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只是庸医所为。”冷淡的人面无表情道。
梅念远微微沉思,“晏大人有什么办法?”
“侍郎脑内有瘀血沉积,重则需开颅,轻则需以外力化解脑部瘀血。”
众人听得愣住。我也听得心肝愈发抽搐,咬着被角,痛苦道:“我不要开颅,会傻掉的,一不小心还会死掉。”
“这么……严重?”谢沉砚脸上十分悲痛,握起我的手,“该死的是我,小墨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摸摸他的头,非常不忍心他这个样子,“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怪你。”
“小墨……”他感动地看着我,把我的手握得更加紧了。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又忘了。”
他哀伤地扭过了头,痛不欲生的样子。
冷冷清清的那人旁白道:“脑内有瘀血,压迫着头骨,记忆能力脆弱,易被打乱,往往前一刻的记忆,下一刻便遗忘殆尽。”
“如何以外力化解脑部瘀血?”那个似乎是叫梅念远的问道。
身有奇香的人淡淡道:“脱光,蒸浴,再以外力引导经脉,化解瘀血。”
梅念远与谢沉砚同时看向此人,面部表情俱深藏不露,半晌后,异口同声:“绝——对——不——行!”
屋梁上簌簌地落下灰尘。
我将三个人轮流看过去,总觉得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一边沉吟一边对着三人道:“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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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是否脱光蒸浴的事情,三人围坐到桌边商议开来,我便小睡了一觉,睡醒后,他们商议的结果依然只有一个——绝对不行。
“把小墨脱光……”谢沉砚脸色红了红,“此事绝对不行!”
“脱光浅墨……”梅念远眼神一阵飘忽,“除非浴房内没有外人,否则绝对不行!”
某极度淡定的人喝了口茶,淡定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侍郎继续服用药物吧,能否好转只看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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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是否回府的事情,梅念远与谢沉砚单独议谈,议谈的过程充斥着争吵,战火一层层升级,终于蔓延到了我床边。
“还是回去吧。”做了这个决定,我拿袖子暗地里抆了抆枕头上的口水,见抆不掉痕迹,便暗自将枕头翻了个面,见神不知鬼不觉,心中便释然。下了床,整理衣服,随着梅念远回府,砚台神情低落送到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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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失忆了,忘掉了很多事情,为了找回记忆,我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试图从书册、笔记中寻找蛛丝马迹。谁知,一卷书拿到手里翻看了三页,便打了三十个哈欠。这卷书里一定没有相关记忆,遂扔掉,继续翻第二本。又困顿得不行,扔掉,再找。
在杂乱的书堆里扒拉了许久,直到一本奇书出现,我忽然就眼前一亮,某个记忆一闪而过。为了抓住这吉光片羽般的记忆,我翻开了书。
《玉房指要》第一卷——
《玉房秘诀》云:冲和子曰:“夫一阴一阳,谓之道。”构精化生之为用,其理远乎。故帝轩之问、彭铿之酬,良有旨哉!
我看得津津有味,物我两忘,浑然入境,全然没有察觉一个身影已经到了跟前……
☆一夕缱绻,隔日便忘
我居然能将一本书看得面红耳赤,真是奇书!吧嗒着口水,翻下一页,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手里的书给夺走了,我视线随着书卷上移,移到一个很熟悉的面孔上。
据说,他是我府上总管。
侍郎府的总管此刻手里拿着《玉房指要》,翻看了几页,而后脸色十分奇特,他将书合上看了一眼封皮,烫金的四个大字映入他眼中。我瞧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什么神态,试探着伸出手去拿回我的书,他眼风向我扫来。
“你还藏了多少这种书?”
“还、还有么?”我坐在书堆上,两眼放红光。
“这书,好看么?”他俯身过来,盯着我问。
“好、好看。”不知为何,我语声微微发颤,脸上也一直在发烫。
“哪里好看?”他离我更近几分。
“……”我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飘飘忽忽,“觉得很、很有趣。”
“浅墨觉得有趣?”他气息近在鼻端。
我终于“扑通”一声,从书堆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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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独自一人到后花园的池塘边坐着,想心事。按说,我失忆了,不该有心事才对。我也觉着纳闷。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我已经能根据脚步声判断是谁了。
“大人,喝药了。”来人端着药碗走到我身边,也在一块石头上坐了。
我叹口气,“放蜂蜜了没?”
“放了。”
我接过碗,嗅了嗅味道。一天喝好几回,即便有蜂蜜,也让人腻味了。“喝了这些就能恢复记忆么?”
“有可能。”
我手腕一翻,药汁倒进了池塘里。梅念远忙来制止,已经晚了。我将碗放到地上,“既然只是有可能,那多喝一次少喝一次,也没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