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打发了这一群人,祁钰才飞快地道:“此番通钺带来的都是他自己的亲兵,捉妖驱邪各个都是好手,但不擅救人,更不擅水战,只怕与凡人也没什么差别。真的不需要劳烦其他仙家么?”

“似乎还不到那个时候,且在等等吧。”织萝摇头,有对玄咫道:“大师方才所言的确有理,只是皇帝端坐宫墙之内,岂能比我们更了解这水的走势?便是苏文修等人就在河边驻扎,所见也不过那一小片,少不得还需给他们些建议才是。”

正说话间,通钺忽然从旁边冒出来,面色不善地望了祁钰一眼,“这次麻烦大了。”

“这话怎么说?”对于通钺,织萝很难说出个“好”字来,毕竟无论是他对自己曾经所做之事还是对蘅若所做之事,都让织萝十分不喜。所以听到通钺这般冷面冷口地说话,还是指责祁钰的意思,她自然是不悦的。

通钺一点都没在乎织萝是什么情绪,只是将眉心都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来,“方才我沿周遭查看,却见洪水承四面合围之势,马上就要将整个皇都都包进去了。”

“不可能!”织萝想也不想便反驳,“皇都北邻泾水渭水,一旦有水患,也是那处,剩下几面如何会被水包围?”

玄咫却轻轻摇头,“也不尽然,皇都内城只邻着泾渭二川,但皇都外城在算上所辖之地,却是水网密集,大小河流共五十四条。由于地势,皇都的河水大多是由东南流向西北,不巧的是……内城便在西北方。倘若大小河流受雨水影响,同时涨水……司法天神所言非虚啊。”

话说完后,一片寂静,织萝还神色诡异地打量了他两眼。

玄咫有些惶恐,“姑娘看什么呢?小僧……哪里说的不妥?”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师要是还俗了去考个科举当官,就没有钦天监那些个人的事儿了。”织萝微微一笑。

好端端的,开玄咫的玩笑就罢了,提什么还俗啊!

祁钰轻咳两声,又道:“这却也不对,即便皇都水网密布,水流也总是从东南向西北,再加上北面有泾水渭水,但西面总不该有洪水吧?”

通钺冷着脸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若是不信,自去看看便知道。”

看是一定要去的,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治水,自然是要将水势看个明白才好斟酌对策。站在高处便能望见水势,这次玄咫倒是可以自己用禅杖做御行之物,不需织萝帮忙。不过祁钰却坚决不让织萝自己用线画飞鸾,一定要让她一同来乘剑。好在织萝也是懒人,能省事绝不自己出力,才让祁钰得逞。

只是升到空中后,织萝才在祁钰耳边笑嗔一声:“好歹当着的都不是什么外人,你也顾及一下人家的心情好么?”

“我只是怕你累。至于别人怎么想……与我不相干。”祁钰愣了一愣,才蛮不讲理地道。

咦,这人怎么的忽然变得跟个小孩似的?果然是隐藏得太深了,竟一直没有看穿。

升至皇都的上空,果然见了四面的洪水都逐渐在向内城合围,素日里看起来还算气势恢宏的都城,如今却仿佛是浩瀚沧海中的一粒孤岛。

不,比孤岛还不如。看那洪水的势头,是要将整个皇都都淹没才肯善罢甘休的。

只是洪水是如何从西面围过来的?这浪潮也没有汹涌到可以逆势而上的程度啊……

织萝立在祁钰的佩剑上凝神观望良久,只觉得从西方涌来的潮水似乎与别处的有些不同,不像是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推动,却是整片水域一道在移动。

“祁钰,你会分水么?”织萝头也不抬,只是轻声问着身边的人。

祁钰没有马上回答,神情有些纠结。倒是通钺见了,也不说什么,抬手作势一分,便如同当时在桐山书院后山分开那湖面一样。

水面骤然分开,露出里头一片狼借的地面。若是寻常人来看,大约也就会觉得此处是一片荒地罢了,但有修为的人看来,却能看见那一片氤氲不散的黑气,粗粗一看竟有五六尺!

“此处原本为何地?”织萝的神情是少见的大惊失色。

玄咫略略看了看,也皱了眉,“是古战场!”

所谓古战场,便是从前有过大战的遗址,尸横遍野,白骨如山。而皇都因其地理优势与历史沉淀,已然做了数朝都城,但凡改朝换代此城就是必争之地,大小战役不知凡几,自然会遗留下无数怨魂。

历代开国皇帝总会遣人在古战场遗迹处作法,或渡化或镇压,为的就是不让怨灵出来作祟害人。只是一场来历有异的大水……却把这封印破了!

怨灵噬杀,也不管对象是谁,而洪水助他们重见天日,他们便反过来帮着洪水肆虐。

“你这都是什么运气!”通钺没有看人,但这话一定是对祁钰讲的。

想了想,通钺又补充了一句,“还好你机灵,出来的时候拿上了她给的宝贝。”

她给的宝贝?她是谁?又是什么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要弹,副本也是要打的!元阙还真是在老婆面前什么都能忍,一旦有人欺负老婆就立刻变身

第129章 法器

祁钰从天上带下来的法器, 其实是段红绫。

也不知是材质的, 恍惚看起来是一种特殊的红丝线, 密密麻麻地编织起来,原本是无形无状的, 却是伸缩自如, 还能随意卷曲盘旋, 真个仿佛十丈软红。

随手一卷,裹成个罩子的形状, 倒是正好把皇都包在里头。

虽然叫不上名字, 但织萝也知道这的确是个宝贝, 只是祁钰从不曾拿出来用过。

细细一想, 却也释然。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是不能随意拿出来用的, 万一损坏了, 修都没法修,为了旁人用也不值当, 至于他自己……大概是没有遇到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候。

织萝唯一能确定的是,能送出这样法器的人,总不至是个男的。

“眼下便将整个皇都罩起来么?”通钺终于出了声,拉回了织萝的心神。

于是织萝仿佛看傻子似的睃了他一眼, “只要一罩下去, 皇都便是许进不许出了吧?如今还有许多人在城外开挖水渠,这些人便合该被水冲走么?”

织萝对祁钰一向不太客气,但这次的语气又比从前哪次都重些, 祁钰自然是感觉到了,却是有些忧心忡忡地思忖了一阵,才道:“古战场的封印被破开之后,涨水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多了,以凡人之力开挖河渠是不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将所有人都护在城中,然后想法子将水运往东海。须得及早告诉苏文修,把他们底下的人全都召回城中。”

“甚好,你是他的同窗,这事就交给你了,就算是骗也要将他骗回来。”织萝意味不明地忘了祁钰一眼,又对玄咫道:“大师,咱们去找那些修士,分头告知百姓吧。”

玄咫深以为然,想了想,又对通钺道:“此事只怕还需得皇帝点头下旨才是。司法天神……劝说皇帝,您去最合适。”

这小和尚还真是学坏了,竟然都知道指使人了!只是……他这么说,也没有不妥啊。

飞快地做了决定,几人便分头行动。进宫是要回城的,通钺也就是和玄咫、织萝同路的。偏偏通钺今日格外讨嫌,冷不防地问道:“红线,你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