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一身的气度,何止只是一个侍卫?一个眼神便透着凛然,噎得他说不出话来,说他是和京中贵族教养出来的大家公子也不为过!
初一看了这个胆敢辱骂自家主子的老头一眼,见他老实了些许,这才转过头看着元宗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初一见过皇上,我家公子特意请了英武将军代话迟来些许便是因为身子不适导致的,但是拖到现在未来,却是因为我家公子在来的路上被人半途截杀了,如今第三场比试时间紧迫,所以公子特意托了属下来请陛下谅解,公子先去帮衬英武将军一起参加狩猎大比,稍后再回来向皇上见礼。”
一番话说得荣亲王妃面色惨白,然而却是强做镇定,神色怨毒的盯着初一,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人的嘴撕成两半,暗卫的事情本来就是因为禁卫军不再,以为得手之后就可以了解了,如今初一倒是厉害,逃出来了不说,直接将这事儿给捅到了皇帝跟前,这不是逼着人彻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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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之前三更
☆、第二百五十四章谋杀
被暗杀的这两个人如今生龙活虎的在这里,可想而知他们二人如果不是运气好的逃跑了出来,便是代表着那一堆暗卫已经悉数折损了。
荣亲王妃几乎想都不敢想第二种可能性,为了这场国交宴,她和楚琳琅可以说是已经筹备多时,今儿动用的暗卫也是派出了三分之二,若是折损,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这事儿竟然还闹到了元宗帝面前。
姬弦音在如何不济,那也是实打实的亲王嫡子,如今在国交宴上,当着异国使臣的面捅出了一个亲王嫡子被人半路截杀的事情来,可不就是在打大楚的脸面么?
果然,元宗帝听了初一的话,已经是全无心思去计较姬弦音来了之后有没有见礼的事情,而是龙颜震怒的呵斥道:“大胆,今日国交宴的大好日子,何方贼人竟敢如此嚣张,妄图谋害亲王嫡子,当真是视我大楚王法位无物不成?!”
初一见着元宗帝震怒,面上却是分毫不显慌乱,只是始终对元宗帝保持着敬重神色,颇为些无奈道。
“求皇上为我家公子做主,我家公子本是因为英武将军带他去了一趟神医谷,求了神医救治这才身子骨好了不少,今儿早晨也正是到了康复身子的关键时期,好不容易好了些许,生怕耽误了时间朝着西北猎场急急赶来了,谁知道竟然会有一群贼人堵在民乐街处,如此胆大包天想要谋杀我家公子,若不是我与公子命大,恐怕是已经……”
初一最后那一声带着些许愤慨之意,整个脸上也是透着又是揪心又是不干的神色,看着刚刚从西北猎场外围偷偷翻墙混进来的青鱼好一阵子目瞪口呆。
若不是她亲眼看着姬二公子身边的这个所谓的呆头侍卫突然发威一鼓作气杀了数十暗卫,当真便会被他这一副凄楚神色给哄骗过去了。
毕竟初一那神色委实太过逼真,确实是像极了一副被人围堵劫后余生的样子,元宗帝没有见着初一杀人,自然也是信了下来,再一听刺杀便是在民乐街,更是恼火。
这长街确实是个地形隐蔽适合干些杀人勾当的地方,只是平日里有着皇城禁卫军和校尉营的分别巡视,倒也没出什么事儿,如今国交宴,禁卫军出动围护西北猎场,管理治安,十三校尉营又齐齐参加校尉营大比来了,这才导致了民乐街的防守疏忽了些许。
谁知道这才半日时辰,便在国交宴上闹了一出谋杀亲王嫡子的事儿来,可不就是丝毫没将大楚的邦交放在眼中么?!
看着南秦使者那分外微妙似乎是看着笑话的面容,元宗帝顿时满脸怒容,恨不得将这群不知死活的贼人揪出来抽筋扒皮一顿,龙颜大怒的呵斥道:“好得很,竟然是在民乐街,当真是个会挑日子会挑地方的!”
这一句话说的杀机四泻,毕竟是一国君主,发起怒来自然是说不出的威压压人,惊得不少人齐齐怂下了脑袋,一句话不敢多说,初一见着目的达到了,也是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薛统领!”元宗帝发泄一番之后,当下便一声历呵,唤来了禁卫军统领薛驰,冷声吩咐道:“马上吩咐下去,立马派人去民乐街封锁现场!”
薛驰离得不远,初一的话有极为大声,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知晓了姬弦音被人半路截杀的事情,如今见着皇帝震怒,也是不敢多说,连忙领命下去吩咐了。
“刑部尚书!”见着薛驰离开,元宗帝又点出了刑部尚书,满脸怒容:“朕命令此事由你刑部全权负责,协同帝都府衙一起办案,此事儿必然要给荣亲王府的二公子一个交代!十日时间,若是查不出来,你这乌纱帽也可以不用留着了!”
刑部尚书闻言,便是眼前一黑,差点气的晕了过去,这叫个什么事儿,参加个国交宴,连话都没说几句,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儿,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委实是气人得很。
也不知晓是哪个不长眼的挑着这么个国交宴的关节闹事儿,偏生还没处理干净,不仅人没杀了,还被人御告了一状,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这人胆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谋杀亲王嫡子,想来这身份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了,这事儿交由他来处理,他这区区官职,可是如何能够破了这般大案?
