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儿分明已经在将军府门前敲打过沈芝韵让她规规矩矩的跟着慕嫣然一起在将军府散散心就是了,这沈芝韵却偏偏不信邪,非要跑来英武将军的流云院,主子心中既然有了火气,那便是不将这沈家小姐欺负到怀疑人生十五都觉得分外不可能。
正如十五所想那般,姬弦音傲娇的与沈家小姐比完美之后,便转过头来,朝着慕流苏的方向分外妖娆的看了一眼,那一眼恰如先前御史台和邢部尚书都在时候姬弦音抛出的一个媚色一般,如妖如魅,惑国至极。
“流苏,既然我与沈家小姐都倾慕与你,那就不妨由你来说说,到底是本世子美,还是这个风流浪荡,不知廉耻跑来将军府勾引你的丑八怪美?”
慕流苏猝不及防接了姬弦音这么一个妖娆魅惑的眼神,也是忍不住身形一歪,带着身下的椅子都动了动,差点摔了下去。
姬弦音也不含糊,见着慕流苏这边差点摔了,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慕流苏的肩膀,将她的身形稳定下来。
等着慕流苏心有余悸的做好了,姬弦音那张俊逸无比的面容便是恰是时机的凑了过来,眉眼之间都带着欢喜与期待之色,迤逦凤眸睁得极大,目不转睛的看着慕流苏:“流苏,你快说说,到底是我美还是这个丑八怪美。”
慕流苏对着姬弦音这张精致又美艳的容颜,看着他直直盯着自己目光满怀期待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想要糖果的小孩,几分幼稚又有几分可爱,总而言之瞧着分外可人。
慕流苏瞧着瞧着,不知为何便有些心里痒痒,面颊耳尖处也是极为明显的升腾起些许滚烫之意,她看着姬弦音眼中的希冀之色,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当然是弦音最美。”
姬弦音的眸子一刹那便是尤如被满天星光填满一般,流光溢彩,分外璀璨。
慕流苏看着这么一双惊艳至极的眸子,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些许。
姬弦音看了一眼发着呆的慕流苏,伸手朝着慕流苏的头摸了摸,动作分外怜惜,当真是如同抚摸着心目中最为挚爱的人的头发一般,宠溺至极。
慕流苏一刹之间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溺毙在了姬弦音的这双惊艳眸子里,她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姬弦音继续轻轻揉了揉慕流苏的脑袋,唇角勾着一抹宠溺的弧度,绯色薄唇微微煽动,对着她轻轻说了一句:“流苏乖。”
慕流苏虽然掩饰没有醒悟过来,但是这一番暧昧至极的动作,却是一点不差的落在了在场的一众人眼中,初一和十五还好,已经习惯了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时不时地秀秀恩爱弄弄暧昧是常有的事儿,只是这次火力过于猛了些许罢了。
他们二人能够接受这一番画面,慕嫣然和沈芝韵二人却是完全不能接受,两人见着亲昵至极的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却是一副如遭雷劈的雷人模样。
就这二人之间的氛围,任谁都能感觉到是这是一副心爱之人互相爱慕才会有的画面。
慕嫣然看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她差点晕了过去,青花将人扶住,这才避免了慕嫣然真的被惊吓晕了。
而原本处于一个疯溃状态的沈芝韵瞧着这番场景,也是终于缓缓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只是想着自己被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气到几乎崩溃的场景,又看两个男子关系如此亲近的一幕,沈芝韵也是脸色苍白,贝齿紧紧的咬着牙齿,又是委屈又是不甘。
慕流苏这个该死的人,竟是真的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她心中爱慕的人,果然是姬弦音这个男子。
因为沈芝韵极为聪慧,所以也想到了这件断袖亲事儿成狗得到元宗帝认可并且赐婚的深入原因,那就是元宗帝是为了不想损失慕流苏这般未来必然大有作为的一员大将所以才赐婚的,她也下意识的认为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应下这门亲事儿,其实是为了保她不用跋山涉水去南秦那种地方和亲。
所以沈芝韵一直觉得慕流苏不一定是真的断袖,毕竟她平日里虽然的确是万分护着姬弦音,但是到底没有做出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甚至是这断袖之名也是因为秦誉才得以提及的,沈芝韵不愿意承认自己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居然会比不过一个男子,所以才想到将军府,并且试图用自己的一番发自肺腑的哭诉来让慕流苏回心转意。
然而此时此刻,见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即便是沈芝韵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却是不得不承认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之间的确是互相有些倾慕之情流露的,慕流苏并不是如她所期望那般,和姬弦音定亲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去和亲,而是真真正正的是一个断袖之人,是真真正正的爱慕姬弦音这个男子!
