回。

而在南面,新八军指挥部,戴安澜平静的下达命令,全军集合,西进。

西线,汤恩伯司令部,汤恩伯脸色阴沉,他知道自己在这场大战中再度沦为配角。生气归生气,他不得不执行命令,从第一次与庄继华打交道落下下风,他便知道自己很难获得庄继华的青睐,要不是顾忌委员长的反应,这个西线指挥官也落不到他手上。

庄继华将二十三集团军调来,他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他手上还有充足的预备队,二十九军和十三军在正面进攻,八十五军和十二军,整整两个军还一枪没发,根本用不着二十三集团军。

“给战区司令部发电,我已经命令十二军东进,接受第五集团军阵地,七十三军阵地向东扩展,明天我将在正面加强进攻,以吸引谷寿夫注意。”

易县以东的山区内,卫立煌正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查看地图,不远处的电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参谋长郭寄峤正低声向他报告各部队的情况。近三十万穿插部队分成三路秘密穿过太行山东麓和西山西麓,袭击宣化新保安涿鹿,切断张家口北平联系,消灭这一地区的日军。

“右翼八十九军、新四军,已经越过三担山,预计明天可以赶到拒马河东岸;四十九集团军和游击总队,到达,到达…….,”郭寄峤在地图上寻找:“二道沟,十四集团军和115师到达蛟龙口。”

“这样不行,部队行动太慢,十天时间根本不可能赶到。”卫立煌有些着急,为了保密,部队采取晓行夜宿,由于这一带是八路军的游击区和根据地,部队的前锋全是穿着乱七八糟的八路军新四军游击队,这些部队负责清扫道路。

不过这一带的地形实在太差,山连着山,几乎没有完整的公路,仅有的两条公路也不敢用,担心被日军间谍发现。翻越群山,对徒步行进的步兵来说还好,困难的是炮兵部队,行动以前,部队将所有105重炮留下,只带了七五山炮仿制的九二步兵炮120迫击炮,可即便如此,炮兵的行动也异常困难,炮弹被迫分散到步兵部队。

庄继华给他的穿插时间是十天,十天之后,四十九集团军要对涿县展开进攻,十四集团军攻击新保安,而后在新保安接受空投补给,留下八路军和新四军坚守涿县和新保安,四十九集团军和十四集团军全体北上,攻击宣化,合围张家口守敌。

这个计划极端冒险,其中充满不确定因素,可卫立煌却很喜欢,至少在这个计划中,他不再是配角,而是主角,是这场注定要写进中国军事史的大会战中的主角。

“算算看,我们走了三天了,才走多远,五十多里,这样能按时赶到涿县和新保安?”卫立煌的声音很粗壮,谁都能听出他的焦虑。

郭寄峤想了想建议道:“司令,我看这些也没见过日军侦查机,我们可以在白天行动,部队作些化妆,外面套上村民的服装,就算日机来了,也只会以为是民众支前队。”

“可要是日军间谍呢?”卫立煌反问道。

“扣下沿途见到的所有村民。”郭寄峤抛出了一个狠招:“交给收容队,在我们到达目的地后,再放了他们,同时也可以让他们帮助我们运输物资。”

卫立煌有些为难,这种行为在中国军队的传统中非常普遍,可是庄继华上任五战区后,严令部队不得扰民,任何扰民行动,一经查获,处置非常重,战区军法处曾在西线整顿军纪,十三军一次就被枪毙三十多人,全军集合观刑,汤恩伯脸上挂不住,却又被庄继华一通大骂,当场撕掉他的辞职书,随后蒋介石在巡查时,又再度挽留,汤恩伯这才感到有面子,不过原来松懈的军纪大为改观。

“事急从权,司令不会怪罪的,再说,我们可以在事后给他们一些钱或粮食补偿。”郭寄峤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士兵犯点军纪不算什么,军饷一直没有发全,部队还要将临时拿出来救济难民,士兵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气。

“好吧,就这样,将我们决定通报司令部。”卫立煌下决心了。

过了一会,司令部来电,同意他的决定,同时提醒他们,正面进攻已经开始,他们必须加快行动,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泄密。

但让卫立煌意外的是,陈g徐x前罗r桓同时来电,反对扣留沿途百姓,指出这里是八路军根据地,有完善的组织,当地没有日军间谍。

卫立煌坚决拒绝,几十万大军的性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卫立煌下令沿途部队必须坚决执行,部队行动一旦被日军察觉,不但部队要损失,整个会战也有失败的危险。

到天明时,日军停止了反击,一夜激战后,士兵疲惫不堪的倒在战壕里,响了一夜的枪炮声终于平息下来,支前队迅速从后方上来,将伤员抬下去,伙夫将匆忙做好的早饭挑进战壕,挨个分给士兵们。

吃过早饭的士兵们依旧没有恢复精力,或坐或躺的倒在阵地上,晒着温暖的阳光,似乎没有战争。军官们却聚集在指挥部内,紧张的策划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