一想到自己乌纱帽可能不保,刑部尚书就满脸愁容,但是皇帝面前总会不能露出颓势,否则别人说你一句光拿朝廷的俸禄却啥事儿都办不成,那也实在是丢光了大脸了。
只能年故作镇定的将这事儿接了下来,随便故作气势汹汹的说了一句:“皇上放心,臣等自当竭尽所能查出真凶。”
看着刑部尚书一副志气满满模样,元宗帝脸上的怒火这才消散了几分。一旁的端妃瞧着,便是低低一笑道:“皇上也无需为这事儿过多震怒,好在姬二公子并未受伤,如今臣妾瞧着姬二公子身子已经大好,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元宗帝这才想起来姬弦音方才驾马而来风华无双的模样,顿时也是眼前一亮,难怪慕流苏那小子对这姬弦音如此交好,原是看出了这人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璞玉么?
姬弦音已经是这般出色的容色,若是还有些厉害手段,极有可能也是一个如同沈芝兰这般厉害的人物,想着大楚后辈如此优秀,江山延续盛世有望,心情这才好了不少,看着温婉的端妃也是龙颜一悦,朗声笑道:“爱妃所言甚是,弦音若是身子大好,怕是这大楚的闺阁女儿都得换个心上人了。”
本是一句调侃的话,然而在场的不少名门闺秀却是不由自主的红了面颊,显然是方才少年公子驾马而来,宛若谪仙之姿的模样已经让不少人春心荡漾了。
更何况姬弦音那张夺尽天地造化的脸本就有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只是因为大楚帝都传出来太多姬弦音不仅体弱多病还废物无能的负面消息。
再加上姬弦音整日缩在荣亲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就让不少人将心思淡了下去,如今听初一的话,也是知晓了英武将军慕流苏已经带人去了神医谷,似乎是身子康复了不少,如此好的事情,自然是让她们一颗颗芳心都悉数躁动起来了。
元宗帝将众多少女的神色收入眼中,笑得更是爽朗至极,一国之君笑得如此开心,自然少不得人附和同笑,于是整个西北猎场的宴席便恢复了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众人笑得开怀,荣亲王妃却是面部僵硬得一个笑意也扯不出来,禁卫军,刑部还有府衙齐齐出动,元宗帝这是铁了心的要彻查这件事儿了,若是查出来这事儿是她和楚琳琅计划的,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荣亲王妃心中一阵心惊,好在方才听初一所言他们主仆二人差点殒命的话,应当是这二人主动逃出来的,而不是杀了那些暗卫才得以出来的,这样想着,心中才稍微放心些许,只要暗卫没有悉数折损,就不会被暴露了身份,荣亲王给她和楚琳琅的暗卫可不是一般暗卫,即便是刑部和府衙出动,没有线索,也很难查到他们母子二人的头上来。
故作镇定的喝了一盏茶,这才压抑了内心的惶恐,假装对这事儿毫不知情。
……
姬弦音驾马进入了南门外场,便是纵马疾驰,手中弓箭如勾,长箭一搭一放,便是将数只猎物悉数猎杀,他穿着这么一袭不染纤尘的雪玉色长袍,所到之处快若疾风,偏生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宛若行云流水一般的悉数射了出去。
这射箭猎杀的举动,不仅分毫没有拖累他的进度,反而更像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消遣。姬弦音迤逦凤眸之中却是隐约透着些许不耐烦之意,若不是因为他来的迟了,若是不猎杀猎物便会拉低了慕流苏的成绩,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喽啰。
当然这也只是姬弦音的想法罢了,隐在暗处盯梢的禁卫军却是看的目瞪口呆,先前慕流苏那一番等同于屠杀收割的举动已经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马术无双箭术无双的翩翩少年。
仔细一瞧,看见姬弦音那一张夺尽风花雪月之风华的妖冶面容,禁卫军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位宛若谪仙的少年公子,竟然是……荣亲王府的那位姬二公子?!
凭着姬弦音的一身武功,自然是不肯定察觉不到暗处这一群人的注视,但是如今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流苏,并没有心思来管这这无关紧要的人。
雪白战马撒蹄疾驰,带着森林之中尘沙飞扬,满地狼借,所过之处,悉数便是中箭倒下的猎物,颇有一番佛挡杀佛魔挡诛魔的气势。
森林之中这一片动静很快便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觉察到是有人朝着森林中央去了,不少人面上都露出些许困惑神色。
毕竟听这动静,似乎是极快的马术,有这般马术的人,整个外场之中只有慕流苏一个人可以做到,可是慕流苏分明早就已经朝着森林中央去了,而这时候闹出的动静,却是从南门出口处传来的,分明就是有人从内场新进到了外场。
可是如今等在外面的,除了赵鹤,也就只剩下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即便是沈芝韵,也最多不过会些许骑马之术,却是万万不可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的,更何况,若是沈芝韵想要参与比试,自然是早就来了,不可能等到这时辰都快到了的气候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