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夫人出去吧。”情之轻声说道,说着把白吟惜轻轻抱起,往外面走去。
“不用去见香惠了,直接送我出庄。”白吟惜低声说道。
情之身形顿了顿,柔声说道:“好。”
所幸这书房是个极僻静的所在,情之抱着白吟惜一路行来倒也并未遇见他人,只四周隐约传来婉转的丝竹声。刚出了小院门口,远处有微弱的亮光渐渐靠近,应该是有人执了灯笼沿着青石板路穿过竹林。
白吟惜忙拉了拉情之的衣襟,低声说道:“放我下来。”
她不欲让人见到情之这样抱着她,虽然她气恼情之算计她,可却还是不忍心让他因为她而受罚。
情之知道白吟惜心中所想,依言把她放了下来。可又怕她站立不住,仍用手轻揽着她的腰肢。
来人渐行渐进,是有仆人打了灯笼引着后面的年轻公子沿小路迩来。
白吟惜往路边避了避,低垂下头让来人先行通过,不曾想来人却在她身前停了下来,入眼便是一席月牙白的长袍,一双秀了金丝祥云的靴子。然后一个在她心中惦念了千百次的声音响了起来:“白夫人?等不及要走了么?”
白吟惜震惊地抬头,然后就看到了无牙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无牙薄薄的唇形向上弯起,向白吟惜伸了手去,含笑着问道:“可是恼怒无牙来迟了?”
白吟惜怔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一方面有着被捉奸的心虚,另一方面又委实难过。她一直想给的,是面前这个男子。
无牙揽过白吟惜的腰肢,情之自然收回了手,微微颔首站在一旁。无牙视线冷冷地扫过他,随后停留在白吟惜颈侧的一处红色淤痕上。
“夫人怎么不说话?”无牙俯首在她耳畔说,手指轻轻抚过颈侧那处红印,满意地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他的指下战栗。
“我、我看你还不来,身体忽感不适,想早些回去……”白吟惜垂眸答道。作为一个商人,她并非没有说过谎,只是还不善于在无牙面前说谎罢了,特别是在刚偷了人之后——虽然无牙并非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
这么一想,白吟惜就觉得自己没有心虚的必要,可一抬头看到无牙那双星子般的眼睛,一下子心脏又开始不规则跳动起来。
她还是心虚了。看来有处子情节的不只是男人,女人本身也是。
“夫人身体哪里不适?无牙略懂医术,可否为夫人效力?”无牙那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仿佛丝毫没有感到白吟惜的异常,声音低低地,正如每次把她压在身下后诉说情话时的暗哑。
“不用了,谢谢你……我没事,就是想早点回去休息……”白吟惜侧过脸,避开无牙炙热的目光,双手微微撑在他的胸前,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的身体经过情之那番怜爱,本已变得格外敏感,如今无牙把她的身体揉在怀里若有似无摩抆着,她如何承受得了?
“嗯?”无牙悠悠地发出一个声调上扬鼻音,修长的手指从白吟惜的颈侧慢慢向下移去,划开衣襟,说,“夫人身上如何有这样的红印?可是被蚊虫叮咬了?需要无牙为夫人仔细检查一下么?”
白吟惜只觉得脑中一热,她和无牙这么多次,无牙从来未曾在她的皮肤上留下过任何痕迹,因此她也没想到情之会留下吻痕还给人看到……她下意识伸手拉住衣襟,动作完成后,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仓皇地看着一直浅浅微笑的无牙。
“怎么了?夫人还害羞么?这个身体……有哪里是无牙没见过的?”他极端恶劣地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廓里,最后将她圆润的耳垂含进了嘴里。
“啊……”白吟惜不禁发出了呻吟,无牙置于她腰后的手,竟向下移到了她的香臀上。
“夫人身体不适,可是因为想念无牙了?如此,无牙真是罪过,今晚上可得好好补偿夫人一番,是不是?”无牙的另一只手不顾白吟惜的阻扰,覆上了她的胸口,大掌捏住,隔着衣物都能明显感觉到那已经挺立的敏感的蓓蕾。
“不要……”白吟惜快哭出来了,她心里有些明白无牙的异常,可如今他这般模样,却当真令她害怕。
“不要?”无牙,哪里肯放过她,手上渐渐用力。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无牙的手腕,他抬眼一看,毫不意外,是情之。
“夫人说了不要。”情之不卑不亢,白细的脸庞略显清瘦和苍白,嘴唇紧抿着,眼眸中是少年人特有的固执和清朗。
无牙扬起唇角,低低地笑了。只是双眼一开一合,便仿佛这满园的牡丹都随之明明灭灭。这是他的光耀,谁都抵挡不住。
情之倔强地与他对视,心下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与他的差距。
是男人和少年的差距。
“请放开她,夫人说了不要。”情之重复了一遍,没有因为无牙施加的无形压力而退缩。
情之一直是个温婉如玉的少年,这恐怕是他第一次,正面与人对峙,而且那个人,还是无牙。无牙不是一般的牛郎,他有选择接客或不接客的权力,他有选择接哪个客人的权力,他还有拒绝山庄老板娘指示的权力。
无牙笑出了声,像是心情很好,听了情之的话,揽着白吟惜的手松开,而白吟惜却因一时没站稳晃了一下,低呼一声主动拉住了无牙的衣襟。
“夫人请站稳。”无牙温文尔雅地说。
白吟惜脸一红,低下头,放开无牙的衣襟,后退了一步。
就在她后退的一瞬间,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忽然响起!
情之侧过头倒在地上,鬓角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他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扇得不轻,嘴角都淌出了血丝,在他的面前,无牙身后的小仆刚刚收起手掌。
“情之,看来无夜没有教你规矩呢。”无牙面上依然微笑,声音却干冷,不带一丝感情。
情之一动没动,白吟惜则愣在当场,看了一眼情之,又抬头错愕地看着无牙,连求情都忘了。
“情之,山庄的规矩,你可知道?”无牙没有理会白吟惜,在情之身边蹲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知道。”情之从牙缝里挤了这两个字出来。无牙手上的力气很大,几乎可以将他的下颚骨捏碎。
“放开他!”白吟惜终于反应过来,拉扯住无牙捏着他的手。
“不要?”无牙侧过头向她看来,依然在微笑,微微眯起的眼却冷如腊月的冰。
“对,不要!”白吟惜咬着下唇,心里隐隐作痛,却没有避开他的目光。
“那么,吟惜,告诉我,你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无牙柔声问道。
他没叫她夫人,而是唤她吟惜!如果她说是情之下了药,那么情之定然会受惩罚;如果她说是自愿的,是否意味着他们将不再有未来?
女人终究和男人不同,经历了缠绵悱恻的床笫之事后,怎能转脸便是无情?况且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