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赧赧一笑:“我没事,你去看看谷小姐吧。”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撕下一段衬衣,在我额头上抆过。
摊开,是一抹污血。
我这才意识到脑袋似乎有些疼。
他眼中满是自责:“我们还是尽快赶路,早些休息吧。这样不宜劳累了。”
慈相臂上的衣裳已经破了,隐隐渗出血来。
我到了声谢,说道:“子姜,你也受了伤,先上车坐着吧,让高手赶车就好。”
子姜还要推辞,我伸手拉了他的胳膊,他眼中一抹暖色浮起,便上了车。
等子姜坐稳了,我便跳下车去,那些个黑衣人一个个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低声冲高手哥哥说:“这些人明显是来索命的,你去问问吧。”
高手哥哥会意,加大音量说:“老爷,我给你示范下我的点穴功夫啊。”
高手哥哥指了一个身上衣衫撕裂的黑衣人对我说:“老爷,点穴可以止血,您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歪着脑袋说:“不太清楚啊。”
高手哥哥一个弹指,解了黑衣人的穴道。
那黑衣人晃了两下,高举的剑猛地朝我劈了过来。
我站得笔直,也不躲闪。
不出所料,剑落一半,黑衣人又定住不动了。
“老爷,他这个姿势其实很辛苦。”高手哥哥一挑眉毛,又给他解了穴道。
黑衣人身上几处鲜血汩汩涌出,他竟也不□作痛,只是继续挥剑刺来。
……
几次三番,那黑衣人真是失血而死。
高手哥哥高声喝道:“今日我们路经此地,不明遇袭,若是能说清楚来龙去脉,便给几位个活路,不然下场便是如此。”
高手哥哥一个扬手,方才那个黑衣人身子折为三段,崩裂开去。
场面有些血腥,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看了,心中不停念叨着这只是切块儿打包的小山鸡……
高手哥哥几个弹指,那些黑衣人个个都活动起来,不约而同地喘了口气,却又齐齐地倒下。
高手哥哥眉头一皱:“老爷,我再去好好儿看看,您先上轿吧。”
*
谷冉的体质看似不错,没多一会儿,便言谈自如了。
天气炎热,轿中狭窄,现在坐了三人,更觉憋闷,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慈相递过水袋来给我:“扬思,多喝点水吧。”
我一捏,袋中水所剩不多。
看看脸色煞白的谷冉,我笑笑:“谷小姐,若是不嫌弃,还是你先喝吧。”
谷冉唇角上弯,脸颊微红,半倚轿身,接过水袋,却也是一掂,然后对慈相说:“慈公子,你一路上照顾我非常辛苦,还是喝些水,免得中暑。”
慈相看着谷冉,面色慵然:“是慈某错手伤了小姐,理应赔罪。”然后侧脸看向轿外。
谷冉一脸的失落,喝了口水,转而对我说:“扬思,你喜欢哪篇文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里抽搐了一下,却也好好配合:“那套新诗集我最喜欢,用词新颖,援引奇巧……”
未及说完,谷冉却用伸出青葱手指,捅捅慈相:“慈公子,我们方才在聊文章。谷冉想问问慈公子你都喜欢什么文章?”
慈相转了脸过来,双目清妍,却是看向我:“嗯?扬思喜欢什么文章?”
这个还真不大说的出口,不说上名家名篇怎能显示我一代谏臣的经典品味?
我还在心中思忖,谷冉便又接了话:“苦公子喜欢读些新式的小说诗集。”
慈相唇带浅笑,像夏日里的一抹清风清凉:“若是这样,倒也别致,改日我们一起探讨。”
谷冉严重一丝讶异闪过,还要说点儿什么,被慈相抢了白。
“车内闷热,我先去外头坐坐。”
谷冉叹了口气。
一路无话。
半夜投宿客栈,我坐在屋中,思绪翻飞,高手哥哥敲敲门,走了进来。
我拉他在身旁坐下,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