可是她不甘心啊,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看中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让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摄心蛊
沈芝韵越想越觉得恼怒至极,她满脸怒火的看着姬弦音,冷笑道:“荣华世子,本就是我与英武将军先定下的亲事,你横刀夺爱横插一手,手段如此卑鄙,还有什么好指责我勾引英武将军?这个天下没有比你更卑鄙无耻的人了!”
“你说本世子横刀夺爱?”姬弦音得了慕流苏肯定,心情极好,也终于舍得赏给沈芝韵一个眼神,唇角含笑道:“本世子与弦音早就已经在端妃求旨之前交付了真心,分明是你来横插一手的,不过即便是这样,本世子就算真的是横刀夺爱又如何?像你这般面容丑陋身份卑微的女子,哪里有能够胜过本世子分毫的地方!”
慕流苏瞧着弦音那傲娇又有些幼稚的小模样,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她可不愿意见着弦音自降身份和沈芝韵一等人废话。
慕流苏语气虽然还算平缓,但是言语之间的冷意还是哈分毫未减。
“沈家小姐实在不用如此反应,你以为本将军不知晓当初端妃定下亲事儿的时候,你本是不愿的?其实你不愿意也就算了,本将军尚能理解,可你还派人四处传扬说流苏是一个边疆草莽之夫,毁我声誉,甚至是污蔑我将军府的名声,这些事情是真是假也不用再做解释,沈家小姐是个聪明人,总归不会是做过的事情还不敢承认。”
沈芝韵听闻慕流苏所言,也是微微被她给噎住了,这件事情之前在李毓秀生辰宴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李玉竹恼羞成怒的提及过,当时她矢口否认,只是现在看着姬弦音和慕流苏二人冷淡又嘲讽的目光,她也是知晓这事儿是瞒不住的。
先前万般不稀罕,如今才来纠缠不清,的确是怎么说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打脸。但是事到如今,沈芝韵也没了办法,她实在不想看着慕流苏当真将她放弃了和一个男子在一起吧,否则她不知会如何成为整个帝都的整个笑柄,就是在帝的贵女圈子里,她的名声也怕是会大大受损,
沈芝韵心有不甘,咬了咬唇看着慕流苏冷酷的目光,面上露出一副揪心之痛,看着慕流苏的时候眼中更是带了绝望和悲痛之情,瞧着还真有那么几分发自肺腑的坦诚模样,配上那张泫然欲泣的病弱面容,委实是婉约动人更是胜过西子三分。
“英武将军,先前你对芝韵而言只是一个束缚我婚姻亲事儿的人,然而对于姨母的决定,芝韵也是心有不甘而又无可奈何,也就只能出此下策去毁了将军的声誉,但是从将军救下我的性命之后,芝韵一颗心已经悉数交付于你,芝韵对将军你的确是一片真情,想必将军也能看出来,总不能因为之前的错事儿就悉数将芝韵否定了吧?”
