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一点点爬升,我身上汗水也一点点凉透,看那人身姿就没动过,只有衣袖被晚风一下下吹到桥栏外,似乎是等着羽化登仙。我看不下去了,走上了桥头,走到他身后。

瞥见他手里捏着一物,我顺手夺了过来,一瞧,竟是一方雪白的丝帕,角落绣有一朵梅花,针脚细腻,触手是丝质的温良,香气散到鼻端。

梅念远转身看着我,眼里有没来得及掩去的伤怀。我将丝帕还了给他,凉凉道:“总管也有自己的伤情事?这丝帕如此馨香,莫不是哪家的小姐私相暗授?”

他将丝帕折好纳入袖中,神情十分低落,没答我的话,只垂眸看着桥下碧水中的月影。

我合了扇子,继续朝另一端的桥头走。

“浅墨!”被唤了一声。

我停了步子,耳朵竖起来。

“你不要误会。”某人解释着。

“这有什么误会的,郎有情妾有意什么的再平常不过了。”我继续往桥头走。

后面脚步声追来,将我拉住,“说了不要误会还误会!”

我望着桥外的残荷,“绣梅花是何意?”

“绣者爱梅,仅此而已。”梅念远看着我解释道。

我将胳膊收了回来,扭头便走。

“……”身后脚步声又追来,忙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脚下不停,夜风抆过我衣摆,呼呼作响。我走得快,后面的人跟得更快,追到我身前,将我拦住,继续解释:“爱梅是指爱梅花。”

“你要是姓何,这丝帕上指不定就绣的荷花。”我见前路被拦,转了身,朝另一端的桥头去。

梅念远跟着我后头走,“浅墨,这丝帕真不是什么小姐送的!”

我懒得再走,一步停到桥栏边,又走了一身汗,展开扇子不停地扇。梅念远把扇子拿走,凑我身边帮着扇,“浅墨,真的,这丝帕不是那个意思!”

“是女人送的不?”

“……是。”

“什么时候送的?”

“很久之前。”

“多久?”

“七年前。”

我望了望月,从他手里夺回扇子,“总管该去打更了,我有些累,要回卧房了。”

“浅墨,你不信我?”

我看他一眼,“总管是哪里人?”

“西域。”

我依旧看着他。

“祖籍江南。”

我目光继续徘徊在他脸上。

“没骗你。”

我靠到桥栏上,不再看他。

“浅墨,你是不信我了么?”他向我走近,眸子里光华凝聚,却如月影一般黯然。

我抬头向他再望了一眼,“总管不要误了时辰……”

他眸子一闭,将我抱住,封住了我的嘴……

这熟悉的味道总让人有几分沉迷,不由自主地跟着闭上了眼,唇舌游移,含住了彼此的气息,绵长细腻又温柔的动作从没变过。被堵得快要憋死时,他才退到一边,咬着我唇瓣。我立即吸气,脑中却还是空白了,不知他什么时候移到了颈下,咬开扣子。

炙热的呼吸喷在锁骨下,令人浑身发软,桥栏没扶住,往下一跌,被他接住,搂到手臂里,反压到栏杆上。袖管里进入了一只手,顺着手臂一路抚过,这攻城掠地的手段让我脑中发震,魂游天外。

从未被侵入过的地方感受到了束缚解脱,游动手指的抚弄攻势让人不寒而栗,手掌与肌肤之间的触感奇妙又可耻,我想逃,却发觉被压制住了,无从借力。额头开始冒汗,手心也汗津津的。

“梅念远,你真无耻!你不能这样……”我两手将他拦截。

他又咬开了一个扣子,呼吸渐重,语声微颤,“浅墨,为什么你总不拿真心待我?你漠然的神态就能将人推入万丈深渊,你总这样见死不救!我真没见过比你更冷漠的女人……”

我呼吸紊乱,不知该怎样阻止,被他一路吻过的肌肤止不住地一阵颤栗,他却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总管,有话好说,你先停!”

恣意的吻落到了被束缚已久的地方,双手游移得也更甚,指下肌肤敏感地发胀,他气息纷乱道:“浅墨……你要是个平平常常的女人该多好,不扮男人该多好……这样美……却要缚住……”

“梅念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睁着眼,平望明月,喘息连连。

“我在侵犯神圣不可侵的浅墨……”他低头,半舐半咬,一只手还在继续解复杂的衣带,“想知道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我可耻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回应,一股热潮在这样前所未有的刺激中涌下,怕自己发出什么可怕的声音,只得咬住下唇,却还是在换气的时候泄露了喉咙里的颤音。

他手掌往下滑的时候,我死命按住,不由求饶,“念远,快住手!不能再这么下去!”

他抬起头,看着我,再低头吻到我嘴上。在气息不够用的时候,我又陷入了一片空白状态。他突过我的拦截,一路侵入。

“啊!”我吓醒了,惊叫一声,却也似乎把他给吓到了。

“这么怕?”他神色低沉地凝视我,眼里的情感复杂难明,呼吸粗重,欲念毫不掩饰,“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真心,不想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