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搁笔,“林先生,你这样子,我们很难继续下去。”
林乱嚣张惯了,虽说短短两天的时间将他的命运推翻,但也不曾颠覆他前二十几年的习性,“我要和他们打电话!”
警察耐心解释道:“抱歉,你暂时不能和外界联系。”
“那我要找律师!”
“林先生!”那警察也有些不太耐烦,在他身上已经耗费了两天的时间,一个字没问出来,“我们现在手上有人证,希望你可以尽早将两年前的真相说出来。”
“我要找律师!而且找律师是我的权利,你们哪里来的权力阻止我找律师?”
审讯室门外走进一名警察,在那名警察耳边嘀咕了两句后对林乱说:“你的律师来了。”
林乱的律师是一名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不矮不瘦不高不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严肃的模样站在林乱面前。
“林先生,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律师,我希望在这之后,咱们可以相互信任。”
“信任?”
“我希望林先生可以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我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你得学会信任我。”
对于林乱而言,从来就没有信任两个字,他从不曾信任过谁,除了林文宣。
林乱皱眉,疑惑中带着几分戒备神色看着他,“我并没有叫律师,你是谁派来的。”
那律师望着他,自我介绍,“林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周,是谁让我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帮您。”
“帮我?”
周律师翻开面前的文件,“从我掌握的资料中来看,您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对吧。”
林乱点头,“没错。”
“先天性心脏病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但是在这之前,申请取保候审,我会尽量帮您争取。”
林乱显然有些惊讶,“取保候审?”
“没错,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谓的真相只是将他打入深渊的一根棒槌而已,但林乱如果不想继续待在警局审讯,他就必须信任眼前这个人,更何况这人一来就给了一个新机会。
“你问吧。”
“当年,是你将陈再陈先生关进那间屋子的?”
“没错,但是当时不过是恶作剧而已,我只是看不惯他,想给他一点教训。”
周律师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往屋子里扔蛇?”
“我如果真的想害他,就不会放那些没有毒性的蛇,更何况他也并不是因为被咬伤进的医院。”
周律师在纸上写着,“那之后那个房屋坍塌……”
林乱态度坦然,“那不管我的事,当时我心脏病犯了,我哥把我送医院,我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陈再因为房屋坍塌而受伤住院的事情,你并不知情?”
林乱凝眉,慌乱中高声道:“我当然不知情!当时我也差点就死了,我哥也可以作证,如果不信,你把我哥叫来,我可以让他当面和你说。”
其实当年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往简单里说,不过是两个年轻气盛的人发生矛盾后的冲突,但往复杂了说,林乱其心可诛,动机不纯用心险恶想要害死陈再却以自己心脏病为由加以掩护。
周律师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林先生,麻烦您再想想,这件事情的经过确实如此吗?”
“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当初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他。”
言之凿凿听起来并没什么漏洞,周律师将文件合上,“事情经过我大概了解到了,如果真相确实像您说的这样,那么庭外和解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周律师,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周律师起身,笑道:“您放心,等申请取保候审的文件下来,您大概就能出去了。”
林乱是一刻也等不及了,警局里的一切都快把他给逼疯了,“那还得等几天?”
周律师耐心解释道:“申请文件需要一段时间,请您安心等待,我会尽快。”
说完,拿起文件就要离开。
“等等!”林乱站起来看着他,“你到底是谁派人来的?是我妈还是我爸?或者是我哥?”
周律师闭口不答,“您只需要相信,我是来帮您的就行,至于谁派来的,您出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林先生,我先走了,再见。”
林乱惶惶坐下,心有不安。
可是这不安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周律师虽然看起来是真的要帮自己,但他究竟是谁派来的,甚至是不是真心要救自己,林乱一无所知。
双方之间言之凿凿的信任在林乱看来也是笑话,既然你不肯和盘托出,他又何必将当年的实情全部说出?
做人总要为自己留一线。
周律师走出警局,这些年他越来越有名气,委托人的身份也越来越高,像林乱这种身份的委托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像这么神秘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上车,第一件事便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