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碍着全城百姓不能立时将慕青青拿下,只冷哼了一声,带着他的人气势汹汹地离去了。
“慕青青多谢诸位乡亲父老们的支持,日后有用得着我慕青青的地方,大家尽管开口,我慕青青知恩图报,断然不会忘了今日!”
慕青青站起身来,很认真地给门外诸位帮腔的百姓们施了一礼。
众人惊愕,这个慕家大小姐转了性子如此知书达理了吗?
唉,一定是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给吓坏了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说句不客气,姑娘自己个儿保重,也就各自散去了。
“祖母,都是青青不好,让您跟着受苦了!”
慕青青返身回到慕老夫人的跟前,把她扶起来,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青青以后会好好听祖母的话,再也不让祖母担心了!”
“快别哭了,伤还疼吗?安嬷嬷,扶小姐回隆安苑抆玉霜膏……”这玉霜膏是宫里的好药,是慕家花高价买来的,一共也就一小盒,妗贵的很。
慕老夫人忍着泪,吩咐下去。
“娘……”
这时何依云不顾慕家老三慕远裕的阻拦,几步到了慕老夫人跟前,神情凌厉,刚要斥责慕青青,却被慕老夫人一眼瞪了过去,“这事儿不管怎样,今儿都不说了,青青受罪了,得歇着,至于你,若是实在是觉得你何家有理,那就回吧,回你何家,我慕家绝不阻拦!”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你要走要留,随便,反正不能过来气我家青姐儿了。
“娘,依云也是担心青青,想要过来看看她,哪儿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啊,何家是何家,依云是依云,她嫁人慕家,早就是咱们家的人了,还为慕家生下了两个丫头,怎么可能想着回何家呢?是不是依云?”
慕远裕暗中对何依云使眼色。
何依云尽管心头恨得牙根痒痒,但也得点头,不然她今日就被慕老夫人赶回去了。
慕青青!
你竟敢羞辱我安康侄子,我不会放过你!
“是啊,娘,我对青青怎样,您是知道的,是不是青青?”
何依云笑得咬牙切齿。
“嗯,祖母,三娘对青青那是没说的,不然能把青青介绍给何安康吗?何家,那可是好人家啊,当朝四品大官,家风良好,成亲当日就纳了小妾,换了是别的家里,谁能做出这等雄伟的事情来?所以说,祖母,三娘对我,可真是疼到骨子里了呢!”
有多少疼,就有多少恨吧?
不然怎么会活生生地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当年,何安康第一次来慕家,就是何依云这个三娘让丫鬟去把慕青青请到了三房那边,把个何安康夸上了天,让原本对三娘深信不疑的慕青青以为她遇到了此生的良人,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何家在她面前演的一出戏。
这出戏,就叫挖坑。
可恨的是,她慕青青还就真的一下子跳进了坑里,从此不可自拔!
哼!
慕老夫人冷哼一声,携着慕青青的手,径直就进了后院了。
“我……我对她不好吗?是她一眼看上的安康,现在却来说我,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何依云是慕远裕的继室。原配吕氏是本城粮店老板的女儿,嫁过来后,因为生孩子难产死了,可怜生下一个瘦巴巴的孩子慕玉泽,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慕远裕也因为妻子枉死的缘故,对这个孩子一点都不亲近,只是请了奶娘养他,一年中都不愿见他。
自从娶了继室何依云后,就更不待见那孩子了。
按理说何依云虽然是何家的庶女,但以她哥哥何广深的知府身份,她能心甘情愿到慕家来当一个继室,也是在人意料之外的。
有人说,这是何家贪图慕家的财产,毕竟你一个当官的再怎么厉害,你能赚多少银子?倒是人家慕家,院子里的银子都多的没地方堆放了,据说,隔三差五的都要把银票拿出来晾晒,以防生了霉,被虫蛀。
也有人说,那慕老夫人可是个精明的主儿,何家想要从慕家这边捞好处,那也是不容易。
众说纷纭。
后来,几年过去,何家的确没从慕家捞了什么好处去。
何广深一直都想把斯歌尔城码头的租用权从慕家收回来,但却一直没得手。
原因就出在慕远裕身上,他这个慕家三老爷当的着实是清闲自在,平日里什么也不管,就是听听戏,养养鸟儿,再出门喝个花酒,吃个宴请什么的,慕家偌大的家业在他那里,一点都不靠边,何依云几次劝说他,让他去跟老夫人说,也在慕家生意上,谋点事儿做做,好歹也能多赚点,谁知道他一歪脖子道,“左右娘每个月都会给我银子花,什么也不短着三房的,咱们费那力气干嘛?你啊就好生在家里给我教着两个姐儿,自自在在地过日子就成了……”
遇上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弄得何依云是一点招儿都没有。
然后,慕家跟何家又有了第二次联姻。
就是慕青青跟何安康。
但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好啦,娘也没说你什么,青青那孩子确实是遭罪了,你也看到了,浑身上下的伤,这会儿娘心疼她,护着她,也在情理中,至于你们何家跟慕家的事儿,等明日娘的情绪好些了,我再去问问,总归两家都是亲戚,不能就此生分了!”
“嗯,就是,都是亲戚,我可是看在老爷你对人好,会心疼人才从了你,你可不要……不在乎奴家啊?”
“看你话说的,你是我那两个姐儿的亲娘,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好啦,回去吧,二姐儿也该醒了……”
“嗯,好,老爷,就你对我好,我嫁给你,真的是上辈子积德积福了!”
那何依云说着,就美目流转,情意尽显了。
若不是还在院子里,估计她都要扑进慕远裕的怀中了。