慕流苏从被姬弦音弄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见着沈芝韵这么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面上带着些许不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缠,她与沈芝韵本就只是一道赐婚的关系,她救下沈芝韵也是人之常情,她如今想要和她划清界限,正如沈芝韵当初不想与她扯上关系一般,现在非要弄的这般难缠做什么。
毕竟不说别的,就只说他们二人之间各有亲事儿的事情,在一起就已经半分可能都没有了,委实有些让人心生烦躁。
慕流苏张口冷冽回应过去:“沈家小姐,既然你也知晓一件亲事儿若是不是自己所愿便想推拒开来,那我也是一样不喜与你的亲事儿,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无论你如何纠缠,我都不可能和你走分毫可能,若是你指执意坚持如此,那么到头来流苏与沈家小姐也只会是反目成敌的下场。”
沈芝韵实在想不到自己已经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了,慕流苏竟然还对她半分感动都没有,她面色焦急,一时之间也没有把控住自己的青鱼,而是下意识的便想伸手上前去拽慕流苏的衣裳:“流苏……”
“流苏也是你能叫的?”姬弦音见着她如此不规矩的手,也是拂袖一挥,强悍的力道将沈芝韵一把挥落,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极为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姬弦音看着沈芝韵,唇角忽而勾出一抹森寒笑意,眉眼也冷冽的毫不像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碰她?!”
初一看着姬弦音的样子,也知晓主子这是动了真怒了,谁让沈芝韵这般不知好歹,说不过也就罢了,竟然还直接上手了,依着主子对英武将军的性子,若是沈芝韵真是碰到了英武将军,那恐怕就不是这么几句不留情面的斥骂声能够轻易解决的了。
想想先前沈相替英武将军解发带的时候,主子也是这一番发怒模样,甚至还曾经大费周章的用一场乌龙刺杀去陷害沈芝兰,话说这件事情英武将军似乎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也不知晓是看出来这是一出闹剧还是怎么的。
沈芝韵身形狼狈的趴在地上,面容之上顿时染上了几分戾气,看向姬弦音的时候,目光极为凶悍:“姬弦音!你不要太过分了!”
其实倒也不怪沈芝韵如此激烈的反应,今儿她拖着病体好不容易来了流云院,本就是为了挽回慕流苏的一番心意,如今不仅被慕流苏断然回绝,更是被姬弦音一个外人如此羞辱,依着沈芝韵那好强的性子,不发火回绝那才有鬼了。
只可惜她这一身的怒意实在是不敌姬弦音的半分,姬弦音本就有着一张宛若妖孽的面容,如今冷笑着更是平添几分邪肆之意,单单是这一身凛然气场,就不知胜过沈芝韵凡几。
此时姬弦音看着沈芝韵的目光委实与看着一只小小的蝼蚁无异,薄凉一笑,竟是透着几分渗人之意:“真是没想到沈芝兰竟会送你放纵到这般德行么,如此厚颜无耻缠着一个已经定亲的男子,果真只配是沈府一个区区妾室所生的庶女。”
沈芝韵一刹便楞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姬弦音,他话里话外都是沈芝兰在她之上的意思,难不成也是已经知晓了她与沈芝兰的关系其实并非表面的兄妹关系一般?
沈芝韵忽而便有些慌乱,下意识便想否认这件事情,在加上姬弦音说出了她的庶女身份,更是让她觉得分外难堪。
即便她的的确确只是沈府上的一个庶女,后面才因为沈芝兰的原因过继到了沈夫人的名下成为了所的嫡女,但是这件事情整个帝都也是少有人胆敢轻易讨论,姬弦音在慕流苏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委实让她感到分外难堪。
眼中情不自禁的升腾起怨毒神色,沈芝韵只觉得忍无可忍,她猛然抬眸瞪向姬弦音,眼中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只觉得其中似乎有一抹极为诡异的金色一掠而过。
虽然这个秘法极为伤身,但是如今她也是忍不了了,若是再由着姬弦音这般羞辱于她,只怕是真的会让她感到颜面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