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莹没觉得什么好,不过是拐着七道门八道坎的普通亲戚罢了,又不是娶刘主薄的女儿,哥哥真是大惊小怪。
许是她不以为然的神色太明显,谢春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跟她梳理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府衙不止是姓刘的一个主薄,刘主薄要想在渝州站稳脚跟,身后就必须得有人支持,那刘氏虽然是隔房的堂妹,但嫁的张家人有银钱,刘主薄就算看不上别的,他还能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
谢春莹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吗,刘家需要财力的支撑,而张家走是姻亲,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只要哥哥娶了那张家的姑娘,到时候让刘主薄帮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他要是娶这十里八村的村姑,最大也不过是个地主乡绅的女儿,能有什么帮衬?
“可是……”谢春莹虽然知道他说得在理,但一想到以后张月成了她嫂子,那她还有啥好日子?
“哥哥,你到底要那刘家帮何忙?”若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他们谢家也不差他张家什么,何必求到别人头上?
谢春莹竭力想把谢春晖的如意算盘给算空,绞尽脑汁的想着主意。
在她的想法里,若实在不成,就求到她娘跟前,依着她娘对她的疼爱,也决计不会同意让谢春晖娶张月给亲闺女添堵的。
不过她忘了一点,事关谢地主家唯一男丁的“所谓前途”,平日里在疼爱女儿的父母,也不会在这等大事上糊涂。
谢春晖没有隐瞒:“是这样的,明年府城的秀才试就要开考了,我也想下场试一试,若是有刘主薄的面子,到时候咋家在使点劲,让他在上峰面前说说好话,对哥哥有了好印象,到时那名次不就上去了,总比那个郁家的穷童生有出息得多”
听说谢家村唯二的童生之一郁桂舟也要下场,如今还关在家里锥悬梁。连他这样连学堂都没去过的都能下场,没道理他已经在书院读了七八年还不如他。
不是个笑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懒作者出去浪了一天,现在只能躺着了
第25章 古代穷小子之↑婆媳联手
谢春晖觉得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扯淡的笑话了。
“他怎么能跟哥哥比?”谢春莹一听他说要下场就急了,“孔秀才不是说还未到时候吗?”
若是哥哥火候到了,孔秀才哪有阻止他的道理?
谢春晖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先生不也要下场吗,我在学里已算得上拔尖的了,先生不过是担心我万一落了榜接受不了罢了,妹妹知道的,哥哥哪有这般脆弱”
谢春晖虽然话说得满,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否则哪会把主意打到张家姑娘身上,这不也为了以防万一。
他说得头头是道,谢春莹一个姑娘家,整天也就知道涂抹打扮,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只是出于兄妹之间的了解,对谢春晖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不过她也没理由不让哥哥走康庄大道,虽然恶心那张月,目前也没更好的办法。
毕竟只有谢春晖好了,无论是对谢地主家还是她这个当妹妹的,那都是能更近一步的事。
也因为谢春晖,谢春莹是根本没时间去想郁桂舟的事了。一眨眼就到了怀云镇集日,郁家还是跟以往一样,摘了些新鲜的菜去卖,谢荣还是背着篓子装了些面膏,除了最开始的那两种,这次她还带了几个小药包。
吃了点早饭后,几个人就出发了,郁桂舟没去,留在了家里读书。
一大早,谢家村呼呼啦啦的人都往外赶,耳畔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和妇人的呵斥以及当家男人们的不耐,走在通往镇上的路子上,一群群的妇人高声阔谈,尤其丁氏和谢荣身畔围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打听郁家是不是要去镇上卖面膏,胆大的直接就在谢荣的背篓边转了转,不过碍于丁氏声名狼借的名头,没敢动手掀了背篓仔细瞧。
丁氏烦躁的把周围的人推开了点,自己守在谢荣旁边,一副护到底的架势。有人就笑开了花,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打量这婆媳二人“谁说郁家婆媳不睦的,看看舟婶子这跟老母鸡似的就知道那些是造谣了”
“谁爱说不说”丁氏眼一瞥,根本不接她这茬。
什么造谣,什么不睦,她不喜欢谢荣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装啥小白花呢,一个村的谁还不知道别家的那点花花肠子。
这个儿媳妇再不好,谁让她背篓里装的是郁家的命根子呢?
