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又是这种与她格格不入的做法,如今又是撞上了简玉衍,江逸眼眸中划过一抹疑惑。

他实则知道一些就连太子也不曾知道的东西,比如他见过被简玉衍放在心尖之上的那名戏子,几乎和简玉儿一模一样的脸,就连他也十分惊讶。

待惊讶过后也骤然明白了简玉衍藏在内心的秘密,简玉衍对自己的亲妹妹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但是后来却因为那名戏子沦落至此,是后来真的喜欢上了那戏子,还是对简玉儿求而不得才变成了这副德行,江逸认为是前者。

因为如今简玉儿依旧未嫁,简玉衍依旧消沉。

太子十分信任简玉衍,所以江逸也不曾在太子面前谈起过简相不同寻常的有些地方,曾经有段时间简相极力拉拢过他,江逸因为当初在简府多留一日却错过阿鸣最后一面之事始终心中有结,所以不曾回应过简相。

江逸此人疑心极重,无论何事总是要有了缘由,自那之后江逸便留了一分心,一经多年过去,倒真是让江逸发现了一点端倪。

比如当初被简玉衍退了婚又想与他结亲的定北侯之女,有一串陵水珍珠的手串。

此物乃海南特有,只有江夏王每每进贡时才会有此珍品,此刻却戴在定北侯之女的手上。

自那以后江逸心中已有怀疑,后来得知此物乃当初简府所赠。

江夏王并未谋反,简相私下与江夏王相交亦是没有什么,只是如今临安郡主与简玉衍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同一个画面,由不得江逸不多想。

而此刻的颜一鸣,撞了几日后终是撞见了简玉衍,看着简玉衍在得知她的身份时,以肉眼可见的臭脸诠释了对她的不喜,颜一鸣将周身伺候的丫鬟打法干净,敛起了笑意淡淡道,

“我也不喜欢你这副薄情又无为的模样,彼此彼此。”

简玉衍双眉蹙起不耐道你又知道什么,这么多年倒是从未有人说他薄情。

颜一鸣笑了笑悠然道,“若不薄情又为何不将她找回来,她只是走了而不是死了,为什么不找,是不敢找还是不能找,亦或者……”

“是不想找?”

第86章

在简玉衍的世界里,当初的阿鸣已经离开了四年。

四年里他画了无数张她的画像,她的模样早已深深刻印在脑中,笔尖触碰到纸张就能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可是简玉衍却没有去找过颜一鸣。

颜一鸣在闲暇之余查看过这三年来,四位男主与简玉儿的所作所为。

南宫玄虽娶了侧妃,但始终空着太子妃的位置;简玉衍放下了他爱了十多年的简玉儿,从此深居浅出隐于俗世;江逸至今未娶依旧戴着已经褪色的罗缨善待着她的父母;邵惊羽将她安葬在了刘家村的小山坡之上,一如她所说不曾出现在她的坟前,只是每年忌日还是会出现在此地,远远站在堪堪可见石碑一脚的某处静默不语,直到第二天天明。

看似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又不尽相同,冷血的看待这个局面,简玉衍实则是要比其余几人幸运的。

毕竟那个阿鸣,她只是离开而并非死去。

若是将这个局面放在其他几人身上,南宫玄尚且不说,邵惊羽与江逸二人定然会天涯海角也要将人找出来,那时阿鸣再打再骂亦是无妨,毕竟只有将人寻到才有补救的机会。

但这个人偏偏是简玉衍。

当初颜一鸣的离开,直接让简玉衍将自己定罪为死刑,即使这还是一场可以挽救的有期徒刑。

虽说没有人能证明她还活着,但是也没有人证明她死了,不是吗?颜一鸣目光瞥到熟悉的画像上,她问的犀利,“为什么不去找呢?不能够,还是不敢,或者是不想?”

他前一句才愠怒间责备眼前的女人问她知道什么,但是这一句后却明白,她比自己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

但是就算如此,简玉衍亦是不愿与她解释一句,错开了颜一鸣的视线淡淡道,“郡主,此事与你无关。”

“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知晓对方的身份,按理说我们知根知底实则不需要这种夸张的见面方式,但是碍于京城里耳目众多,该遮掩的还是需要遮掩。”,颜一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然道,“只是这话却实在有些伤人心,公子是父王为我钦点的夫婿,此事又怎会与我无关。”

“江夏王钦点的亲事”,简玉衍轻笑一声,“我并未答应过。”

“那这我就不懂了”,颜一鸣幽幽叹气,“公子因为那位姑娘的缘故不愿娶亲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伟业,的确让人动容,可是既然那位姑娘还活着,却又不去寻找那位姑娘的下落,又实在让我不禁怀疑公子对那位姑娘的情谊。”

分明是第一次相见,但却是句句刺在简玉衍心口,他这样好性子的人也实在忍不住她这般的诋毁。

“郡主慎言”,简玉衍眸色渐深,语气没了适才的不耐多了几分认真与黯然,“我与她之间并非郡主所想的简单。”

“我倒觉得此事十分简单”,颜一鸣唇边扬起一抹嘲讽,“既然还喜欢她那自是想过去找她,但是到底还是没有,那只能是不能与不敢。说来悲哀,分明是这般尊贵的身份却任由简相拿捏无法走出京城半步,所以你不能够找她,而你心中对她有愧,所以又不敢去找她,公子说,我猜的可对?”

简玉衍眸光一颤,颜一鸣却依旧不依不饶起身缓步走来,语速越来越快。

“所以你明知她有可能还活着但是却将她看成了一个死人,公子这般动怒可是被我说中了?可是这是事实,在我看来,她更像你逃避自己身份逃避责任的借口,我现在很怀疑,你是否真的爱她?这么多年来你画了无数张她的画像,可是她根本看不到,那么你到底是感动了谁,你不理正事颓败至此,又是对不起谁?”

颜一鸣步步逼近简玉衍将他摁在椅子上,双眸紧锁着他的目光缓缓将最后一句话说完,

“你对不起你自己的良心,你感动的也只有你自己,公子,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而东宫之中,江逸与南宫玄谈完正事后回到江府,府中人道魏大人前来拜访。

自颜一鸣与魏雄杰等人到了京城后边忙个不停,如今稍有闲暇,魏雄杰自是要来江府拜会,以谢当日江逸相迎之礼。

江逸不算意外,唇边扬起一抹笑意。

陛下私下命他调查江夏王一行人,魏雄杰倒是来的巧,若魏雄杰不来寻他他倒是要主动去找他。

只不过晌午已过距离傍晚又太早,魏雄杰也定是故意挑了这个时间,可见魏雄杰并不想在江府待太久。

江逸脱了官服,如今一身月白色长衫,长发如墨,倒是有几分魏晋之士的仪态,见到魏雄杰郎然一笑,“如今午膳已过晚膳却又太早,只能请魏大人尝一尝府上的茶了。”

魏雄杰自是听得出江逸的意思,但却是一副不曾听明白的模样欣然道,“江大人府上的茶定然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