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第一次尝试直接把秸秆喷飞了,水溅了陆折一脸。
陆折:“…………”
他抆了抆脸,“哪天你能吹半个小时不停,就说明你把循环呼吸给学会了。”
休息时,喜宝突然跑到他面前,胡乱朝他怀里丢了个东西,然后立马跑了。
陆折猝不及防,一把抓住,拿起来一看,是一根星空棒棒糖。
光灿无比,漂亮可爱。
他抿了下唇,攥在手里,过了一会剥开塞进嘴里。
三清观一年一度的道音音乐会在阴历二月二十五这天举行。选在这一天,因为这天也是太上老君道德天尊的生辰。
三清观这天闭门谢客,仅请有邀请函的嘉宾入内。
芙蕖今天穿了一身特别正经的银白道袍,看似普通,实则暗花绣法,低调奢华。
她站在山门口,口喊无量天尊,迎接宾客。
凡人走左边山门入内,坐在老君殿前拱桥左侧。精怪走右边山门入内,坐在老君殿前拱桥右侧。
当然,在凡人眼里,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信众,并无差别。
唯独精怪们目光如炬,一眼看出对方身份如何。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半个小时前已经距离山门三百米,半个小时后才堪堪挪了十公分。
芙蕖扶额,喊了个健壮小道士把老头给背了过来。
老头吭吭哧哧从道士身上下来,缓缓挪动脑袋,脖子挪过来后,眼珠子才跟过来。
“小芙,还是你孝顺!”老头说话也非常慢,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芙蕖非常耐心,等他说完,才低声问:“老乌龟,你从山里来我这里,走了几天啊?”
老头勾着脖子,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头。
芙蕖一愣,“三天啊。”
老头笑眯眯摇了摇头,“三个月!”
芙蕖:“……”
“行。你今年就在我这住到明年,顺便参加明年的音乐会。到时候我让人开车驮你回去。”
老头:“祖婆婆都下山了,我自然要来看看她老人家。”
芙蕖:“…………”妈的,刚刚的感动全喂了狗。
老君殿中庭舞台一切准备就绪。
陆折抆拭着唢呐,边抆边左右看。
听说这家伙昨晚又乱叫唤了,助理跑来神神秘秘说这件事的时候,还语重心长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陆老师我冤枉你了。”
说完又夸陆折有大将之风,见怪不乱,见鬼不慌。
陆折抿了下唇,心道,若是你见过从虚空中飞奔而出的风犬,若你见过阳台上无端疯长的凤梨草,如果你见过肉身腐烂化为蓝光的兰花精,这八个字你也能做到。
正在这时,拱桥右侧忽然热闹起来。
好多人站起来朝其中一个人恭敬鞠躬。
陆折的眸光落在那抹俏丽的背影,以及那枚玉簪上。
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穿着有穷有富,有干农活的,也有西装革履,全都对连菀毕恭毕敬,点头哈腰。
她在妙莲崖时便无端看着牛掰哄哄,下了山,果然也是大佬姿态。
许是感受到后背炙热的光芒,连菀突然转过身来,与陆折颇为复杂的目光直接来了个撞击。
陆折惊得被口水呛到,赶紧低下头,慌乱地抆唢呐。
不一会,面前停下一双白茧靴。
鞋面上绣着一朵十二瓣花纹。
“你,你回来了?”陆折结巴了。
连菀没吭声,眸光落在他手里的唢呐上。
“听说昨天三清观的白鸽落在你家小区。”
陆折抬起头,“好多只。”
他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一根羽翅,“这是掉在我家阳台上的。”
连菀接过来,放鼻息间闻了闻,毫无波动。
她眉心闪过一抹失望。
“你等会儿会听音乐会吧。”陆折说出这句话后真想捶死自己。这不是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