盘子脸的妇人有些不悦丁氏的反应,嘴角轻轻呸了下,等余光见到不远的几个身影时,又得意起来,装模作样的捂着嘴,夸装的扯起了嗓子“哟,这不是谢贵和谢强家的吗,也是赶集呢,你家荣丫头这也在呢,那背篓里的玩意可值钱了,不知你们用了觉得咋样?”
话一落,好些人都望了过来,没搞懂这又闹的哪出?
郁家和谢老头家两房前些日子闹成那样,谢贵家的闺女连名声都没了,有眼睛的都知道这两家可是结了仇了,普通亲戚都做不成了的。
丁氏现在想起那谢老头家还是一肚子火,手一叉,把盘子脸妇人给讽刺了个清白相交“芳丫头娘,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嘴上还是没个把门,就跟那下了坑的屎尿一样臭,别人家的事你不是啥都晓得,你知道我们两家是对头还故意掐什么嗓子,以为你还是十六七的嫩娘们啊,也不害臊!”
丁氏出口那就是不同,噼里啪啦把人从头到尾给骂了一遍,惹得周围的人都吃吃笑了起来。
说来这芳娘也活该被骂,眼馋就眼馋呗,反正谢家村没人不眼馋郁家的面膏,但也没人跑去捅一篓子,她倒好,一张嘴就把人得罪了。
还不光得罪了丁氏,没见那谢老头家两房人也冷眼看着,正当众人以为事情揭过后,那边冷眼之一的谢荣继母开口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闺女出了门不心疼娘家的大把的事,摊都摊上了总不能逮她回来揍一顿吧?”
这话可不好搭,大半人都讪讪的转过了头,小声的跟周围的人攀谈起来。谢荣和丁氏也没理这茬,各走各的路,就当两家人素无往来就是。
可有些人不这样想,谢老头家大房最近一直走霉运,先是被丁氏爆出了谢娟的事,原本还有一两个有意向的媒人也不上门了,就连谢贵两口子出门都有人避着他们,还偷偷在背地里说他们不会教孩子,这女儿不要脸说不得是遗传了当爹娘的,谢贵气得好几天没出门,还把参与那起脏事的朱氏揍得几天没能下得了床,痛呼声旁边几家夜夜都等听到,跟吃饭一样准点。
这不,朱氏身子才好了点,刚好带着谢娟一起跟万氏一道去赶赶集。
谢娟在丁氏手上吃了几次大亏,也不在没眼色的招她,朱氏实在气不过,万氏一落挂,就听她的声音响起“他二婶也别生气,有人不孝,这当长辈的也不好计较,白白便宜了那些小蹄子让人看了笑话!”
谢荣捏着背篓绳的手紧了紧,无动于衷的任她骂,低垂着眉眼当没听见。
在她的印象里,朱氏这话还算是留了几分水准了,相比从前那些不堪入耳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顾忌了点。
其实哪有不委屈的,郁家和娘家闹掰,从头到尾跟她都没关系,但每次被提起来骂的都是她,好在,朱氏的话已经在她心里激不起任何情绪了。
丁氏瞪了瞪这个木讷的儿媳一眼,气恼她不争气,人家都骂上门来了,还一棍子打不出个屁,她这个婆婆的半分优点都没学到,还得让她亲自来。
气归气,丁氏随时准备好了战斗,眉眼都不带挑一下的反击了回去“笑话,你家的确是个笑话,还母女两逛镇子,是你朱氏做老鸨带着女儿去镇上找人家杨少爷做生意吧?”
做啥生意,自然是皮.肉生意。
……此话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许多人下意识朝朱氏母女看去,忽约她们有些青白的脸,往她们身上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