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长风轻松一巴掌把它扇的厥过去,沈乔的某些回忆被勾了起来,轻声道:“这是...”
“僵尸。”他接口道。
上云低头细细查验了,面上不由松了松:“幸好只是最低等的绿僵,不足为虑。”
他抽出一柄铜钱剑来,重重往下一戳,僵尸颤了颤,冒出一股白烟来就不再动弹了。
淡长风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什么似的,竟面有古怪地笑了笑:“现在还没到皇陵,只是绿僵不稀奇,但等到了...”他轻笑一声,没往下说。
沈乔本来有些紧张,毕竟上回遇见的僵尸让她的印象实在深刻,但见他神色放松,心头也跟着一松,出言道:“可是这村里为何会有僵尸呢?”
淡长风张了张嘴,目光掠过淡长兴,又把话收了回来:“暂且不知,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余正霖更为谨慎,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的农庄:“那这村子咱们还要不要进去?”
淡长风颔首:“来都来了,难道还要绕着走?”
一行人都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往村里走,在外面看着庄子已经是漆黑一片了,一进去更觉得黑的阴惨惨,放眼望去这么多户人家,竟然连一家点灯的都没有,余正霖只好让手下人点起风灯给众人照亮。
转眼就见到村口的第一户人家,既然想要借宿,余正霖就着人去敲门,没想到敲了半天的门还没人开,他只好无奈折返回来:“国师,这村里好像没人。”
淡长风轻轻摇头:“有人。”
余正霖皱眉:“那为何...”
淡长风似笑非笑:“要是你独门独户住着,半夜有人来敲门,你会轻易就给人开门吗?“
余正霖被他呛得面有讪然,还是得想法子给自己挽尊:“至少应一声总可以吧。”
淡长风摆了摆手,余正霖只好闷头带人继续往前赶,这庄子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着实不小,除了一条主道之外,还分出无数的小道,各个小院一个紧挨着一个——但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愿意给众人开门的。
进村之后不但没发现活人,就连僵尸都没发现一只,寂静的恍如死地。
余正霖修养好,倒还忍得住,他带来的一队军士却忍不住了,有想出言询问的,忽然发现一口被栅栏围住的水井,栅栏边隐约有两个人影。
底下人早已闷得慌了,没等到上面吩咐,几个人立刻过去查看,没多久便惊喜道:“千户,这是咱们下午派来探路的弟兄。”
他说完就想要伸手把人扶起来,淡长风忽然面色一沉:“住手,退开!”
要拉人那人手下意识地顿了顿,也得亏这么一顿的功夫救了他性命,就见原本歪七扭八倒在栅栏边儿的两个人影突然窜起来,伸长了手臂就向几个擅自行动的军士脖子掐了过来。
此时众人借着月光看清了这两人的脸,手臂僵直,嘴巴里生出寸许长的獠牙,脸庞还隐约生了绿毛,张开大嘴就冲着猎物的脖子咬了下去。
淡长风面色一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枚铜钱来扔过去,直直地卡在两个绿僵的眉心,绿僵身子一顿,几个军士也是训练有素的好手,身子一滚就从僵尸的怀抱里滚了出来,嘴里大骂道:“操,什么玩意!”
骂完之后连滚带爬地跑到淡长风身后缩着了。
这帮人既然能进锦衣卫,出身也不差,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做什么都有些随心所欲,如今险些丧命,终于知道怕了。
绿僵确实不难对付,上云和上水冲上去就是两张符,沈乔好久没得到亲自动手的机会,瞧得跃跃欲试。
她见淡长风没拦着,掏出他上回给自己的金色小剑,也冲上去一只赏了一剑,两头僵尸身子颤了颤,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了,倒是让沈乔吃了一惊。
上云连连摇头,颇是幽怨地瞅了眼淡长风,啧啧道:“用师叔的三清剑杀区区一头绿帽僵尸,杀鸡用牛刀啊师妹。”
沈乔心底微暖,侧头看了眼淡长风,小心把剑放回干坤袋里,低头查验两具尸首,低声道:“应该是下午死的,怕是被绿僵咬的。”
上云掏出拂尘来把两具尸首翻个身,就见两具尸首的脖颈上有两个大大的血洞,不由得轻轻咦了声。
沈乔起身问道:“怎么了?”
淡长风沉吟道:“这两人应该不是寻常绿僵咬死的。”
他故意瞥了眼余正霖:“如绿僵紫僵这些低等僵尸灵智未开,除了还有人形在,旁的跟野兽也没什么区别,不止是吸血,只有看见猎物了,都是把身子四肢,还有肚肠一并掏出来吃了的,看这两人只是被吸了血,应当不是普通僵尸,否则他们的死相不会这么...”
他想了会儿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整齐。”
余正霖虽说为人处世很有能耐,但到底也是一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听他细说这么多差点没吐了,但是明知道淡长风瞧自己不顺眼,为了年轻人的那点意气,硬撑着没露怯,强笑道:“还是国师见多识广。”
沈乔听着也浑身膈应,正要说话,就听一阵哀哀戚戚的哭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在这处处透着诡谲的农庄里显得格外幽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章莫名想到英叔的僵尸电影,黄之符咒今犹在,不见当年林正英啊_(:3」∠)_
一本正经的我要一本正经地求营养液了(正经脸)
☆、第65章
这哭声断断续续, 来的突然又诡异,众人的后脖颈都不由一凉, 淡长风神色如旧,取出罗盘来, 见罗盘没有动静,眯眼听了听,仔细辨认了方向, 转头对着众人道:“在那边, 走吧。”
众人见到那地上的一对儿僵尸, 哪里还敢离他太远,见他抬步走了,忙不迭跟上去,果然就听见哭声越来越近。
淡长风带路的方向是村中一大户,院落也是仿照城里的三进院子盖的,白墙飞瓦, 离远看都能看见见院里种着的高大树木, 想必是家境不错的人家。
众人这回再没人敢自作主张, 依次往那村中大户走过去,走近了就见那家大户的大门开了道半人宽的缝隙,隐约能瞧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门槛上哭。
此情此景,见着一个大活人比见着头僵尸还稀奇,淡长风离近了看,见手里的罗盘还是没动静,他也不一味相信罗盘, 给余正霖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领了两个好手就要去敲门。
姑娘是坐在门里哭的,似乎是才看见有人过来,吓得哭都忘了哭,急急忙忙就想关上大门,不过余正霖反应比她更快,一手抵住大门,冲她和善一笑。
不过这笑容显然没起到多大作用,姑娘颤声道:“你,你们是谁?”
余正霖半真半假地道:“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官宦人家,有事儿途经此地想要借宿一宿,但是在村子里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门,听见你在这里哭,我们特意赶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