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缚仙绳,一道禁制,她想传音都做不到。
因为下了门禁,宗门弟子们大都窝在洞府修炼,在外游荡的极少,偶尔几对儿私下约会的,瞧见高空一头风声兽紧紧追着一只仙鹤,都连连摇头:“修仙之路,真是弱肉强食啊……”
再说仙鹤一路朝着铜门山方向飞去,夙冰暗一想,那里四周处处禁止,兴许能困住它也不一定。谁知道风声兽竟然追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吐出熊熊烈火,直接将仙鹤整个点着。
它原以为,用自己的丹火破了禁止,夙冰就能掉下来,自己再冲上去将其接住。
但它不知道,那禁止是金丹长老设下的,凭它内丹真火,根本无法破解,于是它再次傻眼了。
火势越来越猛,仙鹤发出阵阵惨叫声,虽然禁止能够隔绝真火,但夙冰依然烫的快要窒息,悲愤的望一眼风声兽,她简直无语问苍天。
她怎么尽养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啊!
顷刻间,仙鹤一身毛烧的干干净净,一头从空中栽下地去。
而夙冰法力被缚,掉下去不死也残废。
风声兽吓的不轻,俯身直下,本想接住,却被自己的丹火烧了毛,疼的唧唧哇哇,漫天打滚。夙冰指望它是指望不上了,眼下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放出神识,层层越过禁止障碍,吃力的探查一下方圆有无灵气波动。
随后,微一阖目,元神骤然出窍,周身逸出一团白色轻烟,将仙鹤与躯体包裹在内。只见丹火瞬间熄灭,她寒着脸,托着一坨焦黑之物稳稳落地。
被冷明绑架之时,情况如此危急,都没舍得施展元神之力。
这下舒服了,又得好几年蕴养。
无奈的叹了口气,夙冰将冷小扇的躯体放平在地,默念口诀,破开禁止,再凝神一抓,解开缚仙绳。不过做了几件小事,她已经有些虚脱,看来元神的力量,随着离开本体越来越久,变得越来越弱。
捻指一转,元神重新进入躯体。
夙冰从地上爬起来,将缚仙绳卷了卷,塞进储物袋。
赚得一件地级法宝,也不亏。
抬眼一瞧,风声兽还在半空翻滚着,满嘴都是咬下的焦毛,她也懒得管,席地而坐,信手扯下一条喷香鹤腿,三下五除二啃个干净。
才将去撕另一条腿时,神识陡然受到波动。
虽然气息很浅,但她还是察觉,周围有修士使用上品敛息符箓。
“谁?!”
夙冰猛地惊起,糟糕,方才一片混乱,又有禁止在,神识探查力太弱,竟不知有人。那自己方才元神出窍,岂不是被其瞧个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夙冰轻挑嘴角:“出来,你该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背后五十尺之外的灵息瞬间浓郁,夙冰回过头。
只见拓跋隐紧紧锁着眉头,缓步走上前,盯她看了良久,却不说话。
夙冰眉梢颤动几下,原本想趁元神之力尚有余威,诛灭窥伺之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是拓跋隐,如此,杀是不杀?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
拓跋隐微微颔首,并无恐惧,“前辈的修为,想必已经超越元婴吧?”
夙冰眯了眯眼:“既然如此,你想得到什么?本君自上古而来,原身寂灭许久,又属魔修,实在没甚好处可以赏你。”
拓跋隐默默一笑:“您有。”
夙冰乌眸一黯,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拓跋隐往日如春风般的笑靥,现下平添几分疲惫与沧桑,自嘲道:“我拓跋一族,终如先祖预言,遭逢大难。”
“本君没有本事救你二人离开。”
夙冰漠然道,“哪怕冷家是你族家臣,也与本君无关。”
别说她现在确实没能耐,就算有,她也不想趟这场浑水,既然夏重霜没杀她,必然有本事留住她的性命,她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的等待这场暴风雨过去便罢。
拓跋隐忽就笑了:“前辈,您知道晚辈为何会带着愚弟躲在此处么?”
没等夙冰张口,他又道:“因为干坤万象图。”
夙冰一滞:“你看到我了?”
拓跋隐起先点头,复而摇头:“准确来说,是看到您的元神,晚辈起初并不相信,尔后竟真在铜门山外围找到此处……只是镜像中十分模糊,一会儿是您的元神,一会儿是冷小扇,晚辈一直以为,是两个人……您还亲口向晚辈承诺,会守护战儿十五年。”
夙冰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干坤万象并不是白毛拿来诛心用的诡计?
竟真可预见未来?!
那,自己在未来看到关于拓跋战的事情,全部都是真的?
他口中的夙师姐,十五年,全都是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夙冰脑子有点儿乱,她在上古活了一千多年,只听说有神器能够穿梭回过去,毕竟已经发生的事,皆能在五行之内留下灵息,但未来本是虚无,怎能捕捉?
便是天神界神力无边的先知,也只能掐算其一窥探其二。
所以,她从未将干坤万象放在心上。
稍稍一琢磨,她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自己被仙鹤带来此处,皆为偶然,而拓跋隐逃来此处,却是因为预见未来,那往后一十五年,自己当真要和拓跋战那小霸王绑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夙冰暴躁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