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事是她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如今她再对众人讲杜晗禄并非良人么?莫说是为了荣华,为了在戊京立足,她不舍得离开杜晗禄。就算是她真舍得,如今圣旨已下,她再闹,除了给自己添难堪外又有何用?
“好吧。”应着,霜梅便出了屋。
苏婵躺在床上揉着身上几处发红发紫的地方,不时发出几声痛吟。
没多会儿,霜梅抱着几只小药罐儿回来。她想帮苏婵上药,苏婵却死活也不肯,霜梅只觉自己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转头便要走。
“霜梅,苏妁在闺房吗?”苏婵问道。
“在。”说罢,霜梅出了屋。
自己上好药后,苏婵累的躺在床上睡了一小觉。等再醒来时已是过午了。看看日头,再有半个来时辰便要用晚饭了,苏婵匆匆起身,换了衣裳往苏妁房里找去。
进屋时,苏婵并没有叩门,兀自绕过那扇桃花屏风,看到苏妁正趴在案桌前看那琉璃鱼缸看的入迷。
“姐姐?”苏婵轻声唤道。
苏妁这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忙回头见是苏婵,便关切起她的伤势来:“苏婵,听霜梅说你被甩下马车受伤了?方才我去看你时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敢打扰。”
边说着,苏妁已走到苏婵跟前,双手扶着她在椅子里坐下。
苏婵半苦不甜的笑笑,“没事,霜梅给我送了药,上完药后小憩一觉,如今已然无碍了。”
因着不想目的性太明显,苏婵也没直入正题,而是眼神往桌案上瞟去,看着那琉璃鱼缸里的鱼儿,“那日便见你抱着这个回来,定是首辅大人送的吧?”
迟疑了一瞬,苏妁才面泛羞赧的点点头,“嗯。”
“你说这首辅大人是何意,鱼儿都是成双成对儿的送,哪有送单只的?岂不孤单?”苏婵隔着琉璃壁用指甲敲了敲,登时吓的那鱼儿四下里乱蹿。
那日首辅送苏妁这东西时,虽是当着众人,却说的皆是两人才能听得到的悄悄话,故而苏婵并不知那些甜言蜜语。
见苏婵不敲了,苏妁才双手捂在琉璃壁上,似是能隔空安抚鱼儿,眉梢儿唇角淡出一丝明媚春意:“大人说这鱼儿是有一蓝一红两尾的,他将蓝色那尾养在寝宫,我将红色这尾养在家中,等待有一日它们重新团聚在一只缸里……”
听着这话,不知不觉间苏婵已将手指掐出了道深深的血印子。
杜晗禄那种人,人人觉得他谦卑有礼,可背地儿里竟是个腌臜龌龊之徒!而谢首辅,民间闻之色变,私下里却待苏妁这般温柔。
果然这人心如何,只有离得近了才看得出,传言总是那般的不靠谱!
“姐姐,最近娘在帮我打头饰,总是拿不准用什么花样儿。我记得你及笄时叔母给你打了一套金饰,当时看了特别惊艳,可否再拿出来借我看看?”苏婵柔声问道。
只是看看倒也无妨,苏妁便爽快应了,转身去床下的匣子里找。
苏妁堪堪转过身子,苏婵的那张笑脸便瞬时变了副颜色,仍是笑着,却不似先前那般甜美,而是带着有些骇人的诡异。
苏婵轻轻伸出手,在那琉璃鱼缸里搅弄了两下,然后收回,将沾湿的手指在衣襟不明显的地方抆拭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2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